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姿也正是因为这点选择了不信他说的话。
她总认为是向令在演戏。
向令的一行眼泪流进枕头里，“失去了眼球，我不怪你，我只恨陆嗣之。”
向姿不知该怎么说。
她认为这事不怪陆嗣之。
向令继续说：“我让你防着陆嗣之，不是在开玩笑，那男人能将陆家带成财阀世家，肯定极有手腕，他水太深，趁早离开。”
刚开始，向姿的确想走，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发现，她能稍加信任的，只有陆嗣之一人。
见向姿没发表意见，向令知道她不信。
他咬紧牙关，满面痛苦：“你去看U盘里的内容就知道了，我本来不想让你承受痛苦的，可你总执迷不悟。”
向姿将U盘放到床头柜上，“这东西，我打算还给你。”
向令茫然问：“姿姿，你怎么突然想开了？是因为我失去了一只眼睛，可怜我？”
是，也不是。
“在你最后举刀冲过来的时候，这U盘我就不想要了。没人会拿自己的后半生去换一只没有价值的U盘。”
里面的东西一定至关重要，所以他愿意杀人抢夺。
而当时那把菜刀，并不是对准自己，而是对准陆嗣之的。
这是细节，亦是向姿想把东西还回去的根本。
向姿咽着唾沫：“对于你眼睛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会尽可能弥补你的。不过我希望，以后尽可能少来往，最好不见。”
向令不理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他之所以总缠着自己，不就是为了地窖里的东西吗。
那就分一半给他，趁早了解。
向令咬着嘴唇，见了血，“姿姿，你非得逼我说实话吗？”
向姿忍不住笑了：“你嘴里有实话吗？”
“接下来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们的父亲，是陆嗣之杀的。”
向姿只觉得他可笑，“既然他杀了人，为什么没被抓进去？”
“财阀杀人，需要负责任吗？只需要拿不值一提的小钱打点。”
向姿依旧面带冷漠：“那你对我说这些的意义是？”
“只是提醒，以后我不会再提了。”
向姿丢下句：“没有以后了。”
急诊门外，陆嗣之一直在等她。
想起向令说的话，再配合陆嗣之冷冽的气质，好像也并不是干不出杀人的事。
向姿拍了拍后颈。
一定是累了，她才会这么瞎想。
陆嗣之现在是她弄清一切前，唯一的靠山。
上车后，陆嗣之拿了一部全新的手机给她。
“谢谢。”
将手机激活后第一件事，打开浏览器，搜索间歇全盘性失忆症。
顾名思义，不间断的，忘掉一切。
向姿望向驾驶座上的人：“如果没记错，我是因为车祸才失忆的。”
“恩。”
“可为什么，上面写的是，间歇全盘性失忆症？”
她把私藏的报告单递到陆嗣之面前。
他扫了眼，对于她知道此事并没有太震惊。
“当时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车祸时也没有伤到头部，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难怪当时从病床上醒来，只有两条腿受了轻伤。
向姿问他：“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四年前到现在，全盘性失忆第三次，间歇性片段失忆数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