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翌日朝堂上出现了一致声音,说是北林军三十万大军离奇中毒,危在旦夕,燕王难辞其责。
沈荃手持芴板,铿锵有力道:“陛下,长林军乃咱北萧国的虎狼之师,乃抵御外国的最强一支军队,燕王如此玩忽职守,实乃罪无可恕。”
火烧他的库房,使得他多年积蓄毁于一旦,这还不止,他的后腚算是彻底漏了,稍不注意,便会掉出几块小肉疙瘩出来,怎么塞也塞不回去的那种......
姚文红也上前一步,口齿清晰道:“北林军有三十万大军,是咱们北萧国的核心军队,绝不容一丝懈怠,现竟在燕王的治理下几欲全军覆没,实乃使得群臣人心惶惶。”
礼部徐明俯身道:“既然燕王无力掌管这三十万大军,那便不如将其一分为二,这样便极大降低了风险。”
“臣附议!”
“臣附议!”
......
萧寒野垂眸一扫,弹劾他之人竟然占据了足足有朝堂上二分......
他缓缓勾起唇角,将目光一一扫在那些慷慨陈词激昂的人身上,他还真是小瞧了皇后呢,竟能笼络到这么多朝臣,不过可惜了,都乃乌合之众,没一个能入他眼的。
皇上威严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跪着一半的朝臣,他眯了眯眸子,缓缓开口:“北林军士兵全部都中毒,燕王身为一军元帅无可推卸,既然燕王无力......”
此时大殿一片肃静,对于皇上接下来的话,他们都心知肚明。
皇上终于要重新划分兵权了......
宁王掩饰住内心的激动,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能分得北林军的一半吧?
就连景王都按捺不住内心的翘楚,不亏他以身涉险,这次定也有他的份吧?
“果然是树大招风,北林军有一丝风吹草动便会闹得人心惶惶,相比之下,倒是让大家都忽略了北京军和北羽军了呢!”萧寒野冷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老皇帝沉下脸来,道:“老四这话是何意?”
“父皇,既然是敌人的有心陷害,又怎会专对儿臣的北林军下手?”
就在这时,江寿小碎步跑进来,不知低头在皇上耳边说了什么,但皇上是明显地身形踉跄一下。
萧寒野眯了眯眸子,里面寒光涌现。
他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有人不惜牺牲三十万北林军的性命为代价,也要分一杯羹,那他岂能如他们意?
他以其人之道同样算计了北京军和北羽军。
北京军乃老皇帝亲自管辖的兵,而北羽军则是萧君安的兵。
这下,皇上和萧君安便都担上了御军不利之罪,人不到自己身上时,总会过分的苛求他人,可真到自己身上来时候呢?
老皇帝怒拍桌案:“唤御王和沈宵前来!”
真是岂有此理,北羽军和北京军出现此等情况,这两军主帅居然不亲自前来禀报?
相比之下,还是燕王做得合乎规矩。
因此,他再看向燕王的眼神就少了一分犀利:“北林军现下情形如何?”
“回禀父皇,军医已彻夜不眠研制出解药来,经过试药,已控制住毒素,儿臣记挂士兵,本无心上早朝,却又不得不前来找父皇讨要一东西。”萧寒野抿了抿唇,脸上挂着些许无奈之色。
难得见他这副恹恹之态,老皇帝不由垂眸锁紧他。
眼底泛着些许淤青,大抵因为士兵中毒一事而彻夜未眠吧?
但他无心悲伤秋月,而是扬声道:“既然研制出解药,那便速让军医分别去救治北京军和北羽军。”
萧寒野点头道:“儿臣正是为此事才来的,由于时间紧迫,军医并不能研制出逍遥散的解药来,儿臣曾因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过一颗千草丸,竟无意间救了儿臣一命,故而便将那颗千草丸拿出炼制成汤药了,却不想天佑我北萧,正解了那逍遥散。”
此时,老皇帝哪里还有不懂?
要救北京军和北羽军,他和萧君安就得交出千草丸来。
萧寒野及时拿出自己的千草丸来稳住了北林军的军心,所以,此刻他和萧君安二人也必须做好一军主帅的样子。
所以,他是丝毫未迟疑道:“速将朕的千草丸交给燕王去救治北京军!”
“不必父皇的千草丸,儿臣已研制出解药来。”
萧君安一身白色流光锦衣,踏着晨微,缓缓走来。
他也是眼底泛着些许淤青,却是丝毫不影响他整个人的风度翩翩。
“哦?”皇上眼睛一亮。
萧君安俯首,恭敬回道:“启禀父皇,这次多亏了表哥,不然,儿臣也是一筹莫展。”
皇上拍了一把桌案,大喜道:“朕倒是把西域太子忘了,他才是制毒高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萧寒野狭长的眸子拂过一抹幽光。
此次北林军士兵离奇中毒一事会不会西域太子搞得鬼?
这么些年,他一直都在和姚氏一党明争暗斗,却从未和御王争过。
甚至,御王还多是站在他这一方的。
呵呵......这是终于露出尾巴来了吗?
他就说嘛,这世上怎么会有像他三哥这般温润如玉、爽朗清举、高华玉贵之人呢?
若是有,也不该出现在他们这充满尔虞我诈的皇室之中。
二人本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天胄皇子,却是因老皇帝的区别对待而使得二人养成截然不同的性子,一个萧萧肃肃、爽爽朗朗,而另一个则是阴险腹黑、暴虐嗜杀......
或许,都不过只是生存的手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