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40章 夜探尚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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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一连下了七个日夜,晟京方圆百里内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村子遭殃,庄稼被淹,房屋倒毁,鸡豚狗彘死伤无数。

雨停后,以邝佑为首的灾后复建队出发去往受灾地。

太医院和户部几乎倾巢出动,人手仍旧不够,圣上发诏募集民间郎中和爱心人士参与复建。

晟京商会自发举行募捐,筹集银钱和粮食运往灾区。

文心安带头成立了女子后援队,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在金台照镇摆了个施粥点。

沈念安掏银子买了一批粮食,叫尤小六送了去,人留在那边供文心安差遣。

轰轰烈烈的灾后复建开始了,晟京城内冷清不少,趁着夜色,沈念安一袭夜行衣往邝府的方向去。

邝夫人出身荥阳郑氏,哪怕父亲当年是二品大将军,在她眼里不过是草野莽夫,不识点墨之人。

母亲虽为息族锦传人,在她眼里仍是偏远地方来的姑娘,上不得台面。

故而当年她不曾去过邝府几回,一般都是邝其楠领着邝璟到沈府,有时邝璟也自己来。

那时的邝府还不是如今的宅子,邝其楠升官后迁到了这处大宅。听说郑家出了不少银子,请专人改造,光占地就足足有原先的两个大。

沈念安望着匾额上金光闪闪的“邝府”二字,在灯笼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她循着图纸上的线路,往大门左侧的巷子去。邝府在巷子里有个侧门,供下人倒泔水之用。

再往前能看到一棵从高墙内伸出枝叶的银杏树,借着树的遮挡翻进去,一直往前就到了文心安说的花园,与大书房一墙之隔。

沈念安抬头看向高墙上的银杏树,把地形图对折放在怀里,蒙上面巾,退至墙对面,一个快跑助力跃上高墙。

她蹲在墙上环顾院内,月洞门处传来说话声,一点微弱的灯光越来越近,听声是府里夜巡的侍女。

她翻身下地,躲在银杏树后。

待人走远才走出来,跳过铺地柏围成的花圃,往花园走去。

沈念安顺利到了花园,紧靠大书房的墙却有些出乎意料,足足有两层楼高。

她的身后翻上去自是不成问题,关键在于对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贸然翻越,恐自投罗网。

这堵高墙毫无遮挡,一只麻雀站在上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何况她还是个人,目标太大。

此路不行,只能绕道。

她决定去邝璟上回带她走的那条道碰碰运气,那是从邝府大门到大书房最近的一条路。

那条路上灯火通明!沈念安无法,又折回花园。

望着高大的院墙,她决定赌一把。

沈念安掏出图纸,借着月色仔细确认大书房的位子,幸而文心安把每处是什么写得清清楚楚,省了她不少事。

她的运气还不错,落在屋顶没被人发现。

她的运气又足够不好,落地后才拐了弯,迎面跑过一群手握火把的府兵,行色匆匆。

“发生何事了?”楼上的窗子被推开,吓得沈念安紧紧贴在壁上,不敢轻易动弹。

这要是被发现,她能被射成靶子。

“回大人,巡夜的人发现有贼进了府,我等正要去搜查。”

邝其楠挥手让他们去别处,不可动静太大,一面惊扰夫人。

窗子又被关上,沈念安吐了口气,感觉自己才活过来。

邝其楠在书房,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这老家伙功夫虽不及她阿爹,自己却未必打得过。

何况还有暗器。

沈念安取下腰间的纺轮梭,轻轻撬开书房的窗。透过缝隙没看到人,扒开半扇窗跳了进去。

书房还是上回来的地方,格局却已大变,上回好多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

沈念安蹑手蹑脚来到案桌后的隔间,那里放了几排架子,上边有很多书。她粗略翻了几本,没太多有用的东西。

目光定格在楼梯口,她应该上去。

犹豫之余,楼上有了动静,邝其楠要下来了。

沈念安扫了眼整个书房,能藏人的地方只有楼梯下方,闪身躲了进去。

偏邝其楠并没有要离开书房的意思,他也转身往楼梯下方来。沈念安屏住呼吸,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他却并没发现自己。

楼梯的左手边有块空地,再往前有一堵小门,平常不怎么起眼,不容易注意到。

沈念安藏身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

邝其楠掀开挂着的那幅《岁寒三友》图,往里边摁了一下,门开了。

屋子里光线有些暗,到底是什么她看不真切,沈念安也不敢发出太大动静,邝其楠进去后亮起了光。

书房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从未听邝璟说起过,他应当也不知情。

沈念安挣扎了一下,安全起见,先不跟进去,折身往楼上走去。

书房二楼有很多折子和批奏的文件,案上册子多与这次的灾后复建有关,多半是邝佑办公的地方。

翻看过后沈念安发现了不对劲,邝佑并不在府,字迹未干瞧着就是刚写的,灾后复建一事与兵部何干?

她留意到篓子里丢了很多纸团,打开几个看了,都是丢弃的废纸,心里的疑惑更重。

堂堂兵部尚书对灾后复建关心过头了吧?

沈念安又翻找了一阵,没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她站在案前,一脸疑惑地摸着下巴。

她一时失察,没料到邝其楠去而复返,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一个站在楼道拐弯处,一个站在楼上,两人对视后先是一愣,而后爆出厉呵。

邝其楠跃上楼,指着沈念安大喊,“小贼,胆敢私闯尚书府,拿命来!”

沈念安只躲闪,不跟他动手,她一出手就会被邝其楠认出来。也不能出声,这一切发生太快,应付有些吃力。

邝其楠没想真杀了她,只以为把她往墙角逼,那里有扇窗。

她虽疑惑,想从邝其楠手底下逃走,却只有试试这个法子。

推开窗就是一阵箭矢,邝其楠早已躲开,沈念安躲闪不及,肩膀中了一箭。

趁他不注意,从另一扇窗跳下逃走。

沈念安正要运功,却发现中箭的胳膊开始麻木,暗道不好,箭上有毒。

她从腰间掏出个瓷瓶,倒了粒药丸吞下,紧紧捂着伤处,往邝璟曾经的院子跑去。

中了毒没法使用内力,她根本越不过高墙,只能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是她的脑子越来越混沌,两条腿开始不听使唤,眼睛好像出现了重影,看什么都不清晰。

沈念安狠心拔出了箭,疼痛让她脸色苍白,也唤醒了些意识。

她循着图纸上的路线继续往前走,腰间突然多了条胳膊,抱着她越过几道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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