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宁呆立着站了好一会儿,才眼神灼灼的盯着那棵小树苗上的水珠。
不用纠结,叶安宁也猜测到,她后脑勺上的血窟窿之所以好的如此之快,大概就是她昨晚喝掉的水珠有关。
这个好的如此快的脑袋,肯定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本就心虚的叶安宁,生怕别人发现她孤魂野鬼的身份,立马手脚麻利的将绷带又缠回了脑门。高兴那是肯定的,心颤微微的,那也是一定的。
但还是高兴居多,毕竟莫名的有了一个独属于她的地方,还有了救命的好东西,上天待她不薄,有幸重活一世,还有了如此大的机缘。
有了这水滴,以后再也不怕受伤了。
想到受伤,叶安宁自然在发现自己后脑勺好的第一时间,想到了受伤了的爹爹。她一定也要给爹爹喂下水珠,好让爹爹的腿早些好起来。只是,这水珠最好一滴一滴的喂。
如果突然间就这么好了,太吓人了。叶安宁记得她昨晚做梦的时候,好像是喝了十多滴的样子。
如果一天喂爹爹一滴,这个速度,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想到爹爹的伤腿,叶安宁闪身出了仙灵境。
从炕上下来围着屋子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接水珠的容器。至于碗,叶安宁抬头看了看挂着的竹筐,她够不着。
叶安宁想了想,准备穿鞋,让她娘帮她找个,感觉到被她带到鞋里的土,赶紧擦干净,又将炕上和地上掉落的土壤,小心的都收集起来。
放哪里?肯定不能放外面,这颜色的土壤,不说他爹都没听说过,加上前世,叶安宁也没听说过。
她刚刚还问了她爹,如果被他爹看到了,他爹会不会认为她是妖怪?会不会让她还他女儿?
叶安宁心口疼了疼,将这个让人难过的念头甩掉。还是仙灵境里安全,可她如果进去放土壤,脚上岂不是又沾上了?如果她人不进去,能够将土壤放回去就好了。
没想到,这是想想,手里的土壤就不见了。叶安宁受了好大的惊吓,随即就眉眼弯弯的笑了,原来还可以这样做的。
叶安宁想着挖一把土出来,手里就出现了一把土,想着放回去,手里的土就消失了。当叶安宁手上出现一滴水的时候,她纠结的不行。
这水珠已经被她弄出来了,她却不高兴。放回去?放哪?放回去,肯定不可能挂回小树苗了,挂上去后,肯定会落进紫色的土地上。
可是不放回仙灵境,难道要喝掉?可她手上刚刚又是搓脚,又是挖土的,怎么喝?
叶安宁站在屋里,纠结了好半天,在她听到脚步声响的那一刻,一紧张,将水珠拍进了嘴里。
“宁儿?不是说困了吗?怎么没有睡?”宋清月不放心女儿准备进屋看看,就看到了站在屋里呆愣的女儿。
“咕咚”!叶安宁咽下了水珠,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这是好东西!这是好东西!这是好东西!这是能够救命的好东西!
叶安宁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才回答她娘的问话,“娘,我睡好了,不困了。”
“不困了,也躺会吧,多休息,才好得快。”宋清月看着女儿脑袋上满是干涸血迹的绷带,心里疼的不行。
“宁儿,怎地绷带有些偏了?是不是睡觉不老实了?快给娘看看,不行,就去让王大夫再给包扎一番。”
“不要!”叶安宁一听她娘要看她的伤口,立马跳开了。遭了遭了,在仙灵境里,没有铜镜,也没有水盆,她摸索着自己绑的,当时又太激动,看来是没有绑好了。
“宁儿,乖,娘小心一点,一定不会弄疼宁儿的。”
一听她娘坚持要看她的伤势,叶安宁立马抱着头,迈开两条小短腿,避开她娘,跑了出去。
“宁儿!”
看见院里停下动作,看向她的爹,叶安宁心里更慌了。看看前面有爹,后面有追来的娘,叶安宁抱着头,心慌的不行。
最终,叶安宁跑进了西屋,并关上了门。叶安宁抬头看着上方够不着的门栓,叶安宁想死的心都有了。
被爹娘看到全好了的伤,他们会不会以为她是妖怪?会不会害怕她?他们会不会知道了她不是他们女儿了?
叶安宁由开始的心慌害怕,到难过伤心。
胸口疼的不行,心里好难过,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有了爹娘哥哥们的疼爱,她舍不得。
不行,她不能放弃,叶安宁转过身,背靠着门,小手颤巍巍的解下绷带,又摸着没有头发的那一块,小心的缠回去。
叶宗楠放下手里的背篓,拄着拐棍,走了过来,“怎么了?宁儿的头疼了?”
“不是,我看宁儿头上的绷带有些脱落,大概是刚才在炕上睡觉乱动,蹭掉了。我想要给她重新绑绑,她这就抱着头跑了,大概是疼了。”宋清月有些好气又无奈的说道。
“宁儿?”
“爹……我没事……我的头好了……”叶安宁无力的说着,可是就连她自也不相信她头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她不说好了,难道要给她爹娘看看吗?
“嗯,爹知道,宁儿的头已经好了,咱们不看头,爹给你编的背篓已经好了,要不要看看?”
半饷过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爹,娘……”叶安宁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父母。
叶宗楠关心的看着小闺女头上包扎好的绷带,和宋清月对视了一眼,没有问,而是牵着小闺女的手,说道:“走吧,爹带你去看小背篓。”
“嗯。”叶安宁默默的跟着叶宗楠往前走,中间小心的抬起头偷偷看了眼爹和娘,看他们没什么异样的表现,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只是叶安宁不知道,她的这个小动作,被叶宗楠不动声色的看在了眼里。此时叶宗楠也是诧异不已,他的小闺女如此灵动的样子,还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能。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女儿从不曾有什么心思,纯白的犹如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