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新家主

关震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说:“那也不行!姑爷你现在是咱兄弟的主心骨,邹家的人都已经疯了,就算你去了又能怎样?万一……”

“不,没有万一,这件事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李卫东一字一顿的说,“陆家的报复相信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两个实力相当的家族斗下去,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邹家可以无所谓,但咱们陆家不能!我不能眼看着这么一大摊家业毁在我的手里,我不能眼看着我的人在流血而无动于衷!而现在,就是挽救陆家化解危机的唯一机会!”

见李卫东说的斩钉截铁,关震几个忍不住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李卫东转头冲裴三笑了笑,说:“裴三姐,我刚才说有件大事需要你帮忙,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邹家。不过先说好,安全我可没办法保证……”

“废话!”裴三冷冷的打断了他,说:“去!”

李卫东深吸一口气,该来的,终归要来,从陆家灭门,到陆伯涵之死,再到邹长龙遇害,所有一切都是因那笔神秘的基金而起,邹家无疑是揭开真相的关键!如果此行真的能够拿到继承权,找出基金的下落,那么长久以来一直萦绕在心中的诸多疑团,也应该到了解开谜底的时刻!

是的,邹家之行,很难预料将会面对怎样的凶险,但是李卫东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一种热血沸腾的战意!血在烧,成败在此一战!

云南昆明,西山风景区。

天刚破晓,薄薄的晨雾还没有散尽,极目长舒,五百里滇池烟波浩渺,水天一色。湖畔苍翠掩映之间,有紧邻的三幢别墅,依山傍水,风格典雅,错落有致,看上去像是某个高级疗养院或者旅游度假村,但是靠近路口的一块警示牌上“私人住所,谢绝参观”八个醒目大字,很好的衬托出了主人的财富与地位,也为之平添了一丝神秘色彩。

今天这座豪宅却是缟素高挂,迎来送往的人虽络绎不绝,但所有人的表情异常肃穆。没错,这里便是邹长龙在云南的豪宅,虽说北京才是邹家的大本营,但因邹长龙连同他老婆孩子全都是在云南遇害,所以将灵堂设在此地。当然这也有另一个隐含的意思,云南跟北京那种天子脚下相比较,环境无疑要“宽松”的多,在跟陆家火拼的时候,至少动个刀啊枪啊的不必有在京那么多的忌讳。

进入邹家大门,先是一带门廊,一位白发老者正执一杆毛笔为赶来吊唁的客人登记。这位老人姓张名敬之,在邹家做了三代管家,德高望重,这次出了事特地从北京赶来操持丧事。

“草,一大早就来这么多人,赶着投胎啊!”一个保镖低声嘟囔道。张敬之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出声呵斥。说来也难怪大家会发牢骚,邹长龙一出事,家族上下只要身手还说得过去的大部分都杀到了香港,造成现在人手极度紧缺,再加上丧礼吊唁,以邹长龙的身份出了事,无论北京还是西南,但凡有点头脸的自然都要到场拜祭,单是迎来送往就足以把人累的脱层皮。也正因为如此,连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管家也不得不拖着残躯亲自出马负责登记,基本上邹家只要是还能喘气的,都在不眠不休连轴转。

张敬之写的一手好字,蝇头小楷字字工整熨帖,力透纸背,丝毫不逊于书法名家。满意的浏览一遍,老头搁下狼毫揉着微微有些发酸的手腕,正想喘口气,忽听一个平静的声音说:“麻烦你,我想给邹先生上柱香。”

张敬之抬起头来,只见面前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三十岁年纪,样貌平凡,穿着平凡,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格外的冷厉;而男的只有十岁模样,长的倒是满精神的,感觉上像个学生仔,可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隐隐有着一种跟年龄并不相称的沉稳老练。

从外表看上去两个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那种,但是张敬之心里却不由一动。他从三十岁起做邹家的管家,数十年来阅人无数,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臂如今天来邹家吊唁的这些人,那些衣着华贵前呼后拥看上去无比张扬的,往往也都是些登不上台面的小虾米,或是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天,或是心里没多少底气,所以才恨不得把自己捯饬的火烈鸟一样扎眼。相反倒是那些低调内敛的人,保不齐谁就是跺跺脚四方乱颤的一方霸主,这个道理张敬之当然不会不明白。所以几乎是一种多年养成的直觉,张敬之的脑子里立刻就蹦出了四个大字:来者不善!

