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故渊有些惊讶地看着慕长欢,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女子,在此时竟然如此坚决。沈故渊瞧着慕长欢的目光,他心知自己没办法劝住她了,便是心里也做了决定。
“慕长欢,这次暴乱结束,你要嫁给我。”
手指都已经搭在了门栓上,可沈故渊确实死活逼着她先答应嫁给他,否则便是手指按在了门栓上,死活不让他挪开。
“沈故渊,不要胡闹!”慕长欢有些生气。
然而沈故渊确实丝毫不肯退让,“我没有胡闹,你答应,我才放你走。”
“本宫……”
慕长欢才要发火斥责,沈故渊便是猛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畔,这吻还带着咬,只是吻还不够,他竟然伸手揽住了慕长欢的腰肢,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慕长欢一时迷恋他的疯狂,竟然没有反抗。
然而下一刻,门忽然开了,沈故渊退了出去,趁着慕长欢不防备一把推开了他。
沈故渊竟然独自出去,将她留在了养心殿中。
大门关上。
隔着养心殿的大门,沈故渊对着屋内吩咐着:“相府亲兵听令,此刻开始,你们不再是本相的亲兵而是本相夫人慕长欢的亲兵,拜托诸位照顾好她。”
“沈故渊,你开门!”慕长欢反应过来想要再度拉开门。
沈故渊确实吩咐道:“擎宇,把门栓好,不许公主出来!”
听到这话,擎宇虽然一脸的心痛却还是听了沈故渊的话,慕长欢顿时恼怒,“沈故渊,你放本宫出去,否则本宫死也不会嫁给你!”
哈!
沈故渊听了却笑了,“有我在,怎么舍得让你先死,公主,等我回来娶你。”
说完,沈故渊的影子便消失在养心殿的大门口。
任由慕长欢如何拍打着门板,他也不会再回头。
沈故渊从养心殿出来,外面倒是安静,越是安静越让沈故渊感觉此刻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大殿下,既然已经将此地包围,何必还躲躲藏藏,毫无君主风范。”
沈故渊对着台阶下面喊了一声,果然从四周稀稀疏疏地跑出来许多人,眼看着里面还夹杂着禁军,果然是最坏的结果,禁军叛变了。
只是人群之中并没有找到萧平关,他去了哪里?
沈故渊按下了好奇心,眼看着面前这位穿着铠甲一身肃穆的大殿下,倒是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
“沈故渊,你可是天下学子的典范,怎么见到本王不行礼么?“慕元凛如今胜券在握,瞧见沈故渊已然有了几分倨傲,即便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与刀痕,可他眼中的狂热,依旧很可怕。
“大殿下,你想要本官下跪?”沈故渊反问了一句,眼中尽是嘲讽。
沈故渊这些年来,因受天政帝与慕长欢的信任,在京都也是备受推崇,这与身在边关苦寒之地受尽折磨的大殿下相比真是让人嫉妒万分。
慕元凛早就看他不顺眼,只不过自己身在边关苦寒之地,与这京都相距千里,便是有心也是无力,如今他领兵大胜,既然瞧了沈故渊,还不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先杀杀他的威风,叫他这个天下学子的典范,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饶,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当然要跪,本王是君,你是臣,本王为尊,你为卑,卑微之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跪?”慕元凛看着近在眼前的养心殿,他眼中的炽热,几乎能融化寒冰。
他太渴求,太期待。
沈故渊乃是文官领袖,会怕他?
“本官乃是大燕的朝廷命官,陛下的朝廷命官并不是大皇子的朝廷命官,本官跪天跪地跪陛下但绝不跪乱臣贼子。”
沈故渊这一句话立刻激怒了大皇子。
“本王进宫是收到父皇密旨,为了拨乱反正,清君侧,拿下慕长欢与慕九韶这对奸佞姐弟,不让尔等毒害父皇。”
哈哈哈!
沈故渊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
这笑声传出去老远,以至于那些被大皇子招来的大臣们听得是心惊胆寒。
大皇子冷声喝问:“沈故渊,你笑什么?你到底在笑什么?”
