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母亲的医术深信不疑的宋思思,也马上开口。
“你们可是御医啊,难道还在乎这区区十两银子吗?”
为首的老御医皱着眉头,一脸难色的望向朱高煴。
“可是王爷,这不合适吧?”
皇长孙现在看上去也没有什么起色,生死未卜。
他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所有人都别想脱了关系,严重的估计脑袋都得搬家。
这个节骨眼上,这高远神医竟然还要打什么赌,就很离谱……
他们可不是在乎那十两银子,他们只是担心事情一旦传到朱棣的耳朵里,她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凉王殿下却笑着开口。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也可以选择站在神医这一边,不管站在哪一边,只要是输了就必须拿出来十两纹银,赢了就可以收到十两银子。若是银子不够,本王来补,若是有余的话,大家平分。”
这听起来倒是个公平的赌约。
有人终于表态:“好吧,那我愿意赌一把。我赌,皇长孙一个时辰之内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其他人听他这样说,在短暂踌躇之后,也都纷纷表态,但是众人没有一个是站在神医这一边的。
等到众人表态完毕,神医这才从口袋里面取出来一个药瓶,从瓶子里面倒出来两颗药丸,直接塞进皇长孙朱瞻基的嘴巴里,然后捏住他的喉咙,让他被动咽下去。
吃了药之后的朱瞻基,依旧像原来一样,一动不动,口吐白沫。
那些御医们都觉得他们是铁定了会赢的。
神医鬼樱却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一个时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众人都耐下性子来等。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响。
这里是朱瞻基的后宅。
任何人进了皇长孙的府邸,都必须在前面下马的。
敢骑马到后宅的人,身份一定不寻常。
朱高煴向着窗子外面望一望,一眼就望到一顶明黄色的顶盖。
不用问也知道,来人就是朱棣。
这朱棣,来的还真是时候。
众人都齐刷刷的起身,迎候朱棣的到来。
朱棣的脸色铁青,冰冷的目光从朱高煴的身上扫过,而后就落在了垂头侍立床边的鬼樱的身上。
“你就是那个什么所谓的神医?”
鬼樱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神医只是虚名,草民鬼樱!”
朱棣又望向床上的朱瞻基。
“皇长孙能不能醒过来?”
鬼樱回答:“半个时辰后就可以醒过来。三天后就可以安然无恙。草民有把握能治好皇长孙呢?”
在过来的途中,朱棣就已经把这边的情况了解了一下。
直到御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来历不明的神医。
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半个时辰的时间也不长。朕就等你半个时辰,不过如果半个时辰之内,皇子长孙不能醒过来的话,朕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了外间。
朱高煴理所当然的跟出来。
可是还没等他到开口,朱棣就冷冷的来了一句。
“你可知罪。”
早就料到了,他会和自己兴师问罪的朱高煴,直接跪倒在地。
“儿臣之所以自作主张,主要是因为那些御医都束手无策,而且朱瞻基已经熬不住了,所以才叫了神医来试一试。”
朱棣依旧沉着脸不言语。
朱高煴继续说下去。
“至于丁公公那里……”
他不提丁三还好,提起来丁三,朱棣立刻就火冒三丈了。
“就算是你不想朕过来阻挠鬼樱给皇长孙治病,也不该用这种法子吧?丁公公虽然还年轻,可却很少骑马,硬生生给从马背上摔下来,会要了他的命也不一定!”
丁三不是朱棣身边第一人,但是也深得他的信赖。
朱高煴语气淡淡的开口。
“父皇身居高位,万人之上,无论谁在你身边,身份地位都会水涨船高。”
“而且父皇又是日理万机,每天忙于国事,身边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自然也就顾不上。”
“反倒是儿臣,有机会听到一些事情。譬如说这位丁公公,表面上看起来谦和敦厚,但是事实并不然。儿臣听说,前几天他刚刚害了一条人命,据说那个戏子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形了。”
朱棣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也难怪朱棣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丁三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宫里,而且又是个太监,好好的干嘛去折磨一个戏子?
朱高煴叹了一口气。
“儿臣在路上就听到了这件事。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去查一下。说实话,若不是因为他是父皇身边的人,儿臣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朱棣没再言语,闭目养神。
表面上看起来他一派淡然,但是实际上心里却已经有点乱了。
怎么自己年纪大了吗,看人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里面没有什么动静。
朱棣正准备进去瞧一瞧,一个老御医又从里面出来了,他激动的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陛下,醒了,长孙殿下他醒了,而且看上去就像完全恢复了一样。这高远神医果然技高一筹,真是太神了。”
朱棣一颗提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他直接到了内室。
就见病床上的朱瞻基,脸色恢复如常了,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双眼睛看上去也有了神采,甚至于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甚至于,还想要下床施礼。
朱棣上前扶住他。
“你好好的休息,千万不要乱动。你现在可有觉得有哪里不适?”
朱瞻基这个时候是有点懵的,因为他并不记得自己昏迷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儿。
“孙儿感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必是已经好了,只是……”
他的目光就在这时,落到了角落里的小玉的身上,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朱棣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只是什么?”
朱瞻基急忙回神。
“只是孙儿记得之前,之前孙儿的情况很严重,五脏六腑都被撕裂了一般,嗓子里也像是在喷火……怎么这一下子就恢复如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