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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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虽然多了一个人,但秦一朝带回来的饭菜也是足够的,他不知道唐新月何时回来,是以每日出门觅食都是四个人的分量。

招娣以往没吃过这般好的饭菜,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扒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秦一朝有些看不下去,朝春棠使眼色:“给你朋友夹菜啊。”

春棠连忙起身,给招娣夹了好几筷子肉,又往她碗里放了个鸡腿:“不要客气哈,想吃什么自己夹,就当在自己家。”

招娣动作一顿:“谢谢姐姐。”

接下来,招娣终于肯动筷子夹菜了,但也只夹自己面前那盘。

春棠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心想我在嘴贱什么,怎么就说让她当成自己家呢,这小孩在家不知道过得什么苦日子呢。

吃完饭,魏时安和招娣留在家洗碗,秦一朝带着气势汹汹的春棠出门了。

天色昏暗,将黑不黑,还能窥见点光亮,气温渐渐回暖,是个温度很适宜的傍晚。

二柱家也在吃饭,院子里摆了个小桌子,三盆菜,一盘豆腐一盘青菜,还余下了个空盘子,春棠一眼就瞧见有个碗里堆满了炒鸡蛋,碗后坐了个男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一脸病歪歪的模样。

春棠乍见,就知道这是二柱。他那双眼睛,同招娣一模一样。

早些时候在村里闲逛的时候,她便听村里人说这二柱长得一副好相貌,才使二柱媳妇儿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为他争风吃醋,那时她还以为是个怎样惊艳的美男子。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别说大公子二公子了,就连秦一朝都比不过。

春棠招呼也没打,径直推开门,动静有点大,二柱许是被吓到了,脸霎时间就白了,还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二柱媳妇见春棠直勾勾盯着二柱,猛地站了起来,挡在二柱面前,怒视春棠:“你们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春棠一脸骄傲,像极了狐假虎威的那只狐狸,移开半步让出了身后的秦一朝,“你说我来做什么?”

二柱娘连忙上来打圆场,也只看向秦一朝,语气讨好:“大人,这么晚了,不知有什么事?”

秦一朝开门见山:“你们今日去拐小孩了?”

“冤枉啊大人,”二柱娘叫喊,“我们寻常百姓,可不敢做这样的坏事。”

春棠站在秦一朝身旁,看着二柱娘神情怯怯的说自己是清白的,心下也有些不解,白日里她们那样激动,她还真以为她们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错的呢。

想起白日里她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又看她现在这样一副委屈诚恳的模样,春棠摇摇头。

想来白日里,她们也只是看自己是个小姑娘好欺负,才在自己面前这样硬气。

二柱娘还在言辞凿凿的替自己辩解:“我们只是瞧这小孩长得可爱,多瞧了几眼,逗他玩儿。大人你可不能这样冤枉我们,我们家二柱可是秀才,我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虽然清贫,但也断不可能受这样的冤枉和污蔑.......”

春棠继续想,他们白日里敢在自己面前这样,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告诉秦一朝吗,这事要不不做,只要做了,势必会和秦一朝对上。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难道就是单纯的脑袋不清楚吗?

思来想去,都想不通。

她想起以前大小姐同她说这世上的果然什么人都有,若是理解不了就不要试图去理解了,转念又想起大小姐说的另一句: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一定要当心,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秦一朝瞧她是个小孩,有什么事都很少同她讲。唐新月倒是同她说了不少,但她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对她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也并不能完全理解。

但她知道她们嘴里说的怪事,是一件很棘手的手,才会让整个京城都变得有些草木皆兵。

这不是她能解决的。

春棠心里其实有些害怕,她没能力给莫家平冤昭雪,救不了别人,只想护住魏时安,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也不算愧对在莫家待的那几年。

可是现在她发现,他们的生活并不是全然安全,即使没有莫家的仇家找到他们,或许也会有另一些存在会伤害到他们。

她没办法继续糊涂下去。

白日虽然表面镇定,实际上心中还是有些惊惧的,不管她再怎么厉害,实际上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就算以往听过许多家长里短的狗血事情,可真的有两个陌生人跑到人门口抢孩子,还口口声声说你家孩子这么多给我一个怎么了这种话......

春棠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宁愿相信,或许这就是她们说的怪事。

二柱娘还在哭天喊地的,秦一朝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只是板着脸训斥了他们几句,并告诉他们以后不要靠近她们家。

秦一朝的话还是很管用的,二柱媳妇儿和二柱娘连连点头,唯唯诺诺的没了半点白日的气焰。二柱也起身,斯斯文文的冲秦一朝作了个揖,道了个歉。

秦一朝带着春棠往回走。

刚出门,就听见二柱媳妇儿担忧的声音:“相公,你没事吧,是不是吹到风了。”

春棠转身,瞧见二柱正冲二柱媳妇儿笑。

别说,笑得还有点温柔。

春棠转过身,心想:真是神经病,这一家子都是神经病,晚上本就风大,把人带院子里吃饭,又问人家是不是吹到风了!

回去的路上,她和秦一朝讲起自己的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这样的事情就是怪事呢?”

秦一朝思考半晌,点点头:“也有可能。”

他道:“唐姑娘应当也快回来了。”

“她回去拿什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秦一朝很诚实,“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

都说到这里了,春棠又问:“唐姐姐真的不是你的同僚吗?”

“真不是,”秦一朝说:“我就是个扑腾的衙役,你别看我在京城,平日也就管些偷鸡摸狗的小事儿,出了命案我们都沾不上边儿,若不是这次怪事出现的突然,涉及的又广,一时之间控制不住,根本轮不到我。”

他笑了笑,春棠觉得那笑并不想开心的笑:“若不是这样,恐怖这样的事我根本不会知道。”

当天晚上,招娣是和春棠一起睡的,魏时安委委屈屈的被塞到了秦一朝房里。

他走时一步三回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花,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有那么一瞬间,二柱媳妇儿眼含泪水的模样出现在了她脑海里。

春棠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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