沈故渊冷下眸子,诘问道:“本官乃是右相加封太子太傅,便是见了一国之本,也无需下跪,大殿下见到本官便让本官下跪,您这谋逆之心已是写在脸上了。如此乱臣贼子,竟然还敢妄称收到陛下密旨,陛下今夜才中毒,大皇子远在边关之地,如何比我们更先知道还部署得当,只等我们进攻,将我们一网打尽。”
说完,沈故渊绕过了慕元凛走向被押来的百官说道:“陛下于我等有知遇之恩,乃是我等所忠之主,如今大皇子毒害陛下,意图染指皇位,拨乱大燕正统,证据确凿,诸位大人莫要助纣为虐,小心走了英国公的老路。”
这话一出,大臣们议论纷纷,然而还是左相问了句,”右相,陛下如何了?“
此刻若说天政帝危在旦夕,这些个墙头草,只怕即刻就会转向了大皇子,这对慕长欢会很不利,若是写下了禅位诏书,便是天政帝真的醒了,怕也危险。
想来想去,沈故渊大声回应道:“陛下如今正在医治,很快就会好转,诸位同人,咱们读书人丢了性命不要紧,若丢了名声气节,有何颜面见天地祖宗!”
这话一出,众位大人群情激愤。
“我等誓死不会效忠乱臣贼子!”
“陛下明鉴,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听到这话,大皇子暴怒一声,直接喊人砍了那文官的脑袋。
文人见血大多会有些瑟缩,可沈故渊却找准了时机即刻说道:“诸位大人请听我说,大皇子有意建都金陵,他命红战在此地埋下了大量火药,一旦他拿到了传位诏书即刻毁掉皇城,诸位的性命同样难保,还请诸位三思,莫要让小人得逞。”
沈故渊的话彻底激怒了大皇子,他抽出刀就要砍下去,然而身边那全身罩在黑衣下的人却是站出来拦住了大皇子。
“大殿下,不要杀他!”
这声音真是十分熟悉,听得沈故渊杀心渐起。
“李玉琪,你果然是大皇子的人。”
黑衣人取下了兜帽,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他看盯着沈故渊,对他微微行礼。
“身陷囹圄之时,大人不曾苛待我,没有言行逼供我很感激,今日便还了大人的恩情,我请大殿下不要杀你,你不要在胡说八道,玷污大殿下的清誉,如何?”
沈故渊站出来,他不打算轻易的死,但也不怕死,若慕元凛真的一刀杀了他,那沈故渊这么多文人门生在,他休想顺利登上皇位。
所谓的青年文人的领袖人物,难道是白说的?
“他倒是想杀我,但也看他能不能杀了我,本官得天所授,陛下亲封,本官十八岁状元及第,官场浮沉十年做到如今右相之位,为国尽忠,为民请命,自问无愧天地人间,难道今日说了几句话,大殿下便要杀了本官?你就不怕天下人不服?”
慕元凛原本是想要杀一杀沈故渊的威风,怎么如今倒是被他杀了自己的威风?
大皇子心中不甘,握着刀柄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眼睛时时盯着面前的沈故渊,若是目光能杀人,此刻沈故渊早已经被千刀万剐。
虽然不愿承认,但沈故渊的话并无不对。
大皇子不敢杀了沈故渊,他若敢杀沈故渊早就动手,何须与他废话到此刻?
没有让他人头落地,便是忌惮他在百官和文人中的分量。此刻大皇子对沈故渊的忌惮一如当年天政帝对于英国公,恨不能千刀万剐,最终也只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牵一发而动全身。
之前,慕元凛听了李玉琪的话在窗下喊人的时候,使了一点小心思,他想着若能将慕长欢骗出来,自己对付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公主可就轻松多了。
可他没想到,慕长欢听到慕九韶重伤还不肯出来,倒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的狠心。
而他更没想到的是,沈故渊对慕长欢的忠诚,让他出来与自己对峙。
“来人,将他抓起来!堵住他的嘴!”大皇子实在不想在看到沈故渊,既然不能杀了他,那就绑了他,慢慢的收拾。
“何罪敢抓本官?”
沈故渊虽是文臣,但他会武功,若是真的打起来,不下狠手怕是拿不住,那不是又丢了他这未来帝王的脸。
顿时尴尬住了。
“沈故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子谋逆已然被本殿下扣住,此刻,本殿下要带着你进养心殿亲自问一问父皇,如何处置尔等!”
说完,慕元凛还对着地下百官说道:“右相爱慕公主,为了公主不惜构陷清白,本殿下确实是奉父皇口谕前来清君侧,诛奸佞。诸位大人不相信在下,本殿下也无法自证,只能带着他们进宫与诸位大人一同请父皇做主,看看我们谁才是乱臣贼子!”
慕元凛看向沈故渊的眼神越发的狠辣,他也不是没有脑子,他猜测此刻天政帝,怕是已经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