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蝉昇大喜过望,他在韦家深受宠爱,长于深闺妇人之手,多少还是有些脂粉气,有些腼腆。
他与王肃、二狗两人不过刚刚相识,能够大着胆子请求帮助已是不容易,能够得到对方的同意,自然高兴。
“多谢王大哥,大恩大德,蝉昇必有回报。”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看着韦蝉昇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二狗撇了撇嘴,暗自腹诽。
王肃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二狗这个当徒弟的自然清楚。
虽说是嫉恶如仇,但也不会过多地去管一些闲事儿。刚才听说了对方的名号之后,既然没有立刻将那吴山七星杀了,也就说明了那七个马匪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王肃愿意帮助韦蝉昇,一来这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举手之劳,反正也是顺路,没有什么关系,二来则是王肃对此事有点兴趣。
于是乎,韦蝉昇便和王肃、二狗两人结伴同行。
一路上再没有马匪,顺顺利利地走了几天,就连路都十分太平,一直走到了天京城外。
看着在地平线上缓缓出现的天京城,韦蝉昇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托王大哥你的福,我们这一路上没再遇到马匪了。”
王肃笑笑也没说话。
在韦蝉昇看来是运气不错,可他却不知道,的确是托了王肃的福方能如此平安。
这几天里,暗中又摸上来了两拨人,一拨是老朋友了,还是那吴山七星,他们远远地观望了一阵,发现王肃和韦蝉昇还在一起,也就退走了。
后来过了两天又来了一批人,二狗和韦蝉昇同样都没有察觉,但还是被王肃发现了。
只不过王肃并不能确定对方到底实力如何,人数多少,于是便暗中释放真气,施加威压,将那些人给吓跑了。
自此之后才算是真正的太平了,无人再来叨扰。
不过经由了这两拨人马之后,王肃对于韦蝉昇身上的所隐藏的秘密越发地感兴趣了。
前后两拨人是不同的,但毋庸置疑,都是为了韦蝉昇而来的。
而且这几天王肃也曾用言语试探过韦蝉昇,想要知道他是否清楚吴山七星就是为他而来,结果是他并不知道。
他也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存在。
这也就打破了王肃原本对于韦蝉昇身怀异宝的猜测。
如果不是外物,那就很有可能是......
王肃便在路途中随便找了个借口,替韦蝉昇号脉,暗中施以真气探查对方体内是否暗藏什么玄机,结果一无所获,除了经脉稍有些紊乱,无法练武以外,身体健康与常人一般无二。
最多有些读书人的通病,常年久坐埋头于案牍,略有有些腰伤。
好了,至少证明了吴山七星并不是为了噶韦蝉昇的腰子......
王肃有些恶俗地想道。
看着远处刚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的天下第一城,也是感慨万千。
“还是没变......”王肃喃喃自语道,声音并不是很大。
韦蝉昇没有听清,问道:“王大哥你说什么?”
王肃摇摇头笑道:“没什么。”
随即他看向了一旁没见过世面的二狗震惊于天京的雄伟与繁华,兴奋得手舞足蹈。
“师父师父,你快看呐,这就是天京!这就是天京!好大啊!”
韦蝉昇在一旁笑道:“小陈恩公说得极是,常言天京大道,青牛白马昆仑奴,十马并驾仍觉宽。四海来拜九天上,八荒朝贡跪冕旒。这天京不仅大,更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了。”
王肃哑然失笑,所以说多读点书还是好的,读书人再怎么样,多少肚子里总是有些墨水的,出口便能有几句像模像样的话来,不说有多少文采辞藻或是胸中锦绣,起码旁人听着,欸,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不至于说,像二狗那样,只会来一句“师父!好大啊!”
这不,韦蝉昇这一番话,听得二狗一愣一愣的,不明觉厉,心想这读过书的就是比咱会说些。
韦蝉昇虽是无心之举,但不免让二狗有些尴尬,王肃呵呵一笑,出言帮二狗化解了尴尬,说道:“韦贤弟好文采,出口成章,他日高中,可莫要忘了提携我们师徒二人。”
韦蝉昇不经夸,有些害羞,红了脸,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王大哥莫要取笑,这些不过是市井里传的罢了,我也只是拾人牙慧。”
王肃哈哈一笑,这些形容天京的话王肃自然知道,当绣衣郎,颇有古代闻风采诗官的感觉,只不过,一个听的是民风民俗,一个听的是市井谣言。
说罢,王肃又指着天京向韦蝉昇和二狗问道:“你们看这天京城门,像是什么?”
