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
慕长欢哪里是兴奋,分明是气愤,她不能暴露,所以很快摆摆手,“不必了。”
春怀自然也不想其他的,转头开始忙活床铺,倒是慕长欢看着床帘落下,心里还有些迟疑地看着春怀问了句,“春怀,你说一个女生看到一个男的和其他女生抱在一起,心里不舒服是因为什么?”
春怀愣了愣,问道:“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顿了顿又觉得不好,转而说道:“算是朋友。应该是恩人,救命之恩的那种。”
慕长欢想一想,沈故渊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自己当初帮了他一把才有的,若非自己把他留在京都,就凭他想要从流民干到右相,给他两辈子时间吧。
所以,慕长欢自觉自己也当得起恩人这一称呼。
然而春怀确实误会了,一般都是男人救了女人吧。
“按照画本子来说,救命之恩那得以身相许吧。”春怀试探着说了句,慕长欢断然否认了,“才不要他以身相许呢。”
说到这儿便是暴露了,慕长欢顿时将帐子放下来,遮盖住自己发红的脸颊。
“无聊,睡了。”
萧平关站在窗外,看着面前忽然害羞又难过的女孩,心里不由得开始难受。
他听不懂女孩说着什么,却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的对自己说着自己的心事,可她蹙眉或者嬉笑,似乎都与自己无关,反而是与另外一个人相关。
难过!
他当时不由得低落了许久。
慕长欢身边的侍女都害怕自己,若不是慕长欢在府中,侍女们恨不得离自己远远的。
可他又不在乎。
他不想让她出门,他想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她出门时还是开开心心的,怎么回来就这般?
有人欺负她了?
慕长欢狭长的瞳孔急剧缩小,周身散发的气息幽暗又危险。
他悄无声息的进了门,慕长欢并没有发现他。
当她看见男人时,萧平关蹲在她的身边歪着头眸色浅浅的竖瞳望着她。
慕长欢险些被惊了一下,掩下内心的委屈,语气故意带着一丝凶凶的语气说,“你走路怎没有声响的?吓死我了!”
要是没见到她红红的眼睛,别人看了说不定真以为她生气了。
可萧平关哪里听的懂。
但他听着语气,他知道慕长欢是生气的。
他的眸子盯着自己的脸就没挪过。
慕长欢幽幽的叹口气,自己真是傻了,萧平关又听不懂自己说些什么,还要承受自己平白无故的怒气。
又不是他惹了自己。
萧平关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衣边沾染了不少泥土,有些已经时间太久干涸在上边。
他对其他人都是凶巴巴的,恨不得吃了人家,哪里有侍女主动去服侍他?
没等人家手碰到他身上,可能就断气了。
他也不睡觉,天天瞪着那双竖瞳,寸步不离的盯着自己。
其实还有些惊悚。
他就待在自己寝殿外,慕长欢有天夜里惊醒时,就看着他夜里闪闪发光的眸子盯着自己。
吓得自己恶寒了许久,连眼睛也不敢闭上。
男人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欲望,她甚至觉得只要她闭上眼男人就会把她吃干抹净。
可还好,男人除了每天黏着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狼狈的模样映在自己的眸子里,她是不是明日该带他去宫中做几身衣裳了?
她的衣服从来都是宫里最好的绣女织的。
可萧平关算不上宫中的人,给他做衣服,该是什么品阶,什么材质?
可若是上街买衣服,城中的百姓若是见了他的模样个个都会被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卖衣服给他?
男人好喜欢慕长欢这么看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
“萧平关,明日带你去做两身衣服,你要听话好不好?”
慕长欢放缓了自己的语气。
萧平关能听出来女人的语气变得温柔,就连刚才紧缩的眸子也开始扩大。
讨好的蹭着女人的手心。
他敏锐的鼻子,早就嗅到一股不属于她身上刺鼻的香味。
他很讨厌这种味道,可依旧没有躲避靠近她。
感觉自己好像养了一个大型的宠物怎么说?
