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天政帝差点骂娘,你沈故渊就算是有天大的面子,你敢商量着把长欢嫁出去?
这个沈故渊,刚刚对他有一丝的好印象,想着能不能拉拢他做自己的女婿,他就给自己整幺蛾子。
“这个沈故渊,真是欠揍。”
天政帝暗暗锤了一下御案,看向慕长欢的眼神越发的心疼起来。
“长欢,你放心,父皇绝对不会让你和亲,父皇舍不得你。”
慕长欢当然知道天政帝舍不得她,瞧瞧天政帝给她选得这些个夫婿,文韬武略,人品家世,模样性情那都得是人中龙凤才能入眼,除了这些,更重要的因素是,这人必须得住在他天政帝的眼皮子底下,皇城根儿上,不然这些个坏男人,欺负他的宝贝女儿怎么办?
所以,慕长欢说的什么远嫁和亲,那就是在戳天政帝的心肝呢。
为啥这么说?
故意给沈故渊找事儿?
不,慕长欢只是让天政帝知道,沈故渊这个小子,总惦记着你宝贝闺女,让他警醒着些,随便许诺,到时候人家要娶自己,看他怎么办?
即便,她和沈故渊也算是出生入死了,但一码归一码,想要泡自己,没门!
除了这个,慕长欢便是真的来求情了。
她委婉地说道:“父皇,若非如此,那边只有一个办法了,安抚群臣,才能安定万民之心。
听了这话,天政帝便明白,慕长欢是来求情的,给英国公府。
“长欢,你跟父皇说,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萧平关?”
这事儿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慕长欢哪里表现出一丝对于萧平关的喜欢了?
天政帝叹了口气,“那孩子倒是烈性,不像他爹,不过他毕竟断了一臂,出身不好,再也不是良配了。”
慕长欢心里着急,亲爹啊,你可别在这儿乱点鸳鸯谱了,我这眼睛都快要给你飞到天上去了,难道您看还不明白,女儿说的是,女儿不想嫁人?
慕长欢赶紧否认,“父皇,女儿与萧平关只是路人,只是这次平叛,萧平关也有功劳,父皇还请您宽恕他一命。”
天政帝知道慕长欢心软。
点点头说道:“长欢放心,父皇知道。”
知道是知道了,可是百官似乎并没有罢休的一丝,沈故渊说这些人上书求速杀英国公,一方面是为了帮自己撇清罪责,兔死狗烹,另外一方面便是定川王暗中撺掇。
此刻,天政帝下了灭族的旨意,那么定川王一定会发难,还会联合皇城之中众多门阀家族一同发难。
这些人能从新帝白云司手上活下来,都是自己口中的软骨头,若是天政帝细究下去,没有几个人能好好活着。
有些事情就把深究。
如今内忧外患,天政帝若是有心严惩,或者作出一种秋后算账的姿态,那么这些大臣都会心生惶恐,被人煽动可能又是第二个英国公。
朝堂之上,天政帝听着众人口诛笔伐,心下烦闷,眼神一撇想起昨晚上慕长安和自己说的话,沈故渊他现在倒是老实儿在在的,昨天还惦记将他的长欢嫁出去呢。
不能让他这么舒坦。
想到这里,天政帝马上甩锅,“右相,英国公的事情你一直没开口,是有别的想法么?你是朕的供股之臣,也是大燕的贤臣,有什么话直说。”
沈故渊心里是不会埋怨皇帝的,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天政帝甩锅太狠了。
“回禀陛下,臣觉得,英国公叛国其罪当诛,不过萧平关的罪行,陛下可否因他护驾有功加上他现在已无自主意识,免除株连之罪,还他白身。”
沈故渊竟然只提起了萧平关,众位大人原本还激情盎然,想要今日便逼迫这天政帝杀了英国公和他全家。
可如今,沈故渊这家伙未免太讨厌了。
众位大人,即刻反扑:“陛下,万万不可,萧平关被反贼白云司砍掉一条手臂,断臂之人,何曾有护驾之功?”
这人一问,众人即刻开始反驳,你沈故渊带着大军攻破皇城,迎接天政帝归朝,众人都看见了,你这是从龙救国之功,我们认。
可是萧平关有什么功劳,你沈故渊不能为了帮他免罪,胡说啊。
沈故渊听了这样的反驳,立刻说道:“这次反攻的时机和计划是他传给本官,由此……”
“传递消息,不算大功,也许只是凑巧。这种事情,可不能免除他英国公府上下的谋反大罪。”
谋反的罪,可是要砍头的。
“正是如此,还有这个萧平关如今意识不清,谁知道他是不是误打误撞!”
