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6章皆是过客

之于这场相遇,沈卓的兴奋程度,肯定比不上夏摇。

前者虽然多嘴问了一句夏摇,为什么会出现在帝京城,其实心里也大致清楚,具体因为什么。

唯一让沈卓意想不到的是,夏摇来帝京城,已经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当然,也不纯粹基于旅游终日无所事事,极早之前,夏摇就在这边找了一份工作,算是半定居下来。

今天一场相遇,让彼此的记忆点,都回到了曾经那个读书的美好时代。

夏摇晃晃摇摇跟在沈卓后面,每一步,都是踩着沈卓留下的清晰脚印,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老爷子身体还好?”沈卓主动找话题道。

老爷子自然是夏摇的爷爷,那位留在家乡的老校长夏之言,估摸着日子,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

夏摇道,“身体棒着呐,每天乐呵呵的,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都快过年了,不回去看看?”沈卓好奇,年关将至,照理说夏摇应该会回去,毕竟,帝京城不是自己的家乡,再者,这边也没什么朋友,亲戚等等。

一个人,孤孤零零漂泊在远方,未免显得过于孤单了?

尤其是过年时节,家家户户大团圆的阶段,会将这份孤单无限度的放大化!!!

夏摇摇摇头,“不回去了。”

“为什么?”沈卓不解。

夏摇愣了愣,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和沈卓聊这些?毕竟,是自己的家事,归根结底和沈卓无关。

许久,她才脱口而出道,“我爸妈高迁了。”

有了这句话,沈卓自然而然明白了。

夏摇的父母,一辈子精于算计,而且功利心极强,为了双方的事业和成就,可以将女儿,一直扔给老家伙照料。

由此可见,这夫妻二人的目的性,是何等的强烈,站在他们的角度,照顾女儿抚养女儿长大,完全没有自己的事业重要,甚至都没有可比性。

如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终于迈出了最为成功的一步!!!

既然夏摇提及了高迁,那就是调职到了帝京城,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会在帝京城生活。

正好,夏摇也有着不得已的理由,必须待在帝京城。

等于双方一拍即合。

“这是好事,恭喜。”沈卓基于礼貌,开口祝贺道。

夏摇露出一缕非常尴尬的笑容,其实,沈卓也清楚,夏摇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甚至算得上剑拔弩张。

于这点,老爷子夏之言很早之前也不止一次提及。

沈卓以前有所耳闻,可终归是家人,是夏摇在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人,再怎么关系紧绷,也不可能就此断绝关系,夏摇不是这种绝决的人。

现如今,父母高迁来到帝京城,等于给了夏摇一个留在本地的合适的由头。

自然而然,夏摇也没必要,在这个时节,千里迢迢回到杭城过年,一家人都在帝京城,没必要东奔西走。

一念至此,沈卓眼睛一亮,“你家那位老爷子,目前在哪?”

“哈。”夏摇心道终于不聊家庭这件事了,她耸了耸冻得通红的鼻子,嘿嘿笑道,“你竟然还记得姓夏的老头子。”

“我要告诉老头子,他肯定会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沈卓无奈,“我又不是老糊涂,怎么不记得夏校长?”

“那谁知道?你大人物,寻常接触的人不要太多,而且个个非凡,我家老头子区区一个校长,在你眼里,算是路人角色。”

沈卓故作不喜,“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夏摇眯起眼,“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沈卓顺坡下驴,难得眨巴着眼睛,反问道。

“我最近在联系他,老头子还没答应。”夏摇嘀咕,其实,她在一个星期之前,已经联系过夏之言,希望他能来帝京城过年。

老爷子在家乡摸爬滚打多年,却从未离开那块一亩三分地,如今年事渐高,再磨蹭磨蹭几年,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出来走走注定要成为奢谈。

夏摇很希望老爷子趁着颐养天年的这段时间,多看看祖国各地不同的俊美河山!!!