其实也不错,虽然听不懂说话,可是还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再养他一阵子好了,也不差这口吃粮。
慕长欢今日穿着鹅黄色的宫装,看起来娇俏可人。
萧平关倒是很乖巧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宫门前往尚衣局。
自从天政帝重掌政权后,皇宫里的侍从宫女也是大换血了一波。
那些白云司的随从都被抓紧天牢,等着秋后问斩。
正在这时几个太监押着一个衣着有些脏乱头发也披散下来的小侍女迎面过来。
显然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为什么抓我?”小侍女拼命的想要挣脱几个太监的束缚。
可奈何太监钳制的太紧,侍女愣是没挣脱。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试图参与谋反,我奉皇帝陛下旨意这就把你这个死丫头抓紧大牢。”领头的那个老太监扯着尖锐的嗓子说着。
声音刺耳又让人反感。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你们诬陷我!我何时做过背叛的事,你们含血喷人!就是仗着几分权利,诬赖好人。”小侍女仰起头一脸正气的说着。
慕长欢这才看见小侍女左右脸上都被扇的高高肿起,依稀可见五个手指印。
可见打的人下了多大的力气。
可侍女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倔强的模样,不禁让她想起锦儿。
“哼,等到进了天牢,还怕你不开口?贱丫头!”太监一脸不屑的看着侍女,说着还用手指恶狠狠的戳了戳她的额头。
慕长欢对于这种事情早就见怪莫怪了。
她认得这个太监,是天政帝比较看重的人,好像叫李道河,与天政帝身边那位李贤英是堂兄弟,在宫里的地位可都不低。
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罢了。
倒是讨得天政帝的关心,父亲很看重他。
“你们是有意的,你们和刘姑姑都是一伙的!你们诬陷我!”小侍女被戳的歪歪头,突然有抬起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语气焦急中带着气氛的说。
刘姑姑?
怎么这么耳熟?
慕长欢若是以前遇到这事,她连看也是不屑的。
可是她看见侍女的表情神色,她的心揪着。
她伸出手把太监们拦下来。
“这是发生何事了?”慕长欢看了眼李道河说道。
李道河被拦下,连忙跪在地上,并且扯着那个小侍女也让她匍匐在地上。
“瑶光公主吉祥,这小侍女勾结白云司试图谋反,现在已经被奴才抓起来,正准备送去受审呢。”李道河低着头趴在地上说着。
“哦?”慕长欢疑问拉着长音,语气里明显带着质疑。
李道河早就知晓瑶光公主脾气极差。
他从前见了公主都是绕着走的,能不碰面尽量躲得远远的。
可今日怎么这般倒霉,居然碰了对面。
自己就算想要遁地也是躲不开了。
“公主!公主!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般,奴才是冤枉的,就算给我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做背叛陛下的事情!公主明鉴!”小侍女听到瑶光公主四个字,她脸上带着祈求的希冀看着自己。
像!真是太像了!
刚才她离着自己还有些远,只觉得语气和声音相似,现在离近了看,侍女清秀稚嫩的模样和锦儿真的太像了。
不只是长相相似,是她那倔强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慕长欢甚至觉得锦儿就站在自己面前。
“你这个口无遮拦的贱丫头!你胡说些什么?你没错,难道是我搞错了不成?”李道河回头眼神凶残的看着她。
她最好不要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否则等公主走了,自己非得把这个死丫头折磨的生不如死。
侍女甩开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跪着爬到慕长欢的跟前,手拉着她的裙摆。
她知道自己若是进了天牢就会生不如死,她现在只能把希望放在面前这个面容精致优雅的女人身上。
“公主,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苍天可鉴,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是我得罪了他们,这才陷害我。”侍女眼里含着泪,却又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她还很年轻,她是今年刚入了宫,还未到半年,天下就易了主。
她只不过是天政帝小厨房的一个最底层的小厨娘,那天白云司吩咐厨房准备吃食,她不过一届宫女,卑微的只能在那里洗洗盘子摘摘菜。
突然就被刘姑姑安排着去给白云司布菜。
她知道刘姑姑就是在为难她。
因为前几天她晚上起夜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她看见刘姑姑与李道河在假山处私相授受。
她虽然还小,但是她进宫时,母亲叮嘱过她,叫她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寂寞跟皇城记得太监做了对食,没前途的。
她记得清楚,可没想到这种事居然让她发现。
她迎着月光明显的能看到刘姑姑的脸,太监的脸她没能看的清,但那公鸭嗓一般的声音她绝对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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