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乔疑惑地看向他,“为何如此肯定?”
“我们从灵塔之中找到他,所录的口供中,说的是贤光在水井附近发现了一堆黄金,欲占为己有,回寮房途中被住持察觉到异样,依他所想,他带不走黄金,一定会藏在哪个地方再回来取。”
怪不得架阁上的竹简如此混乱,蜡烛也缺失一截,奚乔心想。
她接过话茬,“所以贤光以为自己被住持发现了,两人争执不下,慧觉大师则是在此过程中误杀了贤光?”
“他没说。”
萧景捻住袖口,走过来答道。
奚乔又开口问,“那藏弘先前为何只说除了知道贤光每日就寝时就会出去,其余自己一概不知?”
“不知道,可能你给的银两不到位?”
奚乔双目上抬,面无表情:“……”
她没接话,目光却看向语气玩味的萧景,而那被盯之人察觉到奚乔的视线,撇头默不作声。
良久,他才低语,“此事必有蹊跷,不如……”
“不如改日再查?”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们是趁此将我支开吧。”
奚乔毫不客气地回。
此话将萧景弄得一脸尴尬,顿时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看来奚娘子也难应付过去。
“我们还是先去问慧觉大师的话,之后再来捋一捋藏弘的事。”
见他如此,奚乔也不好驳了他的脸面。
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她再蹲下身查验贤光的尸体,确认无误后就随他们一同离开了灵塔。
寺庙大殿,烛火通明,佛香袅绕。
奚乔一踏进门就瞧见打坐的慧觉大师,一身黄色僧袍,手持佛珠,闭目诵经。
他的身边有不少身着黑衣劲装,戴幞头的男子,手握弯刀,神情严肃。
奚乔径直朝打坐的僧人走去,却被一名捕快拦住,抬头之际便见到她身后的两名黑衣男子,众捕快才低头行礼。
沈策扬手,“先下去吧。”
大殿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他走向慧觉大师跟前,奚乔也跟了上去。
此时慧觉大师似乎听到脚步声,慢慢地将佛珠放下,睁眼微微一笑,“沈大人,奚施主。”
沈策稍退半步,微微颔首回礼。
刚坐下,慧觉大师一如曩昔地沏茶倒水,沈策抬手制止他的动作,“大师,我们深夜叨扰您是来问几个问题。”
慧觉大师的手一顿,缓缓调整坐姿,祥和道:“好,你们问。”
得到许可后,远处的萧景从袖口取出讯薄走过来,旁边的奚乔也竖起耳朵认真听。
“贤光法师死前来过大殿?”
“来过。”
“您曾与贤光发生过争执?”
“不算争执,仅仅是师徒两人对佛法看法各有千秋。”
“您是否知道大殿香炉里含有沉香?”
慧觉轻微地点头,算是默认。
“那您是不是误杀了他?”
沈策问到此处,目不转睛地看向慧觉大师,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岂知,被问之人此刻阖上眼,不语。
奚乔没看懂。
而一旁的沈策像是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起身垂头拱手,“深夜叨扰,是在下失仪。”
说罢,他朝萧景示意,两人随即离去。
奚乔也仓促地朝慧觉大师深深鞠躬,疾步追上两人。
出了大殿。
她看向两人淹没在黑夜的深夜,低声唤道:“沈大人,萧寺丞。”
“怎么了?”
一道影子转过身来,朝奚乔走来。
“萧寺丞,藏弘在何处?”
“我也不知道他具体身处何处。”
萧景眨眨眼,一脸茫然。
见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奚乔又问,“那你当时是怎么提取他的供词?”
“这是秘密。”
说罢,他将手中的莲花灯递给奚乔,大笑离去。
没从他们身上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她有些懊恼。
再三斟酌,她还是决定再回去捋一捋案情,找出疑点。
夜空无光,树影绰绰。
奚乔轻吸一口凉气,握紧了手中的莲花灯,快步朝自己居住的寮房走去。
她离去不久,树后出现两道黑色身影。
望着奚乔离去的方向,萧景不禁发问,“如果她知道京城有人庇护杀人凶手,又当如何作想。”
沈策沉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