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几十万,莫青青果断同意,眸底阴郁闪烁不停,“好,你什么时候给我?是今天还是明天。”
休息室的灯光并不明亮,带着黯淡,夏子言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你很急要?”她都不急着要拿照片。
莫青青沉默半响,“你说呢!我弟弟可是用这钱等着救命的。”
既然人家是救命用的,行,她也不会拖拉。
“银行卡不在我身上,我明天给你。”夏子言勾着淡淡地笑,伸出手,“诚信做人,你把你手上的底片给我销毁先。”
莫青青身子徒然微征,目光不留痕迹地看去上方的摄像头,随后点头,“好!我现场销毁,我也不怕你会不履行诺言,这里的摄像头就是证据。”
管你夏子言再怎么谨慎,还不是入了我布置的局。哼。
夏子言确认再三底片已经彻底删除了,这才走人。
明天早上到莫青青兼职的另外一个地方——咖啡店,给她钱。
回到桌面上,没有见到木棉。
她往洗手间去找。
半路,看到了她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见到夏子言,木棉率先将她拉到一边,小声细问,“刚刚我被人不小心弄湿了衣服,去了一趟洗手间,弄好出来后,发现门锁了。暂时出不来,没办法替你看着莫青青。”
幸好等了几分钟,才有人上厕所,帮她开了门。
“噢,小事,我这边一个人也能应付。”
“那就好,莫青青她有没有欺负你?”
瞧她关心自己的模样,她就心暖,“放心好了,这次我跟她没有吵架,反而进行了一场交易,互惠互利。”
莫青青给她线索,她给她钱,各取所需。
只是今天一事后,她对莫青青又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了。
以为一切都是在自己掌握之中,没有想到,对方也想好了她会走这条路,提早在尽头等她。
轻叹摇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季温婉当初死活也要拆散厉暗然和莫青青,原来她早就看清楚莫青青的不简单,心机计谋重。
她算眼拙了。
“走吧,我们回去吃饭。”
明天还得忙起来,她倒要看看是谁敢在纪家的地盘下药,敢计算她夏家和景家。
今夜明月被一团黑云笼罩,气温骤降,一场台风雨即将到来。
上半夜,狂风暴雨,吹动着大地的一切,风哗啦啦地掠过,跟万物有了摩擦,发出时而低沉时而暴躁的碰撞声。
阳台窗忘记关,风雨打进来,带着凉意和湿意。
安迷离抱着电脑急急忙忙从暮大爷房间出来,她刚刚问了他一个问题。
问完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房间的阳台窗没有关。
那件邪乎的古袍,她先放到暮流辞房间挂着,等以后见到岑夕,再把它卖给他。
别墅外,小石道,一个穿着红色旗袍女人正跪在哪里,红伞下,安迷离看不清她是谁。
莫名气氛阴深起来,她立马关上阳台窗,放下窗帘,只留一小部分的缝隙,方便她观看。
女人依旧跪着,幽冥灯光越发显得环境清冷,一眼望去,唯独红色最为显眼。
是隔壁邻居吗?还是说是那种不干净的东西?
毕竟她遇到也不止一两次了。
“主人!嘿嘿嘿,我来了。”
脑海中,圆球猥琐的声音想起来。
“你去哪里?前几天我找你,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脑海中传来圆球可怜巴巴地腔调,“主人,这怪不得我,那件衣服压住了我,我想出来也出不来啊!”
这件衣服是上古之物,虽然衣服的主人不在这,但它的力量并没有为此减弱多少。
它一个新生珠子又怎么能敌得过过它,被压制住了,也很正常。
“那你知道这件衣服拉我进梦境的目的吗?”不是说七彩珠神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梦境如此真实,她现在还是有点心慌慌,生怕下一次它再次拉她进入梦境,自己再也出不来。
圆球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它总觉得主人的男人身份不简单。
上一次,它给他输入能量治疗伤口,能量却不受控制地被他反吸收回去,差点由蓝球变成灰球。
这次,所有人脱衣服都被电,唯独,那个男人没事。
“主人,我不知道啊!我看你男朋友挺邪乎的,要不你就一直放在他房间,由它来镇压。”
安迷离一听,这是什么话,用镇压这个词,给人错觉暮大爷就是摆来辟邪的。
她换了个话题,“喏,你看看那个女人,是人还是鬼?”
