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出来挑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前几日苏丞相为了他胡乱圈地的事情弹劾他,被皇帝责罚了一年的俸禄,被庄王怀恨在心。
墨风在顾言绝身后,有些担心的问:
“王爷,庄王没有轻重,又记恨苏丞相,咱们是不是要帮郡主一把?”
顾言绝盯着大殿中央的龙椅没有说话。
墨风知道他听到了,不回答就是要再看看,也不敢再问。
庄王以为只有他记仇,殊不知苏林晚也记着他的仇。
苏丞相弹劾他之后,他偷偷的找人堵在路口想要当街暴打,结果被京兆尹府巡街的人发现,免了苏正阑的一场皮肉之苦。
苏林晚记着管弘文的人情,这后来才没有去京兆尹府找他的麻烦。
不然那如意坊怎么可能让他不声不响的就扣下了。
至于庄王,他得感谢顾言绝的香囊救了他一条腿!
此时庄王已经溜达到苏林晚的桌前,用手指关节重重的扣了几下桌面:
“星河郡主,你欺负我们老六媳妇儿了?”
苏林晚摸了摸下巴,上挑着眼盯着他,口气也不善:
“庄王,在场你可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你这年纪还没到说瞎话的地步吧。”
管金桂脾气不好,却和她父亲不同,是个心正的。她和苏林晚之间不过是几句口角,并不是什么大事。她知道父亲是个什么样子,只不过听到人说他是狗腿子心里不快,想分辨几句。
对方没有和自己争胜之意,她也不肯被庄王拿这事做文章,因而赶紧起身拦住:
“十皇叔,并没有人欺负我。金桂谢皇叔爱护……”
话都没有说完,就被庄王拦住:
“没有,本王听见了,叶阳说让你别去招惹她。在这贤德殿,满屋都是顾家的子孙,断没有被一个外人欺负的道理!今日本王就要主持公道!”
顾礼醇偷偷拉了下管金桂,让她不要多嘴。这已经不是她的事了,再多嘴,小心把六皇子也搅和进来。
苏林晚环顾一周,这里面除了自己就是叶阳,人家还是未来的齐王妃,自己真真是个外人。
顾言绝没有看自己这里,顾礼廷盯着桌面上的酒杯,其他人都大气不出的看着这边,等一个结果。
她笑了。
都爱看热闹,那她今日就给一个热闹,大家一起开心一下!
“一个随便圈地,不顾百姓生死的人来主持公道,庄王殿下,你不觉得这话可笑极了么?”
“放肆!这事已经是经过陛下公断了的,本王那并不是圈地,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在污蔑本王!”
庄王双手扶着桌子,在苏林晚头顶不远处大吼!
墨风看了着急,几次三番的扭动身体,想以此来提醒顾言绝郡主那里有情况。偏顾言绝入了定,一动也不动。
苏林晚慢慢站起身,和庄王平视,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扎心:
“污蔑你?那你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真凭实据的摆在眼前你都不承认,想银子想疯了吧。一个王爷,不想着为国家和百姓做点儿什么,净想着怎么捞钱。日后百年见了先帝,不怕顾家的祖宗说你是罪人么?”
庄王急红了眼,手指着苏林晚,边骂边点:
“你和谢铮打了败仗,浪费了大梁的粮食,牺牲大梁的子民,你们才是罪人!”
贤德殿里安静极了,就连宫女和太监也不敢出一点儿声音。
全大梁谁不知道谢铮将军是为国捐躯的,他们父女打的仗都是为保卫大梁豁出命去的。
这星河郡主更是在战斗中毁了容貌,此生不能恢复,身体也是最近才康复。庄王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是在往郡主伤口上撒盐呢。
“说完了么?”
苏林晚平静的问。
众所周知,平静是暴风雨的前奏,庄王犹自不觉,还继续骂道:
“没有!你和你父亲都是我们顾家的奴才,谢铮也是,瞧你那副丑样子,还敢对本王指指点点。让你来贤德殿你就该感恩戴德,竟然还妄图欺负弹劾顾家的子孙,还好你没有兵权,否则就你这样的武将就该杀!”
在场的人有的皱眉,觉得庄王太过分,有的则幸灾乐祸,比如叶阳。
庄王可是皇叔,皇帝一脉相承的兄弟,你苏林晚无论如何也敢动他一根汗毛。
她要看看,苏林晚要怎么做。
苏林晚站在原地阴笑了一下,顾家的奴才?顾家人都是这么想的吧。今天奴才就要翻个身,吐口恶气!
她一脚踢翻跟前的桌子,菜汤撒了庄王一身。
不等庄王出声,已经翻身跃了出来,抓住他的衣领狠狠来了一个过肩摔。
这胖子太重了,扯的胸口疼。力量果然是自己的弱点,就该一击必中,宰了他的。
其他人见情况不妙,想要上前阻拦,苏林晚已经骑在庄王的胸口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尽是寒芒。
锋利的匕首,紧紧贴着庄王的脸,离他的喉管也不过咫尺。
这一切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庄王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
“郡主,你冷静,王爷他喝多了,你别伤他!”
庄王妃这个时候才出来哭,王爷若是有个好歹,自己以后的日子也难过。
“晚妹妹,你三思,这里是贤德殿,一会儿父皇就来了,有什么事父皇会替你做主,别冲动啊。”
顾礼廷也在一边劝。他才不管庄王怎么样,最好苏林晚犯错,自己有机可趁。
庄王自己也没想到,电光火石间就被一个小丫头给撂倒了。他嘴还硬,磕磕绊绊的发狠:
“你,你想怎么样,我是,我是王爷!是皇帝的亲兄弟!你,你现在撒手,本王……”
“我肯定不撒手。我是罪人,我怕个屁!”
刀尖慢慢的扎进皮肤,大滴的血流了出来。庄王夫妻满场惊叫,其他人都跟着心跳加速,不知道苏林晚会做什么。
“吵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吵什么!”
“吾皇万岁!”
这下好了,皇帝来了。
“皇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