但是大凡红白喜事,来的便是客,张敬之虽然心里有些犯嘀咕,还是很客套的微鞠一躬,说:“家主不幸,蒙两位惦念,邹家深表感激。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那个看上去很精神的小伙子笑笑没说话,女的在旁接了一句:“姓李,名卫东。”

“李卫东?呃,这个名字,似乎,似乎……”

张敬之提起笔,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无比的熟悉,却一下子又完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基本上所有人都有过这种时候,就是对于一件本来特别熟悉的事物,比如一首歌,一句话,一个人,明明就在脑子里,有时却会在突然间莫名其妙的懵住,任你拍肿大腿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而张敬之之所以恰恰在这个时候懵住,绝非年老犯了糊涂,事实上邹家从上到下,恐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在这样的情形下,“杀人凶手”居然会大摇大摆的送上门来,而且只有两个人!

看张敬之有些愣神,李卫东微笑着问:“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有没有,李先生久仰,抱歉,里面请!”张敬之很为自己的失礼有些惭愧,一边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了对方的名字。李卫东三个字落到最后一笔,张敬之面色陡变,啊呀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旁边有保镖奇怪的问他怎么了,张敬之却是胡子直抖,指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名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卫东,怎么了啊?这老爷子……李卫东!”

保镖挖的一声怪叫,跟头把式的掉头朝李卫东追去,伸手去怀里掏家伙,岂料手忙脚乱之中竟走了火,砰的一枪把自己西服穿了个洞,没把自己射个对穿都算是万幸。

枪声一响,偌大的邹家立刻炸了锅。那些前来吊唁的人固然是吓了一跳,事不关己赶紧闪开一旁准备强势围观,保镖们则是抄起家伙蜂拥而至,尽管邹家此时大部分人都已杀奔省港,但毕竟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势力不是一般的庞大,单是留守的保镖至少也有近百人,一片黑洞洞的枪口,若是一同开枪足以将李卫东跟裴三两个撕成碎片!

突然安静下来,只听阵阵急促的喘息声。没有人开枪,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想结果了李卫东的性命,就如没有人相信杀人凶手会自投罗网一样,谁都不会相信李卫东此行只是因为良心发现,特地跑来上柱香那么简单。

“姓李的!”张敬之气急败坏的吼道,亲手写下凶手的名字竟没能想到对方是谁,这实在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妈的,你够种!你杀我家太太少爷三口还不够,还要害死我家家主,我邹家恨不能将你食肉寝皮,挫骨扬灰,你今天居然还敢送上门来!别说我们不给你说话的机会,小子,你是欺负我邹家真的没人了,所以来故意示威么?!”

面对数不清的枪口,裴三仍旧面无表情,两手抄在袖中,静静站在李卫东身后。李卫东微微一笑,说:“老爷爷不要那么激动,我说过,我是来上香的。至于说我是灭门凶手,可以啊,只要你能拿出真凭实据。可若是冤枉了好人放跑了真凶,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你认为邹先生泉下有灵,会安心么?”

“放屁!当我们都是傻子,居然会相信你的鬼话?”张敬之怒极反笑,伸手颤颤的指着李卫东,咬着牙说:“姓李的,你果然不是一般的无耻,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家灭门元凶,怎么有胆子行凶,却没胆子承认?告诉你这里不是法庭,我们也不需要证据!今天就算你能把死人说活,我们也要用你的人头来祭奠家主,杀!”

“慢!”李卫东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说:“好吧,我说我是来上香的,你们不信,那我只有实话实说了,其实我今天到这里,是来继承邹家产业的。听好,我,李卫东,要接掌邹家,这不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们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从今天踏进这道门开始,这房子,这地,这里的每一片空气包括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改姓李,老子就是你们的新家主!”

邹家豪宅进大门是一带草坪,守丧的邹家亲眷、保镖以及前来吊唁的客人围的里外三层不下百十号,此刻集体石化,就连站在李卫东身后的裴三都不禁汗了一下。这次来云南她早已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身上藏了无数把飞刀,就等着李卫东一声令下好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牲口杀上门了还不算,还异想天开的要给人家当老大!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裴三忍不住就想把李卫东揪过来让他看看,几十条枪正指着你呢,装不是不可以,但也不用装的这么弱智吧?

短暂的安静之后,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很快邹家大院就响起一片吭哧吭哧之声。毕竟这是邹家的灵堂,N多人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异常辛苦。张敬之仰天长叹:“唉,想不到陆家掌门人原来不单是个疯子,还是个白痴!可叹我家家主纵横一世,谁人不惧,却毁在这种垃圾手里,老天爷,你难道瞎了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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