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冯必动了动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是万万没想到做得那般隐蔽,竟还会被这位少年短短几天翻了个底儿掉,而且还一个不错。
听说樊仁还在大理寺接受审讯,廷尉司建议用刑,但大理寺不允,他是个文人,怕下手过重把他给弄死了。这些账本递上去,恐怕自己也得进去吃牢饭,想到这儿冯必双腿一软浑身抖如筛糠。
相比赢蒻却镇定的多,这些账本不但会把户部多数官员牵扯进去,其它的部门恐怕也不能幸免,人数之多足以法不责众,这三殿下翻出来不过是想要抓住个把柄,让我等施展官场人脉为他排忧解难罢了!
想到这儿赢蒻跪地抱拳道:“殿下教训的是,下官等心服口服,这些旧账的确能解眼前燃眉之急,下官等愿为殿下分忧解难,万望殿下高抬贵手,给下官等人以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底下的人听了这一番话岂有不明白的,纷纷跪地求饶表示愿意真心帮助萧世宁度过难关!
“诸位大人果然是个明白人”萧世宁满意的笑笑:“若能帮本殿下渡过难关,这旧账么,既往不咎也不是不可以,今年圣山仪典和这个年,本殿下能不能好好过可就全仰仗各位了!”
哼!我过不好年你们也别想好过!估计廷尉司和大理寺很需要这些账本来做做业绩大出风头呢!quwo.org 橙子小说网
樊仁出事儿,大理寺和廷尉司都来查过账,不过冯必和赢蒻藏的深,且主要查抄樊仁家,所以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冯必和赢蒻被迫熬夜查账心照不宣的弄虚作假,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三皇子竟如此厉害,仍然能找到破绽,把有问题的细账全翻了出来!
原本听说三皇子因为办事不利被陛下赏板子,还以为过不了年他就会被撤职,如今看来,在樊仁死之前他们算是被三皇子牢牢抓在手里了!
经过这一吓,萧世宁算是彻底吓到了这帮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官员们,办起事来格外用心,四处奔波求人赊人情套人脉,给户部省了好几项支银子的差事。
萧世宁满意的盘着两锭金元宝巡视各司官员办事。
“人情可赊,人脉肯定会断,今年这么做,恐怕暗地里就得罪了不少同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让他们白干差事甚至自己掏腰包,只怕明年步步维艰不能长久啊!”徐文鹄拨了拨算盘叹道。
“这帮人浸淫官场多年,哪个是干净的?所谓法不责众,真要是全办了,我可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倒不如拿着把柄迫使他们减减肥,断了那些不值深交的人,擦干净屁股为我所用!”萧世宁说着弯腰要往廊下坐,徐文鹄眼疾手快的一把拉起笑道:“就怕他们像你这样记不住疼啊!”
萧世宁摸摸隐隐作痛的屁股干笑两声:“那正好,撤掉一两个就当杀鸡儆猴了,明年春闱过后我就挑你来,怎么样?会试可有信心能过?”
“那学生多谢殿下栽培了。”徐文鹄调侃笑着行了个大礼。
“哼,趋炎附势!”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响起,萧世宁回头看,是一个不胖不瘦的中年男人,两次抓把柄人群里并没有他,看衣着也只是个录账事小官,一脸冷漠淡定的端坐着抄录账簿。
旁边主薄吓得慌忙凑上来骂道:“叶刕!你胡说八道什么?还不赶紧向三殿下请罪!”
叶刕僵着一张方阔脸,撩袍跪地冷冷道“下官直言不讳得罪了殿下,万望殿下恕罪!”
听这意思还是没认错嘛,萧世宁顿时对这个敢说话的人有几分兴趣:“直言不讳?这么说你还觉得自己说得很对,趋炎附势四个字,难道是说本殿下不值得人附势?还是说你嫉妒人家入了本殿下的眼,仕途顺遂?”