“他也好些时间没见到我了。”

夏摇如实告知,她是老爷子如今在这世上最关心的人,若说,让老爷子来帝京城,和儿子儿媳团聚团聚,他怕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可,夏摇的邀请,老爷子就不得不认真思索思索了。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见这位臭棋篓子了。”沈卓感慨,以前在大学,没少和夏之言弈棋。

本以为,这是个段位极高的强者,不曾想,一介臭棋篓子。

中途,还给沈卓下生气好几次,不是嘴上敷衍的那种假生气,他是真的生气了。

再后面离开家乡,别说继续和老爷子在棋盘上杀个你死我活,即便,私下想见上一面两面,都不是一件易事。

“多劝劝,若是能来帝京城,我还可以和他叙叙旧。”沈卓提醒道。

夏摇自然高兴至极,她点点脑袋,眯着弯弯如月的眼角,“我会尽力的。”

此后,沈卓和夏摇,聊了些关于后者的近况,夏摇原本就是高材生,学历极高,想在帝京城混个前途不错的职业,并不算什么难事儿。

按照夏摇的说辞,如今在帝京城,一边工作养活自己,一边写写书,看看帝京城的风景名胜,或者针对性的去尝一些本地的特产。

当然,夏摇更重要的目的,并不是这些,只不过,随着沈卓的出现,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于她而言,今天这场相逢,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她非常高兴!!!

“这样挺好的。”沈卓点头,嘴角含笑。

夏摇好奇,“你呐?你在帝京城做什么?”

刚刚说完这句话,夏摇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性的细节,以沈卓的真实身份,并不需要做什么。

严格来说,沈卓在任何一地,即便十年,二十年不工作,专心于坐吃山空游山玩水,都不在话下。

“那个……,你在帝京城,有固定的住所吗?”夏摇换了个话题,询问沈卓,她的语气不自觉的有点紧张。

沈卓道,“暂时没有。”

夏摇略显失望,不过,沈卓就在跟前,她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尽量的收敛自己越发不受控制的情绪。

沈卓好笑,并娓娓道来,“你将你的地址给我,有时间,去你那边坐坐便是。”

夏摇这才长出一口气渐而眉开眼笑,短短几句后,她的心情跌宕起伏像是经历了一年四季,庆幸,结果是好的。

她迅速抽出一张纸,刷刷刷几笔,留下自己现居的地址之后,本能性的将纸张,折成一只千纸鹤。

等千纸鹤露出雏形,无论是夏摇,还是沈卓,均是微微一愣。

夏摇愣神于,自己这信手拈来,自然的动作,竟然这般深入自己的内心。

沈卓则在恍惚之间,想起了那个夏天,有个文字很工整,一看就是女孩子字迹的陌生姑娘,特别喜欢送自己折好的千纸鹤。

一只又一只。

“还没忘记啊?”沈卓用玩笑的口吻掩饰短暂的尴尬,这少年时的小玩意,照理说,长大了也差不多忘记了。

夏摇直白道,“可能是折习惯了吧,所以,这些动作刻进骨子里,几乎成为惯性动作了。”

她举起自己的左手,将写有地址的千纸鹤,高高递起,交给沈卓。

沈卓顺势接过,然后放进口袋,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夏摇亲眼确定沈卓将纸张放好之后,这才偷偷摸摸的长出了一口气,面对沈卓,宛若面对自己此生最为珍贵的物件,明明想要拥有,却又无时无刻不害怕着什么。

“我尽量让夏老头来帝京城,他嘀咕了你好几次。”夏摇如实告知,并猜测,可能是技痒了又找不到合适的棋手拼杀,所以,念叨起了沈卓。

沈卓一想到,夏之言‘惊为天人’的棋术,就浑身不自在,一整张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夏摇哈哈大笑,毫不掩饰。

这一年的帝京城,还是非常热闹,其实,从那场定鼎之战打赢之后,无论帝京,还是其他城市,日子肉眼可见的越过越好。

动乱时代朝不保夕是常态。

如今,家国以内四海平定,自然而然,会毫无保留的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生活当中,久而久之,安居乐业取代飘无定所。