沈故渊反驳道:“他给我送的消息很重要,正是这个消息才让我们成功的夺回了皇城,那是……”
那是慕长欢给她的消息,若非如此,他恐怕没有那快下定决心。
毕竟慕长欢还在宫里,对着白云司情深义重的,若非是看到这个纸条,他怎么能确认慕长欢的安全?
可是这话该如何说?
萧平关失去了神智,却还一心追随在慕长欢身边?
慕长欢被白云司锁在后宫之中,萧平关如何见到,如何拿到消息,这些若说出去,只怕众人会觉得萧平关根本是假装的。
到时候说他一个欺君罔上,那便是死的不能在死了。
再说,那可是和慕长欢有过婚约的萧平关,他若说出这话来,有损慕长欢闺名清誉。
沈故渊略微停顿片刻,这边被朝中那些闻风而动的老臣子们,淹没了。
“众人都知道,萧平关被白云司砍了一臂,又中了奇毒神志不清,这样的人,如何会参与到复国大业之中,右相不要为了救人,枉顾圣恩啊。”
“右相毕竟年轻,与萧平关志趣相投想要帮他,可不能谎报功劳,这可是欺君之罪。”
大臣之中自然也有人嫣红沈故渊这么年轻官居要位,平时他是陛下宠臣,他们不敢招惹,如今,这可是他自己跳出来让大家指摘了。
“陛下,微臣绝没有替萧平关谎报功劳。”沈故渊同时说道:“陛下,微臣可以性命担保,萧平关确实与护驾有功,诸位大人所说的确实有道理,微臣也确实年轻,可微臣便是想要替他求情也不必说出如此大破绽的谎话来诓骗陛下,除非微臣自觉这脑袋碍事,想要陛下亲自摘了去。”
众人暂时哑了,沈故渊说的没错。
他可以有很多办法替萧平关求情,谎报功劳确实得不偿失。
可他为何不说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做了什么事情,难道另有隐情?
众人即刻追问起来,“既然右相言之凿凿,那不如将传信之人请到殿堂上来,对峙,却有功劳,咱们也可上报陛下,算他戴罪立功。”
沈故渊狠狠瞪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这个老匹夫,他故意不说他就故意要问出来,这么多年,故意跟他过不去。
沈故渊做了右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面对这样的指摘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释,他只是不想解释,因为避讳这瑶光公主,这才如此被动,否则这些人一盘菜而已。
他暂未开口,对面的老臣却是洋洋得意。
“陛下,右相一直不肯说出对方是谁,恐怕此事做不得真,上不得堂,又或者就是他欺下瞒上,意图包庇萧平关。”
这话一出,众人附议,皇帝倒是没想到他的这些老臣竟然都对沈故渊如此敌意。
这家伙人缘这么差的么?
天政帝刚想要站出来缓和两句,忽然听到殿外传音,“陛下,燕国公主到了。”
燕国公主?
愣了一下,众人才想起来,燕国公主就是瑶光公主。
她做什么来了?
天政帝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脸讳莫如深的沈故渊,想着昨晚上父女两个的谈话,忽然笑了下说道:“如今正在议事,公主有何事禀报?”
对方回答道:“公主说她来是为萧平关求情的。”
哦?
众臣忽然迟疑起来,都听说这萧平关因为林楚楚得罪了瑶光公主,公主怎么会帮他求情?
莫不是……
看向沈故渊,诸位老臣忽然心里泛起一丝异样,他们好像被这个小子给涮了。
天政帝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有趣,昨日他已然答应自己会慎重斟酌慕长欢的话,她今日还是追来大殿之上,好巧不巧,就在众人围攻沈故渊的时候跑出来。
他这个当爹的哪还不明白女儿的心思。
这是要美女救英雄啊。
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沈故渊,“皮相不错,才干也不错,就是人缘差了点,不过做驸马,人缘差一点也好,驸马只对他女儿好就够了。”
“请燕国公主进来说话。”
慕长欢这次立下大功,当初天政帝封他为燕国公主的时候,众人还谨言说是过犹不及,公主以国为封号,未必担当的起。
如今看,这位娇生惯养的嫡公主,这是想要参与朝堂之事了?
真以为以国为名,就真是是国士了?
顿时这些白胡子老臣,接连摇头,不妥不妥啊。
“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
规矩?
天政帝白了那老匹夫一眼,这样的规矩在他这儿没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