“哼!谄媚讨好便可高官厚禄,下官自然嫉妒,这位公子若有真才实学,那在下就只满心诚服了!”叶刕冷笑道。
萧世宁和徐文鹄闻言面面相觑不禁笑了,这人有意思,嫉妒人也说得如此坦荡,萧世宁点点头笑道:“本殿下竟不知户部一个小小录账官儿也有真才实学呢,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光抄账?真是大材小用了!”
一边主薄看准时机上前道:“三殿下有所不知啊!这个叶刕刚来户部之时也是一阁主薄,可奈何他脾气执拗不通人情世故,得罪了上任尚书大人,故降作录账官儿抄抄写写罢了。”
“哦——”萧世宁听了此言心中大喜,这不就是那种刚直不阿牛脾气的人吗?待在户部被穿小鞋,抄抄写写这么多年还敢口出狂言,行,够固执!
让他来管账肯定是一板一眼无半分人情通融可讲,但是才学怎么样呢?
“既然你不服,本殿下也想看看你凭什么如此狂妄!”萧世宁勾勾手示意他起身道:“不如你跟这徐公子比试比试,本殿下出题,冯赢二位侍郎公判,你看如何?”
叶刕仍是一脸冷漠道:“任凭殿下吩咐。”
萧世宁转身准备回大堂,徐文鹄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刕转身跟上道:“你真叫我跟他比啊?”
“怎么?你怕输?”
“怎么可能?我是怕你出题刁钻,他明显是个直性子的人,不懂官场弯弯绕绕,他要是因此输给我,岂不更不服气?”
“嘿嘿!”萧世宁进了大堂转身笑道:“你这么看得起自己啊?我可不徇私的,出题固然刁钻,可咱又不是清廉圣儒,民生大计事事与黄白俗物有关,最是个讲人情世故的地方,他要是脑子不拐弯儿,性情再正直也只配抄抄写写了!”
“可人无完人,各有所长,你的要求太高了些吧!”徐文鹄摇头苦笑道。
“也不看看我接了多大的摊子!”萧世宁骄傲的一仰脸,坐了下去瞬间疼的翻滚下椅子一声嚎叫,徐文鹄不客气的笑弯了腰。
“别笑了,扶我起来呀!”萧世宁咬牙切齿的举起手道。
萧世宁揉着屁股艰难的站起来道:“另外,龙镖头的伤可养好了?我有事交代他做!”
“他?”徐文鹄面露难色:“他貌似是过河拆桥,跑了!”
“什么玩意?”萧世宁一脸不可置信。
龙镖头的伤刚养略好些,能下地就自己回了他在圣都的镖局分舵,徐文鹄以探视之名去过两次,都被拒之门外没见着。
“哼!过河拆桥?”萧世宁阴恻恻的笑笑,出了门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烈风!烈风!”
眼前一闪,烈风迅速出现把人吓一跳,萧世宁背手端起架子道:“跟我走一趟,去帮我教训一个人!”
徐文鹄知道烈风神出鬼没武功高深,不禁为龙镖头担心:“你不是真的要收拾龙镖头吧?万一闹翻了,岂不是白白花心思救他?”
“你说呢?”萧世宁转头问烈风,言下之意就是问烈风,下手轻了能震慑到对方吗?
“殿下若有意留用此人,我可以给他下蛊。”烈风毕恭毕敬道。
“你还会下蛊?”业务能力很广泛啊!
“不过雕虫小技罢了”烈风从袖口红色绑带里用指甲轻刮,一粒芝麻大的小红点附在手指上“此为小吱吱虫,从五官七窍进入人体,附在五脏之间,吸食血液,听见骨哨之声便会发狂嗤咬五脏,只能存活三个月,只要不发狂便伤害不大,最宜殿下用来收服龙镖头那样反复无常之人。”
“这么好?”萧世宁新奇道:“那、那我可以给那户部帮人也每人下一个吗?”
“这……恐怕不行”烈风看了看那帮算账的文官道:“他们是文弱的普通人,受不住蛊虫吸血三个月,且有些肥胖过度会让蛊虫提前死掉。”
呃……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