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山雨欲来

再漆黑的夜也终将会过去,晨曦伴随着清晨的微风洒在酣睡中小林子的脸颊上,昨夜的篝火早已熄灭殆尽,剩下一堆木灰,飘着淡淡的烟……

“哎呦……这觉睡得浑身上下哪儿都疼嘞……”小林子一边打着哈气,一边用手揉着酸疼的肩膀,再看却看见师父温如风竟然早已经起了,此刻正给驾车的青马喂料呢。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遭啊!

小林子忙翻身站起,快步走了过去。

“师父,这么早,您这是……”小林子问道。

“上车,时候不早了,今天务必要赶到赣州。”温如风干脆的说道,然后直接上了车。

“咦……”温如风一夜之间完全变了行事做派,让小林子完全摸不着北了,就好像没听见温如风的话似的,愣在原地。

“小子,快上车!”温如风提高了声音又招呼了一次。这一回,小林子听清楚了,连忙答应着跳上了马车,没等他坐稳,温如风便催动起青马,马车立刻飞奔起来。

“师父,为何……为何这么急……噢,是因为贾德义,所以您才要……”小林子问道。

然而温如风却摇了摇头。

“不是?那是为何?”小林子又问。

“跟踪我们……不止……贾德义……”就听温如风说了一句,因为马车跑的很急,耳边呼呼生风,因此温如风的声音并不清楚,但最关键的几个字还是被小林子听到了,他顿时“啊”地叫了一声。

“师父,您别吓唬我,怎么还会有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小林子扯着嗓子对温如风喊道。

温如风转过脸对着小林子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说他也不知道。

马车风驰电掣般的在大道上疾驰,卷起了道边许多尘土,让原本应该安宁的早晨变得异常躁动……

“赣州之行扑朔迷离,不仅不会顺利,更可能充满了凶险,不论如何自己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必须查到底……只是……”温如风心中想着又看了一眼蜷缩在车厢里的小林子。“只是小林子还是个孩子,更与这件事情无关,让他扯进如此凶险的境地不应该啊,温如风已经是个残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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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苟延残喘活到今日若不是因为那执念,早就放弃了,如今有了一线希望怎能不拼了命搏一把,可是……”

马车有节奏的颠簸着,让小林子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对男女,尽管形象模糊不清,却让小林子有了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就好像血脉相连不能割舍的那种感觉,小林子挣扎着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个女人,可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眼看着那对男女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了,小林子情急之下竟“啊”的大叫了一声。

这一叫小林子惊醒了过来,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可是一个梦为何感触会那么真实?”小林子半个魂儿还留在那个梦魇里,竟然心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不自觉地摸了一脸颊,居然湿漉漉的。

忽然小林子想起了温如风,于是抬头去看,去见马车仍旧是稳稳的跑着,然而原本驾车的师父却不见了。

“师父……师父……”

小林子立刻高声呼喊,可是狭小的马车里怎么会凭空消失了个大活人呢?

“不对……”小林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猛的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

小林子跳下车,再次确认温如风真的不在车上,环顾四下,又觉得似曾相识,再仔细查看,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树林子边的一堆灰烬,那不正是昨夜他们师徒二人休息的地方吗?

“为什么马车载着自己又回到了这里,师父却不见了,难道……不对,一定是师父做的!”联想到温如风的种种反常、联想到昨夜贾德义的嘴脸,小林子似乎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

赣州,滨水之城,扼守江口,乃是兴国江上重镇,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境内多山地和丘陵,又有天险依靠,极利于藏兵,故而兴国派遣了重兵常年驻扎于此。

这一日,赣州城外来了两个年纪相仿的青年,二人穿着长衫,肩上挎着包袱,一副读书人的打扮。

行至赣州城西大门,二人站住了,不约而同的仰头看着乌云笼罩下高大的古城,正好一阵劲风吹过,引得城头上战旗猎猎。

“这就是赣州城了?”姜鹤抿着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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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兴国的兵城,兵家必争之地,只是看看这城墙上的斑驳,便可知道赣州不一般的过往啊!”严曦感叹的说道。

“呵呵,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姜鹤也被眼前雄伟而苍凉的景色所感染,不由得念了一首诗。

“贤弟好文采,竟能出口成章,作出如此佳句,却不知贤弟诗中那玉门关在何处,楼兰又指何地?”严曦听到姜鹤念诗,大为惊叹,立刻来了兴致。

姜鹤却一耸肩,他自然不能承认刚才的诗句是自己写的,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严兄你弄错啦,这首诗并非是我写的,而是一位名叫王昌龄的诗人所作,小弟就是触景生情引来用用而已。至于你说的玉门关和楼兰也都是地名,处在遥远的西北,距离我们这里至少……至少万里之遥……”

严曦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感叹道:“看来还是严某学识太过浅薄,如此佳作竟然闻所未闻,而且就连贤弟口中那些地名也是孤陋寡闻,惭愧惭愧啊。”

“严兄,一首诗而已不至于吧,要比起孤陋寡闻来,我才是第一的……”

姜鹤想劝严曦不要在意,然而严曦却转过身郑重其事的对着姜鹤就是一拜。

“严兄,你……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我说错话啦?”姜鹤抢步拦住严曦。

“非也,贤弟不知,愚兄这一拜是在感谢贤弟的教化,若不是贤弟耳提面命,我严曦此生一定只能困居山林抑郁终老,也不可能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所以是贤弟你让我重获新生。这一拜你受得住……”

“哎,你这话就外道啦,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还什么我欠你的,你欠我的,那不是虚伪吗?互相帮助不就是兄弟间应该做的吗?”姜鹤用力拦着严曦,同时说道。

谁知姜鹤这番糙话竟然又感动了严曦,这家伙的双眼都好像湿润了,看样子要是姜鹤不赶快转移话题,严曦一定又会想起他那个悲惨世界的……

于是,姜鹤指了指天空说道:“严兄,我看天像是要下雨了,要不咱们还是先进了城再说……”说话间,远处天际边果真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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