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唯一让慕长欢觉得熟悉的便是她那双苍蓝色的眼眸。
“是你…故意引诱沈故渊来这儿的?”
少女似乎有些害怕的往沈故渊的身后躲了躲,她这样的动作,惹得慕长欢眼神威胁。
她拧着眉头看向眼前的女子,大声呵斥了句,“你又是谁?你与云苍蓝是什么关系?一男一女时男时女,你到底是谁!”
倒是沈故渊忽然大男子主义爆棚,挡在了慕长欢与云苍蓝之间,就这样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是我逼迫她说的,公主没必要为难她。”目光落在慕长欢身后,再看向慕长欢的时候,目光已然是一片冰凉,便是这冬日的星空也没有这般寒凉。
倒是这个少女慢慢从沈故渊的身后站出来,她眼中的苍蓝色微微亮了下,但只有一瞬,在场的人只有慕长欢瞧的清楚。
她太诡异了!
“你……”
还没等慕长欢说完,对方便主动站出来说道:“公主,我本是女儿身,不过平日里喜好舞文弄墨,便穿一身男装。我便是云苍蓝,今夜为您吹了一曲也是右相的意思,想要让公主安眠,却不想公主连夜出府,我担心公主有事,这才通知了右相,谁想到您竟然是……”
这话意有所指的往房间里面扫了扫。
沈故渊脸色发寒。
“公主,大半夜的,您为什么来这儿?”
慕长欢顿时词穷,她如何与沈故渊解释,自己见到云苍蓝之后觉得心口郁闷,还有云苍蓝扮作玉星元与自己说话的事情未免太过诡异,一切一切都是云苍蓝设下的拳头。
无非就是让她此刻哑口无言,解释也解释不清。
这个姑娘,还真是打蛇七寸,一下便中了她的要害。
看着沈故渊眼眸,慕长欢主动问道:“沈故渊,你不信我?”
依着慕长欢的骄傲,她是绝对不会服软的,可是经历了一世沧桑,慕长欢更知道有些事情错过便是一切,失去了永不再回。
“公主,若要人信,总要立身正,您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沈故渊看向慕长欢的眼神微红,眼看着他想要动手却又极力忍耐的模样,慕长欢心中不是滋味。
可听他对自己不忠的怀疑,慕长欢还是觉得心痛。
两人共同经历的这么多,可是沈故渊却只是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因为一个画面便对她说出如此折辱的话,这样的人,她真的可以相信他么?
越是如此想着,心里便似斗气似的火气蹭蹭上涨。
然而,她看着云苍蓝的眼眸在微微发亮,她看着便觉得心里不对,只是一恍惚间,听到了慕长欢的声音,“如今玉星元的性命就在我的手上,公主您可以和我赌一局,赌注就是玉星元的性命。如何?”
这是在公主府中云苍蓝的声音。
完全不是现在这个女声。
她攥着手心,狠狠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话音未落,身后的玉星元忽然心口剧痛,抓着胸口的手更重了些,同时听到他痛苦的闷哼。
可见此刻的玉星元正在承受着十分的苦痛。
而眼前的云苍蓝却只是对她笑着,温和地良善地就好像刚才那些威胁的话完全与她无关。
还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如今玉星元这般模样,定时他冒险为公主收走了黑蚊,他对我们的法术也只是略知一二,他不知道我放出的黑蚊上有剧毒,若是附身便算了,若是有人强行的收走,会反噬,他如今命快没了……”
慕长欢攥紧了手心,是她害了玉星元。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云苍蓝不是一般人物。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心狠手辣的家伙。
“你要赌什么?”
慕长欢在幻境中开口。
云苍蓝想了想说道:“你与沈故渊互相爱慕,可我从不相信真情,稍微一点试探就会抛弃诺言,爱就是一场谎言,我要拒婚,就看沈故渊看到今夜这般场景,是否还会原谅你,明日是否还会向陛下求娶你!”
这样的试探对慕长欢来说并不合算,可她能拒绝么?
是以,慕长欢将本想要解释的话也全部都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本宫养过三十个面首,要真是洁身自好的人,如何会做这样的荒唐事?沈故渊你若是受不了本宫如此名声,如此作为,大可与本宫划清界限。明日也不必向父皇开口求娶,免得脏了右相府的门槛。”
这么多年同甘共苦的经历,到底能不能抵不住一个女人的挑拨离间。
慕长欢竟然也有些好奇了。
“沈故渊,如今刚过子时,距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你想清楚去了在上朝去,千万别后悔!”