“我下午还有点事要忙哦,有时间,再见?”夏摇和沈卓商量着。

今天原本因为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心情糟糕透了,这一路走来没少埋怨,而,和沈卓的相遇,让夏摇的情绪,好转了不少。

只不过,事情还是要做。

虽然很想和沈卓继续待一会儿,甚至更久更久,无奈,夏摇还是主动提出了自己眼前的难处。

沈卓点头,“去忙吧。”

“反正在帝京城,总会见面的。”沈卓看出夏摇欲言又止,于是,先一步告知了。

夏摇傻乎乎的跟着浅笑,说了一句自以为,沈卓没听清的小小的碎碎念,“希望这次,能够抓紧你!!!”

沈卓一把挥去盖在肩膀两侧的白雪,渐渐消失在夏摇的视线之内。

明明天气骤寒,连出个门都止不住的打哆嗦,然而,此时此刻的夏摇,像是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周身。

夏摇不知道,今天的这场相遇,是不是意味着,这人间世,真的存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这个身在异乡的冬天,也没想象中那般寒冷呀。”

她刚刚还说着今天挺忙的,需要抓紧时间,竟偏偏一个人,愣在大街上,许久,许久,都不曾挪动步伐。

等抵达公司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迟到了数分钟,一向守时且严于利己的夏摇,非但没有半点慌张,内疚,反而,一脸的喜形于色。

偌大的办公室,灯光明亮。

夏摇耷拉着脑袋,面对身边同事的数次打招呼,居然都没有回应,关键,嘴角还始终带着笑意,宛若中邪了一般。

“夏摇!”最后,还是身边一位往常关系非常亲密的女生,刻意加重语气,将怔怔发呆的夏摇,从出神中拉扯了回来。

“啊?做什么?”夏摇急呼出声,脸色微微涨红。

这位本名魏雪,穿着驼色大衣,身材性感,美貌更完全不输于在场任何人的女子,没好气的瞪了夏摇几眼,嘀咕道,“你入魔了?喊你好几声了。”

夏摇双手摆动,连忙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刚在想事情。”

随之,快速询问道,“你喊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能有什么事?”魏雪环抱双手,故意挤眉弄眼,一副很是八卦的姿态,她好奇道,“今晚的聚餐,你到底怎么想的?决定好了没?”

夏摇恍然大悟,之后,眉头紧锁。

她今天之所以心情不好,很大原因就是牵扯到这场聚餐,虽说入职没多久,但一向性格开朗的她,毫无例外迅速成为公司的焦点。

加上,自幼相貌俊美,以及出身自书香门第,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在公司,都属于第一档次。

久而久之,自然会成为公司其他雄性生物特别关注的对象。

这些年,夏摇被无数人追求过,有家世不错的,有文化素养极高的,也有性格方面各种契合的,只是……

这些来来去去的人,终归在自己心里,成为了过客。

然而,走了一批过客,依旧会再来一批过客,除非,有朝一日她夏摇容颜不再,彻底沦为普通人,失去了吸引力。

“怎么又在发呆?”魏雪瞧着夏摇,好不容易和自己交流起来,岂料,短短几秒钟,又陷入了沉思。

于是,再度吱声询问夏摇的意思。

“你今天究竟咋回事?怎么心不在焉的?”魏雪好奇,她甚至担心,夏摇是不是生病了,毕竟这段时间的帝京,天气冷的透心凉。

夏摇微笑,用以掩饰尴尬,并勉强找了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可能这几天赶工,赶的有点累了,没办法集中精神。”

魏雪点点头,这几天工作量确实大,从早忙到晚,若不是盼着早点休工,早点放假回家,怕是办公室早就怨声载道了。

旧事重提,魏雪再次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呐。”

不等夏摇开口,魏雪已经打开了话匣子,“陈阳可是咱们公司的香饽饽,不少女生暗中惦记着呐。”

“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而且作为公司未来的顶梁柱培养,前途方面,就不用赘述了。”

“他这些年,在公司很低调,从来都是认真做事,与女孩子接触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回……”

