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说话间眼神不断地在遮天蔽日的枝丫之中来回的观察起来。而其他人随着他的灯光在观察了两眼上方的枝丫之后并无什么发现,阎文茵便说道:“莫正,这上面爬着密密麻麻的木羽虫,好像看不到枝叶内部的状况,要不咱们先回祠堂吧,暮色开始四合了。你听周边的密林里面也有东西在‘沙沙’作响,应该是夜间生物活跃起来了。”
莫正听她这么一说就顺势扫了一眼周边的情况说了一句:“嗯,也好。”
话音落下一行人沿着原路便返回到了祠堂里面。说实话这入夜的祠堂气氛总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昨天他们一行人结伴深夜连续赶几个小时的山路都没有如此感觉,但是今天几个人在那一副石刻的注视之下都休息的不踏实。
莫正干脆就没有合眼。至于其他几个人则是自己挑好了地方能休息就休息了起来。期间阎文茵倒是醒来数次,她见自己醒来一次莫正还没休息,醒来一次莫正还没休息便放弃了继续入睡的想法而是走过去盘坐在莫正身边问道:“你怎么不睡啊?睡不着吗?”
“嗯,可能是之前中毒的关系,入夜之后精神莫名其妙的开始亢奋起来。幸亏中毒不深,要不然今晚可能要发疯了。”
莫正轻声的说着害怕吵到周边熟睡的几个人,但是没想到吴律此时此刻也并没有入睡,他听见莫正和阎文茵说话了就睁开眼睛说道:“哥,不是可能,确实是中毒的关系。我也睡不着,我甚至想起来出去兜兜风。”
“兜风?”阎文茵说着顿了一顿补充了一句,“你听听外头的夜风跟鬼叫一样,出去不怕撞到邪门的东西吗?”
“那怕啥?反正这祠堂里面也不是很正常。你看看四周红烛一点跟个祭坛一样,怪吓人的。尤其是这些个石膏像,各个看着都让人立汗毛,还不如出去活动一下。”
“别胡说。”莫正见他说这话时有些懈怠就提醒着,“出去的话没准你会成为下一个老李的。”
“这话怎么说?”吴律好奇的看着他问道。
坦白的说阎文茵也不知道莫正依靠白天的经历推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他这么说显然是对某些事情有些眉目了,于是她也好奇的问:“你知道老李的死因了?”
“没有十分的把握,我只是刚刚做了一个猜想。我觉得当初老李的诡异事情应该跟我和吴律中毒有些相似。我认为当晚和赵黎峰对话的多半就是老李自己,只是因为精神错乱的关系才如此一反常态的说胡话的。”
“有这种可能吗?”阎文茵问道,“假设这种毒有精神药品的作用,从而导致老李自己不认识自己了。那赵黎峰不应该不认识他吧?除非两个人都中毒了,互相都很迷糊?”
“这种概率并不是没有。同在一支队伍里,所行之事基本相似,因此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只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莫正说着补充起来,“我想当晚更多的应该是光线影响而导致赵黎峰根本就没看清老李的模样,所以赵黎峰判定身份的方式全凭对方的回答。因为同在一个队伍之中互相信任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别人说自己是某某某并不会引人怀疑,毕竟那只是个普通的守夜,又不是什么恶作剧,因此赵黎峰自然会把他的话当正经言论去信任而不会深究什么。”
莫正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认真,显然在外人来看这番话他是经过深思的,但是吴律听了却觉得有些牵强,只听他问道:“哥,这推测会不会有些勉强?假设你在守夜我来不定时巡视的话,我觉得即便你自己精神错乱了我肯定也不会分辨错你的身份的。”
“对,在咱们队伍里面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但是放到人员基数大的队伍里面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都是同一性别的队伍之中。”莫正说着回忆了一番,“白天我远远的看了一眼当初他们扎营的地方。我记得那里是一个稍缓的山坡,整体上分开搭建帐篷的话应该可以容纳五十人左右。而且坡面上的篝火废墟不单单是一处,而是有十处之多。我们有理由相信那支队伍绝对有不少的人数。”
“可是这算是一种合理的解释吗?我觉得即便人多,认识都那么久了面对面还能认不出来吗?”
“当然。如果你面朝着篝火而我背对着篝火的话,火势越旺你越看不清我的脸,再加上白天所有人干完体力活后满脸被泥渍遮挡,我觉得你想认出人来除非鼻子贴着鼻子。因为人脸其实有很多趋同的地方,只有部分细节才是大脑区分面孔的关键,一旦这些细节被掩盖的话大脑是做不出判断的。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是戏剧艺人在脸上画的重妆。这种妆容一画所有的五官细节都被掩藏了起来。除了脸型大小还存在差异之外别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妆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那声音呢?这东西不好出错吧?”
只见莫正摇摇头道:“声音也容易产生误差,因为大脑区分声音的时候是辅助着这个人通常的说话语速以及表达情绪来综合判定的,对于一个中毒后精神错乱的人来说,语速情绪根本与往常不同。所以容易造成判断失真的。另外我觉得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是当那个人说出那件诡异的事情后赵黎峰本能的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失踪的老李身上,而并没有把重心放在区分眼前这个的人事情上。这种忽视才是判断失误的最大原因。”
“这倒是有可能。”阎文茵略微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第二天老李的尸体会以那种凄惨的方式呈现在荒郊野外呢?”
莫正被她这么一问稍有迟疑片刻,说道:“这个嘛,应该跟我们白天见到的东西有很大的关系。”阎文茵说着转念一想补充着问,“难不成是那株古榕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