说完,慕长欢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沈故渊也有气愤,看着紧闭的房门,顿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原本积攒了一腔斗志,此刻也只剩一声长叹,转身离去。
沈故渊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春怀才拿着一个药瓶进来送给慕长欢说是云苍蓝留给玉星元的补药。
“她还说什么了?”
春怀回:“她还说这是第一颗,若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颗,那一颗要等到早朝之后才能给她。”
早朝之后,这个女人还真是算计的够深的。
不过,她能如何,能拒绝么?
自从她大半夜的遇到了云苍蓝开始,自己便完全的落入了对方的棋局之中,不让他玩得尽兴,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云苍蓝,她到底是什么人啊!
玉星元眼看着就要因为无法呼吸而窒息,慕长欢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这颗药给她它吃下,至于后面会有什么问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长欢穿着玉星元的衣服,在他昏迷期间开始在他的书架上翻找与星云国有关的消息。
可是她翻了许久,仍旧没有任何的记载,慕长欢也找了玉家其他人问过,没有人知道星云,可慕长欢记得当时的玉星元是知道的,而且还对此十分在意。
慕长欢忽然觉得有问题,如果说云苍蓝知道这毒药的毒性,但她又如何知道玉家的人是如何解毒的。或者说她如何知道玉星元是如何给自己解毒的。
她这个设计十分的巧妙,一环扣这一环,每一环有问题,都不会是她想要的结果,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她如何算定玉星元一定会看出黑蚊,还会亲自为自己解毒,就连解毒的方法都是知道的?
当时慕长欢也曾问过玉家其他人,其他人并不知道黑蚊是什么,也就更加不知道黑蚊是如何治疗的,只有玉星元。
这个云苍蓝到底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玉星元?
慕长欢看着仍旧在病榻上昏迷的玉星元,心里忽然开始怀疑了起来。
她说她不相信爱情,她说想要知道沈故渊看到今日的一切还不会求娶,这一切多么像个为爱痴狂过的女子才会说出的话。
难道……
他们两个还有什么关系么?
服下解药,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玉星元才醒过来,扶着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黑血,“云苍蓝来过了?”
慕长欢将刚才的事情与他说了下,玉星元神色凝重。
“本宫让人查过那颗药,无毒。”
玉星元苦笑了声,“正是无毒才可怕,若我猜的不错,这是食心虫,这次云苍蓝还真是想要我的命。”
听他这话,慕长欢察觉两人果然有过首尾,便也耐心问了句,两人的关系。
这才知道这位云苍蓝曾是星云国的国师,星云在前朝已然覆灭,就在西蜀一代,而她……
慕长欢听着忽然觉察出不对,“前朝覆灭之国的国师?那她不是该百岁以上?”
这才是最让玉星元无奈的,“这位国师形象百变,时男时女,时大时小,他的幻术十分精湛,听说已经活了两百岁了。”
两百岁?那不是成了老妖精了?
这样一个人,沈故渊到底是如何捡回来的。
“她与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玉星元吞吐了一下,似乎很不好意思。
瞧着慕长欢一脸期待,最终是咬了咬牙才开口,“公主在邙山见到我,一是为了帮唐景瑜的忙处理当地的事情,二来就是为了躲这个麻烦。”
慕长欢当时就觉得奇怪,便是重要的事情需要有人回去传递消息,也该是玉星元这个年轻的回去,怎么会让玉夫人回去,毕竟山高水远,路上颠簸劳碌,如今倒是知道了些消息。
“传闻这云苍蓝年少之时与星云国的皇子相恋,她曾助皇子登上皇位,不想这位皇子转头便背弃了誓言,将她封印在星云国祭坛之内,让她成了祭品,不知她怎么活了下来,还活得了极强的力量,也听说是她撒豆成兵,覆灭了星云国。”
这是云苍蓝的故事,然而玉星元与云苍蓝的故事还没有讲呢。
“她游历人间,结实人间少年,与之缔结白首之约,若是少年背叛则痛下杀手,毁家灭族,当初她扮作年轻少女与我相识,我这人一心匡扶玉氏,与男女之事上并无什么打算,谁想到这倒是让她瞧上了,闯入我家非要嫁我,我怕了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