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珲离开显武营,打马快速进入了京城以内,然后向着紫禁城的方向一路不停。
直接来到承天门下,开始准备面见泰昌帝。
养心殿内,听到贾珲求见,赶紧让宫人将贾珲迎了进来。
“爱卿总算是舍得回来了,朕还以为你要当真不出来了呢!”
见到贾珲,泰昌帝不禁出言调侃起贾珲来。
贾珲闻言也一脸无奈的回道:
“陛下,臣到底是贾家子弟,如何能置身事外。如今却是向陛下求助来了!”
“哦?可是要绣衣卫的贾家案牍?”
见泰昌帝已经猜出来,贾珲连忙说道:
“陛下圣明!”
“既如此,陈丰,你领着镇武伯去吧!”
“臣遵旨!”
一旁的绣衣卫指挥使闻言赶紧应了一声,随后贾珲也退出了养心殿,跟着陈丰离开皇宫,来到了绣衣卫衙门。
“镇武伯,这里都是贾家这些年的案牍,某已经全部整理好了,镇武伯请便吧!”
将贾珲带到大堂之上,陈丰指着数个大箱子对着贾珲说道。
贾珲看着这么多案牍,不禁有些头疼。
早知道早来一天了,如今这么多案牍,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就在贾珲为难的时候,陈丰又继续介绍道:
“镇武伯,这两个箱子是贾家众人这些年的生平琐事,镇武伯可不必着急,这一个是贾家家奴在外仗势欺人的罪证,这是贾家旁系子弟的,这个嘛,是令堂与其族兄的!”
“还有这一份,是齐家、晏家、周家他们的一些罪症,如何用,就看镇武伯的了!”
经过陈丰的一一讲解,贾珲这才放下心来,叫来几个亲兵将所有的案牍资料全部搬走,然后对着陈丰拱手道:
“这几日有劳陈指使了,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可前往荣府找我!今日事忙,就先告辞了!”
说罢便离开了绣衣卫衙门,向着顺天府府衙走去。
顺天府外,为了让京师百姓看看贾家的罪证,还特意将大堂设在了外面,引得神京百姓都前来观看。
顺天府尹邹清远正一脸为难的看着贾家众人的罪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虽然不能站到贾家这一边,但也不能真的就出手对付贾家啊。
只要两位陛下不处置贾珲,那么这次贾家就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
而且如今有着贾珲在,日后贾家水涨船高是必然之事。
虽然不清楚为何贾珲还不出手,但如今他要是将这些贾家族人一一问罪,谁知道镇武伯将来会不会记恨自己。
自己能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做这么多年,靠的不就是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吗?
如今却是要得罪贾家,还是出了一位十七岁伯爵的贾家,由不得邹清远不心惊。
“邹府尹,这么多百姓都看着呢,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大理寺左少卿冯志远看到犹豫不决的邹清远,不自觉的皱着眉头提醒了起来。
眼见逃不掉,邹清远也不再多想,一拍惊堂木,便吩咐衙役去将贾家犯人分批带了过来。
“贾牧、贾效、贾瑭,你们强强民女,逼良为娼,私放印子钱,还得百姓求告无门,如今证据确凿,还不赶紧画供!”
地下贾家众人都被上过了刑具,此刻听见邹清远的话,也不敢再反抗,老老实实的拿起笔画供按押。
众人自从被抓进大牢,一开始也没有狱卒敢难为他们,本来还以为很快就能出去,却没想到迎接他们的却是明晃晃的一连串的罪证,还有一次又一次的毒打。
“贾攽、贾、贾珧、贾顼......,你们私放印子钱,骗取刘百姓田产,打伤人命,赶紧画押!”
随着一批批贾家族人画供,周边百姓也开始拍手叫好起来。
特别是一些苦主,看到自己的仇人即将被依法处置,都他忍不住哭出声来。
直到一阵阵铁蹄辗动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的来到顺天府前。
“镇武伯行辕到此,统统闪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披甲执锐的骑兵后面,是一支华丽的仪仗队伍。
前方四人执棍,四人举大小青扇列在两旁。一人撑伞紧随其后,在高举旗枪的十人簇拥下,一辆华丽的车架行辕正在缓缓行驶。
一众披甲执锐的亲兵护卫两旁,将整个道路全部占据。
两杆大旗在空中飘荡,一杆上写大楚敕封镇武伯,一杆上书提调京师显武都督!
这是贾珲特意将自身仪仗全部摆开,让众人惊叹不已,望而生畏。
看着贾珲的仪仗在顺天府门前停靠,一众百姓都被这种威严肃杀之气吓得不敢出声。
临时大堂上,看着满幅的伯爵仪仗,三位堂官都有些无奈。
这神京城勋贵众多王公侯伯,除了特殊的日子或者有大事要办,谁家勋贵会将自己的仪仗全部摆开?
一来是太过张扬,二来是会引来其他勋贵笑话。
但如今贾珲既然摆开了全副仪仗,他们一个正五品刑部郎中,一个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正四品顺天府尹,也只能按照国礼去见贾珲这个超品伯爷了。
三人对视一眼,赶紧走上前跪倒在贾珲车驾前面,对这里面的贾珲恭声拜道:
“下官邹清远、冯志远、茂封拜见镇武伯!”
而此时的一众百姓们,机灵的早就跪下来了,一些迟钝的看到三位官老爷都跪了,也赶紧跪了下来。
马车里面,贾珲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位官员,迟迟没有开口。
直到三人跪的身形不稳的时候,才幽幽说道:
“起来吧!”
“谢镇武伯!”
三人听到贾晖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
“本爵听说三位部堂将我贾家犯法之人全部抓来了,本爵担心你们会因为我贾家权势,就对他们从轻发落。既然涉及贾家,本爵也不好坐视不管,不知三位部堂可愿本爵旁听啊?”
“伯爷言重了,既然伯爷想要旁听,下官求之不得!”
三人知道贾珲今日摆这么一出,就是准备以势压人的。既然如此,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赶紧出言答应下来。
此事他们已经不再期望能够处置贾家众人了。
就看贾珲今日徇私枉法之后,能不能在皇上面前参倒他了。
不过想想贾珲十七岁的武伯,只怕皇上也不会轻易就处置贾珲吧。
但自此以后,贾珲与贾家的名声,只怕要在神京城被百姓们千夫所指了。
倘若贾珲见死不救,那他在贾家也会引起众多族人的不满。
冯志远、茂封对视一眼,眼中有一丝喜意,一旁的邹清远也很高兴,总算是不用得罪这个新晋的武伯了。
下了行辕,贾珲缓缓来到大堂之前,让王民通告百姓们免礼起身,并依旧准许他们在此观看。
虽然如此,但百姓们都知道,既然贾家伯爷来了,只怕贾家的这些人又要逃脱责罚了。
一些被贾家族人欺负过的人,此时也露出不甘绝望之色。
但对方是当朝武伯,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的流着眼泪,在心里祈祷贾珲能够秉公执法。
“三爷来了,三爷,我们冤枉啊!”
“三爷,是他们刑讯逼供,我们实在守不住,这才招供的!”
“三爷救救我们啊!他们对我们严刑拷打,根本不将咱们贾家放在眼里!”
见到有了救星,这群人都开始得意起来,纷纷朝着贾珲哭诉他们的委屈。
对此,贾珲没有多言,吩咐王民将贾家旁支族人的罪证放到顺天府尹面前,引得顺天府一时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