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愤怒

林清霞拉着李东的手低声啜泣。

李东不停的哄着并做着各种保证,好像晚上八点档的言情剧,台词让正常人听着打冷战。

罗湖口岸前两人拉锯似的好久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林清霞望着人流如织的口岸心里却是空荡荡的,她叹了口气和秦舞向停车场走去,想着如何把工作排满,省的想那个狠心的小男人。

李东过了口岸去工厂里转了一圈

安静的车间里在他进来后仿佛才有生气,工人都纷纷抬头和他笑着打招呼。

两个工厂都看了看没什么问题,所有的工作都像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严丝合缝。

又去孙慎才那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是否对工厂有疑心的地方,好像做贼一样,总是心虚。

深市的一切都是空间里的人管理,这又是他一次大胆的尝试。

香江金融小组的成功给了他更多的底气,心态也更加放松起来。

每逢佳节倍思亲,每次打电话都说很好,可她还是从夏晴支支吾吾的语气里听出点不对?

虽然知道可能有些意外他也没放在心上,这个世上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现在的他不光自信甚至己经有些膨胀。

几个小时后李东从祖国的最南边飞到最北边,哈市的冬天永远都是单调的灰白色,西北风号叫着卷起地上的残雪,掠过脸上像刀割似的疼。

刚出机场李东就看见林晚和夏晴像两个小企鹅似的跑过来,李东一把抱住还有些矜持的林晚,羽绒服里的空气都被扑的声挤出来。

“咳咳,注意点影响!”夏晴微笑着说。

李东笑着拍了下她的头,“瞎说实话,礼物没了。”

“哼哼,想的美,”夏晴拍了他一下,好长时间不见,她也是特别念着他。

林晚抿着嘴笑,“小东,你不在家她天天欺负我。”

夏晴回过头凶巴巴的瞪着林晚。

“哈哈,等会我收拾她。”

上车后李东搓搓冻得有些麻木的脸问夏晴,“厂子怎么样?”

李东的话让刚才欢乐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夏晴沉默了会才缓缓开口,“小东,厂里现在很复杂,按照市里的指示成立了党支部,还配了一个副厂长和几个科长。”

林晚担心的说:“小东要不咱们就算了,自古民不与官斗,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李东闭着眼睛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这生意他可以经营不下去黄铺了,被人熊黄了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他冷笑一声,“明天我去见识见识他们的德性。”

夏晴转过头犹豫了下说:“我听你的了把销售牢牢的掌握在咱们手里,不行咱们就另起炉灶。”

“呵呵。那人家要是再看上了呢?再起?”李东声音冰冷,如压缩饼干,高度浓缩了他此时的愤怒。

夏晴用力拍了下座椅长出了口气,“厂里你还是别去了,消停过完年回南边的厂里吧。”

“哼,想咬我一口那他得有一副好牙口。”李东冷冷的笑着,眼晴望向车窗外阴郁的天空寒光四射。

回到家里张淑萍拉着李东的手直掉眼泪,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李芳今年跟剧组拍戏没回来,李东也不在家让她觉得家里格外冷清。

李东开始往外掏礼物,给张淑萍的是一个镶着祖母绿的金戒指,张淑萍戴在手上在灯下照来照去乐的合不拢嘴。

林晚和夏晴都是劳力士金表,李颖和李倩一人一台随声听和一大盒子磁带。

吃完晚饭张淑萍早早的回屋看电视去了,李颖和李倩捧着随声听回屋捅咕去了。

林晚羞答答被李东拉着回了屋,自是一夜酣战。

李东还是没听夏晴的话,早上起来和林晚一起去了服装厂。

林晚知道李东性格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什么都有模有样的,想想现在厂里这样他肯定受不了。

这一路上都在苦劝李东不要激化矛盾。

李东越听林晚说越明白这厂里肯定是不像样了,憋着劲要好好清理清理这帮垃圾。

无欲则刚,没你我依然过得好,所以李东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繁花入眼的花花世界松动了他一定在家乡开创一份事业的决心。

到工厂门口正赶上工人上班,李东把车停在路边和林晚在车里等会。

无意中望向厂门口发现一个歪戴个帽子,手里拿个警棍,腆个大肚子的保卫,不时的骚扰进厂的女工。

李东推开车门直奔那门卫走去,林晚往李东要去的方向一看单手抚额长叹一声,“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李东走到那门卫跟前,听见他正流里流气的拦着女工要请人家吃饭,女工也不吱声只是低头绕开他。

李东上去一脚就给踢个跟头,大肚子保卫哎呦一声坐起来看着李东扯脖喊,“你他妈谁啊?敢踢我,保卫都给我出来有人闹事。”

几个老保卫跑出来看见李东都笑着跑过来,“厂长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

有一个更是激动喊起来:“厂长回来了!厂长回来了!”

正在入厂的工人都纷纷围过来,“厂长你去哪了?我们的厂子怎么了?”

“厂长,我们怎么倒班了。”

“厂长,我们怎么总加班啊?”

刚才被调戏的女工也挤过来指着大肚子保卫说:“厂长,保卫黄队长天天骚扰我,你要再不回来我就不干了。”

李东听着一声声控诉心里的怒气直冲天际,他高喊着,“大家别急,我回来了咱们一件件的解决。”

他指着大肚子保卫说:“先把他解决了,这样的害群之马你们说能不能留?”

“不能,不能!”从稀稀拉拉的声音渐渐的变成几百人整齐的怒吼,“不能!”

大肚子保卫被这整齐的吼声吓得低着头一个劲的发抖,李东大喊一声,“滚!”

大肚子保卫激灵一下瞄一眼李东灰溜溜的跑了。

工人们都齐声喝彩,欢声雷动。

人群外两个中年男人都神情冷峻的看着人群中的李东,其中一个中等身材四方脸三角眼,肥厚的嘴唇往外翻着的男人恨声说:“老方,这小子挺冲啊!”

老方四十多岁高身量,白净瓜子脸带着书生气慢条斯理的说:“呵呵,贾副厂长你应该高兴啊!愣头青才好办。”

贾副厂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笑着说:“对,对,玩这些你最善长。”

老方微微一笑没说话转身往厂里走去,贾副厂长又瞥了李东一眼嘴角咧了咧也跟在老方后面进厂。

李东被工人们簇拥着走进厂,心里这个痛快,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人追捧,被人认可。

“大家都去忙吧,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工人们都兴高彩烈的散去,柳月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在人群中目不转睛的望着李东,一颗心早己扑到他身上。

闫秀和王彩凤低着头走过来,像两个做错事的孩子,“老板对不起,我们没帮你管好。这个黄大力是方书记家亲戚。”

李东拍拍她们,“我都听林晚说了,咱们是干事业的,他们是耍阴谋诡计的当然斗不过他们。”

闫秀擦擦眼泪说:“他们太欺负人了,又把国营企业那套带进来,进的原材料质量差价格高,次品率直线上升。”

“走,带我看看这厂子让他们祸害成什么样了。”李东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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