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和郝德庆同时看向门口。
“曲厂长,什么风将你给吹来了?”
曲东平的目光看向刘林,眼中带着精芒,“当然是刘总这股狂风啊。”
刘林还没来得及和郝县长说今天曲厂长叫柯磊找他的事情,郝县长自然还不知道曲东平话中的“狂风”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曲东平是在夸刘林这段时间来的风头太盛呢。
“哈哈,你来的正好,我跟你说啊,刘总刚才可是跟我说了,等纺织厂扩建完成,可以解决一万人的就业问题,曲厂长啊,这可是我在位这么多年,从来没敢想过的事情啊。
你说的对说的好啊,刘总就是咱们县的一股狂风,而且我相信,在刘总的努力的下,这股风还可以刮的更大更远,刘林将成为咱们县乃至咱们省的骄傲啊!”
曲东平可没有郝县长的这种好心情,他今天在听到柯磊回来后跟讲述的刘林的对话内容,一向沉着稳重的曲东平,当时就发了火。
这个刘林简直是太猖狂了,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他要收购国企。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人啊,有的时候就是不能成功,尤其是那些一夜暴富的市井小民,飘的太厉害,简直可以说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
曲东平自行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郝县长说道,“狂风有的时候固然是好,可是这东西,来得快去的也快,最是长久不了。”
郝县长现在正高兴呢,可不想听这种泄气话,“咦,老曲啊,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年轻人本来有这样的宏图大志就是好的,应该多加鼓励,再说了,我觉得刘林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实干型,他肯定能行。”
刘林在一旁听着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调整了一个他觉得舒服的姿势。
曲东平看向刘林,当初刘林第一次来他们钢铁厂要包车队的时候,曲东平对刘林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当时他没想明白,刘林为什么要承包车队那种烂摊子,可是没几天的功夫,车队不但走上了正轨,现如今还比其他车间更具有盈利性。
曲东平听闻刘林的管理策略后,内心确实是十分佩服刘林的经商头脑的。
他以为以刘林和钢铁厂的这层关系,这次的事情,刘林再不济也会卖钢铁厂一个面子,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刘林不但毫不赏脸,甚至还说出了要收购钢铁厂的大话。
刘林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在羞辱他的经营管理能力吗?
“刘总是不一样,一个举动就能让我们一向太平的钢铁厂变的乌烟瘴气,搞的人人心里夹带着不满。我这个位置,还真是越来越难坐了。”
钢铁厂的事情郝德庆不是没听说,但是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而且他内心也是希望工人们能挣到更多的工资的,郝德庆内心里是完全支持刘林提高员工薪资待遇这件事的。
不说别的,就因为纺织厂的人工资待遇高,县城的主要消费群体就成了纺织厂的职工,而且还促使县里很多无业游民,开始意识到县里的生意好做了,县里也在短短的时间内,新增了很多商户,这个具体数字,从工商局那边就能了解的很清楚,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些根本就不办执照的小摊贩们。
郝德庆算是听出来了,曲东平这说话的口气不太对啊。
钢铁厂和纺织厂,可都是他们临高县的经济命脉,如果没有这两个企业支撑,那他们临高县别说凭什么全国百强县了,那得成为吊车尾的全国平困县。
而这两个大厂的一把手,现在在他的办公室里好像正在闹着不愉快,内心憋着劲呢。
准确的说,是今天的曲东平说话夹枪带棒啊。
身为一县之长,郝德庆怎么能坐看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不管不问呢,“老曲啊,你可是有几十年的管理经验了吧,什么难题没有见过啊,还有事情能难倒你吗。
你肯定能想到解决办法的,就当是对自己的一次挑战,真没必要怪到刘总的身上。”
曲东平笑了一下, “瞧您说的,我怎么敢怪刘总啊,而且我以什么身份怪呢?只能说我这个厂长,年龄大了,不中用了,没什么面子了,连请刘总一起聊聊天的资格都没有了。”
郝德庆听的云里雾里的,“曲厂长,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懂啊,你怎么就请刘总聊天的资格都没有了?”
郝德庆也是听说了,刘林昨天半夜才到家的,按理说和曲东平没时间有交集啊,这怎么才半天的功夫,曲东平就对刘林有了这么大的意见了呢。
这不应该啊!
郝德庆只得看像刘林,看看刘林能不能给他答案的。
刘林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看曲东平态度依旧和气,“曲厂长,我觉得你对我可能有什么误会。”
“误会?”曲东平挑起一侧的嘴角,脸上的表情明显没有什么友善的地方,“我可不敢对刘总有什么误会,免得你一个不高兴,真就将国有企业变成你的囊中之物了。”
郝德庆听的直皱眉,实在惹不住地道,“我说老曲啊,你在这阴阳怪气的到底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怎么就扯动刘林一个不高兴,还将国企变成囊中之物了,你这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曲东平也不解释,看刘林的眼神也没之前的平和欣赏,反倒有种是不两立的感觉。
刘林笑笑,主动跟一脸茫然的郝德庆解释,“是这样的郝县长,今天曲厂长派人请我去钢铁厂见曲厂长,主要目的呢,是和我商量一下我可不可以给纺织厂员工降薪的问题。”
“啊?”
曲东平十分诧异的看曲东平,向他确认刘林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见曲东平没有反驳,郝德庆蹙了蹙眉。
身为钢铁厂的厂长,这手伸的也太长了吧,这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居然还真的想让人家刘林降薪。
难道不知道涨薪皆大欢喜,降薪的结果就是会纺织厂的员工情绪不满吗?
郝德庆嘶了一声,最后还是惹不住地道,“老曲啊,你这是只想着让自己的腚干净,就想让刘总一身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