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驮上行李,要愉快地去西市了! 萧三郎和魏清清站在门口,一个在傻笑,一个红着脸。 李玺坏心眼地咳嗽一声。 魏清清吓了一跳,慌乱地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萧三郎。是一个珊瑚手串,看成色价值不菲。 萧三郎无语地看了李玺一眼,拉过魏清清的手,又给了她,“收下吧,这些天你日日陪我奔波,权当我给你的谢礼。” “三哥哥已经请我吃了席面,东西就不要了。”太贵重了。 魏清清又要还给他。 萧三郎赖皮地跳开,“你若不要,就丢地上,谁捡了便宜谁。” 魏清清哭笑不得。 李玺毫不客气地笑出声:“你幼不幼稚?” “是兄弟就不要拆台。”萧三郎没好气道。 “别乱说。”魏清清白了他一眼,三分埋怨,七分娇嗔。 萧三郎又是一阵傻笑。 少年人的情意,朦胧又甜美。 魏清清故作镇定,“这两日王爷没去鸿胪寺,想来还不知道,圣人下旨,九月初八在芙蓉园,宴请各国来使。” “那就是重阳节的前一天了?”李玺挺满意,“刚好,办完中秋宴,咱们就去乐游园摘柿子。” 魏清清点点头,屈膝执手,郑重地行了一礼。 “一直想对王爷说声谢,一直羞于开口,今日当着兄长的面,妾在此拜谢王爷!” 这个谢字包含着太多东西。 是李玺让她知道,嫁人不是女子唯一的归宿;是李玺告诉她,女子也可以有一番作为;也是李玺给了她这个机会。 这些天,魏清清来往于鸿胪寺与使馆之间,见到的人,经历的事,增长的见识,拓展的眼界,比她之前十八年加起来都多。 她再也不是那个愤世嫉俗、急功近利、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小女子了。 李玺笑嘻嘻地摆摆手,“谢什么?很快就是一家人了,‘王爷’这么疏远的称呼就别叫了,叫‘哥夫’吧!” 魏清清掩唇轻笑,悄悄看向魏禹。 魏禹端着手,噙着笑,眼中满是宠溺。 魏清清暗自感慨,看似冷情的兄长,心里也有一块柔软的位置,谁都装不下,只留给了小福王。 小福王,也是值得的。 在西市买了满月礼,买了果脯,买了一堆有用没用的东西,直到两匹马都驮不动了,李玺才舍得往回走。 也不骑马了,干脆和魏少卿肩并肩,秀恩爱。 李玺问:“你管着我读书,管着我吃饭,管着我洗脸洗脚换衣裳,为何偏偏不管我花钱?” “为何要管?”魏少卿轻笑,“我只会努力升官,让俸银更多些,让我的小金虫虫想花多少花多少。” 李玺咬着唇,眯着眼,快哭了。 “书昀兄,你在玩火!” “在大街上就勾引我,看我回去不重重罚你!” 小福王一言既出,八马难追。 说了重重罚,就是重重罚。 一进屋,就重重地把魏少卿压到了床上。 “我要亲你了。”霸道地宣布。 “好。”魏少卿眉眼含笑。 李玺又觉得有点丢脸,拼命找补,“好什么好,又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我说亲就亲了……” 然后,就重重地亲在魏少卿嘴巴上 结果,力气太大,磕到了牙。 李玺又疼又丢脸,像个小虾米似的滚到床角。 魏少卿哭笑不得,“别捂着,我看看,有没有流血。” 李玺“唔唔唔”,不让看。 魏禹只得把人抱住,轻声哄着,这才拉开他的手。 好在,没流血,只是嘴唇肿了一块,像个圆润的唇珠,红红的,充满诱惑力。 魏少卿低头,温柔地含住。 …… 小福王湿汗淋淋,气喘吁吁。 魏禹拥着他,低沉的声音,仿佛含着蜜,“只是亲一口就成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 “你那是亲了一口吗?