这回的聚餐,并不是以公司的名义主导,而是陈阳个人出资,邀请了夏摇所在的一整个部门。

常言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阳这次之所以,一反低调做人的姿态,大大方方邀请众人聚餐,很早之前,就传出了具体缘由。

无外乎,陈阳这个形同冰山一般的天之骄子,看上了夏摇。

这次聚餐,只不过是陈阳下定决心,正式追求夏摇的旗号,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也包括夏摇。

站在这帮子同事的立场,陈阳和夏摇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除了陈阳,再也没有任何人配得上夏摇了。

“老人说的好,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你可要慎重考虑,毕竟,咱们的陈阳陈大才子,不是什么女孩子,他都能看得上。”魏雪笑眯眯说着。

虽然出于好意,只不过这番话,让人听起来,始终怪怪的,似乎,夏摇面对陈阳的追求,应该抱着感恩戴德的态度?

好像,陈阳追求自己,反倒是委屈这位陈大才子了?

夏摇没有继续搭理魏雪,低着头,忙活自己的事情,魏雪瞧着她这番姿态,又是一肚子话要说。

只不过,原本热闹热闹的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仿佛一瞬间,所有人都心有默契的选择噤声了。

魏雪下意识抬头,然后,嘴角扬起笑容,在场的同事,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叽叽喳喳起来。

办公室入口,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捧着一束满天星,正迈着沉稳的步伐,渐行渐近。

他长得很高大,一米八的体格非常匀称,大背头,戴着一块价格不菲的金丝眼镜。

五官宛若刀削出来一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无比自信的气质。

他像黑夜里的一束光,从出现在这里开始,便注定了自己是全场唯一的焦点,集万众光芒于一身。

“哇,陈大才子还主动送花?”

“我在公司这么多年,陈大才子几时这么贴心过?哎,真希望,这束花是送给我的!!!”

诸多女生叽叽喳喳,脸上尽是羡慕嫉妒恨,当然,大家都很清楚,陈阳的这束花,究竟是送给谁的!!!

“夏摇,还愣着做什么?快起来啊。”魏雪高兴坏了,一把拉住夏摇的胳膊,就要催促后者起身。

夏摇并没有发觉这些,被迫着起身之后,依旧满脸茫然,“怎,怎么了?”

“你没瞎吧?”魏雪露出一串轻盈的笑声,指了指方向。

夏摇顺势看过去,这才发现逐步走来的陈阳,以及他手里捧着的,异常扎眼的满天星花束。

“夏摇。”陈阳在同事眼里,是冷冰的,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工作机器,然而,并不代表他是一个木讷的人。

他其实笑起来,很温暖,很好看,齐整白洁的牙齿,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特殊的魅力。

“有什么事吗?”夏摇基于礼貌,勉强回了陈阳一句,她心里很清楚,陈阳到底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喜欢。”

陈阳耸动肩膀,单手插袋,然后将满天星递了过去,“听闻,满天星的花语是怦然心动,希望你喜欢。”

遇到何事怦然心动?

自然是爱情。

换言之,陈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他对夏摇动情了,而且情不可控,于是选择了主动出击。

虽然是头一次送女生鲜花,但陈阳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紧张,他如实告知了夏摇,自己内心的想法。

也没有顾左右而言其他,大大方方,直切重点。

周边的同事,看着俊朗的陈阳,心里那叫一个酸,大家共事这么久,都没有得到陈阳的垂青,而夏摇,则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割了陈阳的心。

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

“夏摇,你还愣着做什么?”魏雪看不下去了,夏摇太木讷了,看的她都着急了,于是推了夏摇一把,让她赶紧收花。

陈阳顺坡下驴,嘴角泛起一缕微笑,“送给你。”

夏摇还是站在原处,无动于衷。

“怎么?不喜欢?”陈阳没有因为夏摇的态度,而产生任何不满情绪,女人向来含蓄,不能操之过急,要顺着她。

于这点,陈阳还是很有经验的,也就办公室这群没有眼见的姑娘们,觉得他陈阳,是个愣头青,不懂儿女情长。

“夏摇,陈大才子的鲜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魏雪还在催促,她显得很着急,就差一把夺走鲜花,代夏摇收下。