风雨中,她手中的红伞稳稳地没有被风雨摇动。
圆球没有望去,因为它知道这是什么。“主人,是鬼。”
“而且,这鬼你还是见过的!”
当初它在安迷离身体里面,还没有孕育成为一颗灵珠,只能以灵气的形式存在,不能说话,但是能通过主人的识海,看到外界的一切。
“我见过?”安迷离垂眸思考着圆球的话,她见的鬼,红衣女鬼……不会是那颗头颅石招惹而来的鬼吧!
可是她不是把石头淋上黑狗血,亲自送到焚烧厂销毁了吗?这样子,就意味着断了人间路,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再也不会纠缠自己了。
因为共用识海,圆球知道她此时此刻想什么,“主人,就是那个红衣女鬼。头颅石里面的一颗大头颅就是这只女鬼前世为人时被活活砍断,塞进去的,因此怨念不散,久久投胎不成,困于这石头里面。”
古时,多为边远地区的民族用来祭奠妖魔,使用这种邪术,使得家族长久不衰。
“那我真倒霉,好开不开,开到了这颗有问题的石头。”安迷离自己调侃,若是老头没有死,多好啊!
女鬼今晚跪于此,肯定不是简单的过来。
若老头在,她还可以跟他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只阴魂不散的女鬼。
“主人,怕啥?说到底你还是这只女鬼的救命恩人勒!毕竟是你割开了石头,放了她出来。”
“这女鬼现在不敢进来,我猜……嘿嘿嘿!”圆球说到这里,再度猥琐的笑了笑。
安迷离问:“不敢进来的原因是什么?”
是暮大爷在这里?
阳气足,鬼惧怕。
“哎呦,怎么什么都是你的暮大爷!就不能因为有本珠子在这里,它不敢进来吗?”
“啧啧啧,你看看你,有了爱情都感性了很多,以前的你可是很理性的。”圆球给了她一个你要好好反省的眼神。
安迷离:“……”她承认是有点,但没有圆球说得那么夸张。
“行了,既然你说它害怕你,那你给我去看看她跪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跪的方向还是面向她房间,红衣红伞,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一只厉鬼。
想到她跪在这房间的附近,她睡觉都难以入眠啊!
要它过去?呃……圆球摇摇身子,因为它的头就是身子。
“不要了啦!主人,我也怕怕的。要不我们一起去。”
“今天是15号,又是极阴的日子,这只女鬼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也没有要害人的举动,我想她会不会是过来感谢你呢,感谢你在茫茫石头中找到了封印她的那颗石头!”
圆球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安迷离弹弹它胖乎乎的身子,“乱说,若是真的感谢我,上一次也不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吓我。”
鬼类,她最怕就是爬行的长发女鬼了,跟个贞子一样。
“她要感谢我,也应该是悄然无声地来了,放下一袋金子玉石,悄然离去,这才是真正的感谢。”
“疼,疼!”圆球在她手掌心里滚来滚去,“别弹我小jj。”
安迷离看着它圆滚滚的身子,无声息地笑了。
圆球跟大白有点像,除了胖就是可爱。
风吹雨打,阴寒之气在这一瞬间达到最大。
“我是来感谢你的!”
安迷离弹动的手一顿,圆滚滚的身子一停……
“主人……你听到了吗?”圆球颤颤巍巍地吐出,它不敢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地。
废话,这么大声,她能不听到吗?
呜呜咽咽的声音飘渺至极,由远及近,带着尖锐,“我是来求你救救我的……”
“救救我……”
安迷离认真听了听,她发现声音不是在房间里的,而是来自不同方向,从远处传过来。
圆球小心翼翼地问,“主人,你听到什么了吗?她说要你救她!”
“嗯,我知道!”她在房间里扫视着,没有看到有红色的布料,松了口气。
幸好女鬼没有进来。那应该还是在外面跪着的。
这样子一想,她转头看向阳台外边……
一张面色苍白的死人脸贴在玻璃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似的,睁大着双眼死死盯着安迷离,破裂眼眶不停流出红色的液体,并无眼珠。
安迷离足足愣了愣三十秒,她下意识告诉自己要跑。
可这该死的脚啊!你怎么不动呢!还有手啊手,你在颤抖什么。
圆球跟她一样愣住了,它视力比安迷离还要好,可以清楚看到她眼眶里面蠕动的虫子。
偶买噶,它要死了。
为什么要让它看到这么恶心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