明明是亲了一~~~~~口!” 不然他怎么会气都喘不过来! “下次换我。”被亲之后的小福王,炸毛也是软软的。 魏少卿没忍住,又亲了亲。 这次只是轻轻的,浅浅啄着。 小福王却禁不住,眸中溢出水光,手脚轻轻发颤。 明明就是自己太敏感,还要怪魏少卿亲太长。 魏禹深吸一口气,不能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他就要爆掉了。 修长的手指贴到小虫肚上,轻轻揉捏这是太后告诉他的,李玺小时候调皮捣蛋不肯睡觉的时候,一揉肚子就变乖。 果然,小金虫虫舒服得眼都眯起来了。 魏禹没舍得放开。 小虫肚太好捏了,绵绵软软,有点小肉,揉一揉,捏一捏,相当解压。 小金虫虫还配合地鼓着气,把肚子撑起来。 “牵着手吧,牵着手睡好不好?”软着嗓子,小声求。 魏少卿心都化了。 满月宴是在萧子睿为李云萝买的宅子里办的。 那袋“软饭牌”金豆子他没舍得用,而是把春日里好不容易买到手的那幅《游春图》转手了,这才凑够钱,在平康坊买了个两进的小院子。 平康坊与永兴坊之间只隔着一个崇仁坊,特意选了这里,也是为了让李云萝离家近些。 虽在平康坊,却远离花街柳巷,反倒靠近学塾与棋社,颇有几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意趣。 宅子只有两进,却收拾得十分用心,尤其是后院,阶下种着芭蕉,墙边开满菊花,庭中种着李云萝最喜欢的月桂树。 还有一架紫藤。 紫藤还有一个叫法云萝。 这是萧子睿的私心。 此时已过了花期,藤蔓垂坠而下,结着一串串小豆荚,十分可爱。 花架下摆着一方石桌,一对石凳,可抚琴谱曲,可摆棋对弈,可铺展宣纸挥毫泼墨。 处处都是李云萝喜欢的模样。 即便以李玺的“小舅子眼光”,也挑不出毛病。 宾客来得极多,太后专门派了宫中御厨过来掌勺,席面从前院摆到后院,尚且不够,又借了邻居的院子,另加了十余桌。 人越多,越体面。 这说明主家人缘好,亲朋好友乐意捧场。 萧家这回很给力,如今是二房主事,家主一声令下,媳妇郎君们都来了,进进出出地招呼客人。 尤其是萧三郎的母亲,因着李玺这层关系,比旁人更上心。 有了她,李云萝轻松了一大截。 两个小娃娃也很给面子,从早到晚,一声没哭,无论是谁,一逗就笑,惹得一众长辈喜欢到心坎里。 尤其是小月牙儿,就像李云萝的翻版,性子和软,五官精致,妥妥的美人胚子。 席面还没吃完,各家娘子就抢了起来,个个争着要定娃娃亲。 李仙芝从旁看着,笑意不减,只把失落藏进了眼底。 她曾有过一个孩子,却没留住,还伤了身子,多年来都没再怀上。 起初几年日日急到心慌,甚至影响到夫妻生活。好在,夫君杨豫是个性子洒脱的,时常宽慰她。 李仙芝渐渐地放宽了心。 就像杨豫说的,如果一直不能生,从弟弟膝下过继一个便好。 杨豫的弟弟就是杨淮就是当初利用杨兮兮在李玺的马鞍上动手脚的那个为人却和杨淮、杨兮兮之流大为不同,是真正的君子。 他虽是恩荫入仕,却政绩斐然,未及而立便做到五品长史,绝不仅仅是靠着福王府的荫蔽。 还是个美男子,多年来稳居“长安美男榜”榜首。 他和李仙芝青梅竹马,恩爱甚笃,即便李仙芝多年未孕,也没收通房,未纳妾室。 这也是他当初求娶李仙芝时做出的承诺。 这次从安西都护府回来,杨豫进宫见过圣人之后,没在长安停留,而是回了弘农老家,陪伴郑氏。 自从杨淮出事后,郑氏便大病一场,回老家将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