二狗顺着王肃的手指看去,固若金汤的城墙,不知有几人高的城门立在城墙之中,望而生敬,望而生畏。
二狗说道:“像个大大的糠团子!”
的确,远远看起,天京虽大,可那城门的确只有黑乎乎的一小团。
王肃心中好笑,二狗果真是赤子心性,看什么多半都能想到吃的。
倒是一旁的韦蝉昇好奇地问道:“什么是糠团子?”
听到这个问题,王肃解释道:“糠团子就是用高粱面做的一种面馍,有深红色的,也有些黑的,乡下人都叫糠团子。”
韦蝉昇听完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杂粮馍馍啊,我也喜欢吃。以前我肠胃不好,我娘便让我每天晚饭不吃米饭改吃这杂粮馍馍了,吃后肠胃就舒服了。原来它还叫糠团子了,果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到了,学到了。”
韦蝉昇为自己又长了见识而开心,一旁的二狗却不知怎的有些失落。
王肃察觉到了这一点,轻轻摸摸二狗的小脑袋,知道他心中所想。
有的人吃糠团子是为了填饱肚子,有的人吃糠团子却是为了疏通肠道。
王肃向韦蝉昇问道:“韦贤弟,你说,这天京的城门像什么?”
“城门?”韦蝉昇从小便在天京城里长大,熟悉天京城里的一花一木,一街一巷,却还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天京城的城门像什么?
城门还能像什么?
一时之间答不上来,韦蝉昇还是多思考了那么一会儿。
他说道:“这城门,就像是一座石碑。”
“石碑?”王肃略有惊讶,他倒是从未听过这个说法,顿时来了几分兴趣,问道,“韦贤弟何出此言?”
韦蝉昇笑道:“王大哥有所不知,这道门乃是天京正门,又叫金光门,只要是打了胜仗,大胜归来,都会带兵从这金光门入城。自我大唐建朝以来,这金光门见证了我大唐无数次大胜。”
“可不就是一座记录丰功伟绩的石碑吗?”
王肃笑道:“你这话倒也在理。”
韦蝉昇则是问道:“王大哥,你觉得呢?这金光门像是什么?”
王肃说道:“城门就是城门,还能像是什么?”
说罢哈哈大笑,带着二狗就天京走了,留下一头雾水,不解其意的韦蝉昇在原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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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爹!娘!孩儿回来了。”
韦律和韦夫人抬头一看,正是多日没有消息的韦蝉昇回来了。
韦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浑身脏兮兮的,狼狈得不像是个贵公子,立刻红了眼眶,撕心裂肺地喊道:“儿啊!”
随即一把保住韦蝉昇哭泣,理了一下他额头乱掉的头发。
韦律身为一家之主,看着倒是没有多激动,可见到自己儿子没事儿,还是松了一口气。
心里关心儿子,嘴上却还是说道:“你个孽子,怎么这般模样?前几天就该到的,怎么现在才到?你的那些护院、书童呢?”
见韦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韦夫人爱子心切,责怪道:“儿子才刚回来,你不关心儿子倒也罢了,怎的还问个没完?”
韦律有些尴尬,好在韦蝉昇开口替他转移了话题,说道:“爹,娘,孩儿去冀州无量寺一路上平安无事,可在回来路上却遇上了马匪,他们杀光了张护院他们......”
听到有马匪,韦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变了脸色,而韦律则是微微皱眉,问道:“是谁救你回来的?”
老子还能不知道小子吗?
韦蝉昇读书还行,可骑术只能说是会骑,武功则是半点不会,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
若说他是自己逃回来的,韦律一万个不信,定然是有人相救。
韦蝉昇为韦律、韦夫人介绍道:“爹、娘,多亏了这位王肃王大哥和这位陈二狗小兄弟,不然儿子可能要命丧马匪之手了。”
韦家夫妇这才注意到韦蝉昇背后的王肃、二狗两人,韦律拱手鞠躬,真挚地谢道:“多亏两位出手相救,不然犬子此时已命丧黄泉,请受韦律一拜。”
王肃赶紧托住韦律,说道:“韦侍郎不必多礼,我也是适逢其会,顺手而为,不必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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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隔离了,尽量不断更。
毕竟写书以来还没有断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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