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镯儿回来了。
“如何?”
南青风就在门口等着,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前,手里端着个餐盘,有吃有喝。
镯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擦擦嘴,摇头道,“附近医馆都跑遍了,就是没有见到那小贼,明日我再去上京其他地方寻寻看,小姐莫要担心。”
“没找到?”
南青风眉心敛起。
她下的毒发作极快,那小贼一定会选择就近看诊,没有理由找不到。
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南青风思索片刻,道,“明日我与你同去,天色不早,你先回去歇着吧。”
“嗯,那小姐有什么事只管叫我。”
夜里,南青风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不能入睡。
今日那小贼穿着打扮,以及举止谈吐,都似是她那个冤种姐妹描写的一个人物。
究竟是谁来着……她现在怎么想不起来?
思绪烦乱,也不知过了多久,愣是睡着了。
月色清冷,寒风徐徐。
孤影院被笼罩在夜色与寒霜下,一道黑影如蝙蝠般悄无声息的朝远方越去。
镇北王府。
书房内灯烛映照,男人一身红袍坐在桌前,手撑着额头,一副慵懒矜贵模样。
流云拿着书本木桩子似的立在旁边,一板一眼的诵读。
忽而,眼角余光见桌上烛光闪动,他将书合起,望向门口。
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此刻多了一道黑色剪影。
流云紧绷的神色微松,“王爷,是逐日。”
“进。”
东方楚烨面上没有丝毫变化,橘色的烛光映照他薄唇,折射出淡淡光泽,魅惑无比。
门被推开,走进来浑身包裹在黑衣下的男子,见到东方楚烨,当即单膝下跪。
“逐日见过王爷。”
东方楚烨微微变换了下姿势,“说吧,今日那女人又干了什么事?”
逐日垂眸,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开口。
久久听不到应答,东方楚烨不怒反笑,脸上兴趣愈发浓郁。
“看来又是见不得人的不光彩事,快说与本王听听。”
逐日深吸了口气,先将南青风戏弄北冥婧儿的事说与东方楚烨听。
东方楚烨听完朗笑出声。
“这女人,北冥府的人,被她戏耍了个遍,本王倒是没有挑错人。”
能让北冥府吃瘪的人,即便她同为北冥府中人,他也十分欢喜。
明日不然再买些什么东西,奖励一下这女人?
东方楚烨思索着,跪在地上的逐日又开口。
“王爷,还有一事……虽为小事,但王爷要事无巨细的汇报,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东方楚烨心情极好,“讲。”
“姑娘今日上街,路上遇到了扒手。”
“扒手?”东方楚烨眉梢高挑,并不以为意。
“嗯,姑娘……调戏了扒手……”
“调戏?扒手?”
东方楚烨眉梢越扬越高,语调也跟着拔高。
“呵……”他怒极反笑,“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眼下的身份?当街调戏他人,还是一个扒手?!”
素日里倒是在他面前装着多爱多爱他,结果他不在跟前原形毕露也就罢了,竟然还饥不择食,调戏一个扒手?
呵!
“去查,那扒手姓甚名谁,带他来见本王。”
“是。”
逐日连忙离去。
门再次关上,流云眼皮轻跳,将书本放在桌上。
“王爷,夜深了,该休息了。”
东方楚烨冷笑着朝他所在方向望来,“依你所见,那扒手,是有惊世容颜,还是邪魅狂狷?”
流云:……
“王爷吃醋?”
东方楚烨不屑冷嗤一声,“本王吃哪门子醋?北冥家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女人也是!顶着本王未来王妃的头衔,做出这类不入流的事,丝毫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得去警告一下她了。”
在熟睡的南青风,忽然打了喷嚏惊醒。
看着不知何时被吹开的窗,迷瞪着眼起身将之关上,再次入睡。
翌日。
太阳还未露头,南青风就起床洗漱穿戴。
“走镯儿,出去寻人。”
主仆二人立刻出发,沿着昨日走过的街道又走了一遍。
路上拦人打听,也打问不出来一二。
“那到底是个什么人啊?这么难找?”
南青风气结。
旁边镯儿道,“小姐,不如……我们去求王爷帮帮忙?”
“不必。”
东方楚烨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找他帮忙,肯定不会白帮她,指不定要出什么要求。
“那穿衣打扮,跟书中的谁很相似来着……”
南青风口中喃喃,苦思冥想,就是想不起来。
正在此时,前方一辆华盖马车缓缓朝她驶来。
镯儿拉着南青风避让,那马车却横在了二人面前。
如竹修长的手拨开车帘,露出北冥楠那张温润儒雅的面容。
“风儿,我正寻你,上车。”
南青风眼皮一跳,顿时知他为何事而来,站在原地不肯上车。
“二哥有什么事?不妨在这儿说,我还有事要办呢。”
北冥楠望着她,一双眸子静如潭水,“你有何事要忙?二哥帮你。”
南青风见躲不过去,只得讪笑一声,掀帘上车。
“不是什么大事,找个人罢了,二哥寻我何事?”
说着,不忘回头对着镯儿挤了挤眼。
“我跟二哥去办事,‘有必要’找你就再找找吧,”
镯儿愣了一下,而后恍然回神,用力点头,退在一旁。
北冥楠前来就是找南青风,这丫鬟带不带去,无所谓,也就没放在心上。
没有直接回答南青风的话,反手落下车帘。
马车驶动,车内光线一暗,气氛跟着压抑起来。
南青风佯装不知何事,又问,“二哥,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上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