亦辰回头看着雪梅姐,她眼神低垂,时不时地做干呕状。
当她发现亦辰看着自己时,委屈的泪水又要溢出眼眶。
亦辰对雪梅姐点点头,雪梅姐擦着眼泪,默默跟在亦辰身后。
几个人来到大柳树不远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个大蜂窝。
亦辰对葛吆贵商量,两个人谁上比较好。
亦辰盯着蜂窝,看上去蜂窝距离地面有两人多高,他对葛吆贵说:“这个要爬树啊?我不会爬树啊!”
葛吆贵说:“那要这小子爬!”
春雷惊愕地看着亦辰。
亦辰抬头看着蜂窝,他一路上都没有使用蜜蜂意识,也没有使用火珠。
他这次选择天道,一切听天由命。
如果葛吆贵没事,那就是没事。
亦辰对葛吆贵说:“这不行,我这钱得花得明白,让这孩子爬,我可不付钱。”
葛吆贵一听,想了想,大骂一句:“槽!1万4,干了!”
“行,我上!”葛吆贵开始往树上爬。
胡蜂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当亦辰一行人靠近大柳树的时候,这群胡蜂已经留意到了他们。
现在这个蜂巢里,有两只蜂王。
胡蜂的攻击意识比蜜蜂还要强悍,尤其是在这种蜂王待产的阶段。
大自然的规则下,刻印在胡蜂身体里的基因,决定了它们必将誓死守卫蜂王。
平时就愿意和敌人血战到底的胡蜂,它们的危险程度,在这个时候更为激烈。
生物学界也根据胡蜂的危险程度,将胡蜂划分为绿色、黄色、橙色和红色,四个等级:
绿色:无危险级别,对人并无主动攻击意识;
黄色:危险系数较低,基本能与人和平相处;
橙色和黄色:危险系数高,甚至能致命;
红色:危险系数极高,致命。
亦辰也不清楚目前的胡峰属于哪个级别,他心里坦然,一切都听天命。
葛吆贵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搓搓手,开始爬树。
蜂巢里的胡蜂静静地观察着即将靠近的危险,黄褐色的足部,黄黑相间的腹部上,蛰针已经准备好进击,额头上一对触角正在灵敏的监测着环境的变化。
上千只凶猛的大胡蜂,翅膀轻轻抖动,它们已经准备好了起飞作战。
磨蹭了几下,葛吆贵感觉裤子有点不方便攀爬,亦辰也看了出来。
嗡嗡声传来,几只侦察蜂已经出动,它们跳着诡异的“8”字舞,开始搜索目标的气味,体积大小,位置等情报。
亦辰不由得赞叹天道与这神奇的大自然,如果世人皆恶,那么死亡就是所有人唯一的归宿。
罪恶终了,尘归尘,土归土,继续返回自然。
亦辰打了个响指,就像呼唤一条狗,他不想脏手再碰这个恶心的家伙了。
亦辰半带着调侃:“哥,你要是觉得碍事,只穿裤衩儿,不更方便吗?”
已经光膀子的葛吆贵,看着嗡嗡响的胡蜂,心里也怕怕的,一想到被蛰一下,自己可是到手1万4,他终究选择了冒险。
如果再有几个这样的蜂巢,再被蛰几下,到手的可都是钱,当然值得去冒险。
进击的本能,埋藏在每个人心中,不是为了利益,人是不会选择进击的。
寒冷的冬日,选择奔跑跳跃,肌肉的收缩,可以产生热量,驱赶严寒的追击。
人也因此可以锤炼出坚强的进击意志和强壮的体魄。
相反,物产充足,往往使人懈怠。
能明白这一点的人,必将强大,不会被小觑。
人和动物不同,人有的选择,人可以选择铭记,铭记那些耻辱的日子,不忘初心,终生进击,至死方休。
亦辰的想法,从历史故事中收了回来。
葛吆贵抖啰着肩膀,他在衡量钱的事情。
人就是这么可悲,明明知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可是人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婪,还常常为自己辩解: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让自己甘愿去死。
葛吆贵怕了,他回复亦辰:“只穿裤衩?开玩笑。”
说完他就犹豫了,可是1万4000块啊!
亦辰招手,示意葛吆贵先下来。
葛吆贵害怕亦辰反悔,蹭蹭下来。
亦辰忽然想起来电视剧《潜伏》里的那一幕:
小馆里,靠窗位置,男主和目标分坐在桌子两侧,窗外,一辆车悄然停下。
男主担心对面的男人太靠后,于是他伸出手,轻轻地,就那么轻轻地,示意对方前来,直到对方的脸凑过来。
窗外的小车里,一声*响,事就这样成了。
亦辰叹口气,他伸出手,葛吆贵的红脸果然靠近了亦辰。
求财心切的葛吆贵,现在像一条挥之既来的狗,亦辰为葛吆贵感到可悲。
亦辰面无表情,却很认真:“哥,我看太危险了,要不我找别人吧!”
葛吆贵急了,到手的鸭子,怎么就能让它飞了?
风吹得柳树沙沙作响。
下午时分,山野间的气温明显凉快了。
葛吆贵:“咋?你又说我不行?”
亦辰说:“太危险,哥,我是为你好!”
这一刻,亦辰说得话,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悲悯。
如果葛吆贵愿意停下来,那该是多么好啊。
人如果不作恶,天道就不会惩罚,可惜有的人到死都不愿意相信这天道。
想想欺负过自己的同学,他们到死的时候,连完整的一块都没凑齐,亦辰不由得又是一阵勃然狂喜。
可一想到他们遭受的厄运,亦辰依然会生出怜悯,这天上的公义,竟然是如此的残酷公正。
天道公义,一个都不会放过!
葛吆贵拍拍肚皮:“钱啊!你觉得我傻?我可是有本事的人!”
亦辰微微扬起嘴角:“是,是,哥你有本事,那,要不,哥,我想...”
亦辰继续挥手凑近了葛吆贵的脸,他感到很可惜。
春雷和雪梅姐,他们娘俩正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亦辰担心蜂群攻击到他们,就让他们站得远了一些。
葛吆贵怒了,眼睛里带着红血丝,“你要是不干了,你就是畜*!我今天和你还就没完了。”
亦辰感到很为难,他眉目一皱,“哥,要不,咱们一九分吧!你九,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