夏摇突然与魏雪道,“你要是喜欢,你拿去就是了。”

魏雪张张嘴,竟然被夏摇这句话,挤兑的无话可说,转念一想,确实自己太着急,于是乖乖闭嘴。

“我难得送花,给个面子。”

陈阳自信夏摇,不会驳自己的面子,毕竟,他在公司,也算首屈一指的人物,自带光环,任何女子都逃不过暗恋自己的牢笼。

他猜想,夏摇应该是不好意思,并不是不喜欢自己。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优秀了,加上帅气的面庞,在雄性生物里,所具备的优势,远不是一般男子可以比拟。

“陈阳,我觉得,有些事还得说清。”夏摇抬起头,明确告知道,“其一,我不喜欢你,其二,你不用在我身上费心。”

“其三,感情这种事还是需要双向奔赴,我对你,最多是同事。”

陈阳,“……”

魏雪,“……”

众人,“……”

这句话一出来,现场的气氛立马变了。

哪怕是尽量保持着自信,灿烂微笑的陈阳,都开始绷不住自己的脸色了。

他陈阳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生这般干净利落的拒绝,并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给脸不要脸?

“夏摇,你在说什么?”魏雪简直惊呆了,她料不到,夏摇面对陈阳的追求,竟然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了。

这……

陈阳是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啊,加上学历,长相,方方面面都算得上优秀,这等于是人中龙凤呀。

然而,夏摇竟然毫不动心?这不是将送到嘴的香饽饽,拱手让出去了吗?

“呵呵,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不识抬举!!!”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美若天仙,陈阳配不上你?”

正当各方保持沉默,连带陈阳都无话可说的节骨眼,一道刺耳的女子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洋洋洒洒两句话,针对意向很明显,就是冲着夏摇来的。

而且,斥责夏摇不识抬举,太将自己当一回事。

魏雪算是夏摇的死党,往日里很讲义气,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开口斥责的人,她也只能憋着。

蹬蹬蹬。

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逐步靠近。

魏雪以及其他同事,脸皮子都不自觉的颤动了起来,大家都清楚,这说话的人,可是个狠角色。

美妆部的老大,韩妃,年纪轻轻就在职场杀出一条血路,无论手腕,还是性格,都属于同行业的翘楚人物,当然,脾气也在公司出了名的臭。

她和夏摇没什么过节,归根结底,同属两个部门,寻常基本没有打交道的可能性。

只不过,任谁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居然将这么一位狠角色,给招惹来了。

听语气,这是在给陈阳打抱不平?

“都杵在这儿做什么?没活干?”韩妃双手环抱,面对不是自己部门的职工们,照样敢发号施令。

“我听其他姐妹说,韩妃很喜欢陈阳,只不过,碍于自己美妆部老大的身份,从来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魏雪临回到自己座位之前,小声提醒了夏摇。

换言之,韩妃今天一反常态,来别的部门作威作福,很可能,是因为陈阳主动追求夏摇,所以,坐不住下场了!!!

而且,上来就措辞这般严厉,怕是要找她夏摇的麻烦。

“你好自为之,妹妹帮不了你了。”魏雪致以抱歉,然后灰溜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假装着忙事情。

“我早就说过,这女人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迟早要将公司搅和的乌烟瘴气,果真如此。”韩妃再次讥讽,就差指名道姓她夏摇的名字。

然而,夏摇也不是吃醋的,她转过身,望着韩妃,接下来的一句话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嘴巴里的味这么重,这是刚从厕所出来?”

韩妃,“……”

众人,“……”

轰!

这句话,彻底炸开了锅,无数人瞪大眼睛,连带毛孔悚然,这是在暗讽,韩妃嘴巴吃屎了?

“你……”韩妃目光瞪起,恨不能当场撕碎了夏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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