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花园里,神和珊兰躲过了所有巡逻的卫兵,成功来到一个出口前。
“这里倒是出乎意料地没有戒备。”珊兰检查了周围后说,“那么,我出去,冷月你留在这里应付突发情况。”
她刚要踏出脚,神的手拦在她面前。
“不能出去……”他说。
“?”珊兰有点急躁地盯着他,“怎么了?冷月,别说你在这种时候出问题?”
他摇头。
“风……的感觉……门上有陷阱……”他古古怪怪地说,闭上眼睛低下头,似乎在感受些什么,他睁眼指给珊兰看门框底部两边镶嵌的两块黄色魔力矿石。
珊兰只以为是装饰,她不解地看着矿石又看着神。
“是术式……”他解释说,“阻止一切生物穿越这扇门的咒语力量被魔力矿石储存,这门被布下了结界,用了风精灵的力量,应该是……雷击。”
神拖着珊兰闪到离门远一些的石山中隐蔽起来,他看见庭院中散步的猫,悄悄把它抓了过来,珊兰有点生气,但神用手势示意她看着那扇门。
刺客对门丢出一颗小石子,石子落在门的另一边,但什么都没发生。
“非生物是无效的……”
接下来他驱猫向门跑去。
“——!!?”
就像是突然启动的地雷,猫穿过两块魔力矿石的瞬间,从矿石中辐射出的闪电网交错布满了整个门洞,猫的惨叫声在第一时间引来了十几个守卫。
“……什么呀,是猫嘛!”
“白担心了——啧,都电焦了,谁把它埋了吧。”卫兵们拎着猫的尸体又四散了。
珊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神依然蹲在她旁边,用没有生气的语调继续说:“这种程度的雷电……虽然不至于让人毙命,但一定是可以击昏的程度……修发兹也是要留下活口拷问出真相,他们还考虑得蛮周到的……”
“冷月……这次多亏你了。”
“不……要……”
珊兰大事不妙地扭头看神,他果然又开始不清醒。
“不要……死……”
“冷月!”
培训部高层倒在地上蜷成一团,他开始发抖,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神情诡异。
“不要死……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为什么是我……一次又一次地……”
珊兰看见他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依然抖个不停,他狂乱地开始咬自己的胳膊。
“都是我这双手……!这手!我该死!我为什么不死了!……”
“冷月!你清醒点冷月!”珊兰拼命地想制住他,可是无能为力,他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公关部高层还没想到瘦弱的同僚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他把动静越弄越大,终于引起了卫兵的注意。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冷月!5555~~你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你有病的,我应该让你休息的5555~~~”漂亮的女侍不知所措地跪在杂工旁边哭哭啼啼地叫。
“回来……回来啊!!8年啊……奥丁,让她回来……!求求你回来……!!!”
“你不要吓我55——你才刚刚答应我要照顾我的……卫兵大哥,你们快救救他呀!我求你们快救救他!”
“这不是刚说要来搞浪漫的那对吗?”
“你认识?”
“嗯,是雇来的,在找对象呢。”
“哦,想干嘛呢,躲在这儿要做见不得人的事?算了算了,把这杂工抬到医生那儿去,毕竟是市民,我们有义务保证他们的安全。”
“5……我也要去,可以吗……拜托你们……”
“好了,你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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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神气喘吁吁地回过神来,看见手上绑着的白色绷带,他有一种强烈的晕眩感,是刚才耗尽了精神力,让他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清,他脱力地瘫在病床上。
“你让我们摆脱了一次危机,又招惹上另一个危机。”珊兰把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无语调地说。
“我……看来快要……不行了……”他微弱地喃喃道。
“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会长大人为什么会这样刻意袒护你,也看不透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我喜欢你的专情,所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月你是有成为高层的实力的,但你的心理素质实在不过关。”
神无力地抬眼注视着珊兰的脸,他又缓缓地闭上眼睛,用右手抱住头。
“我知道……知道……我心底的希望……就要消失了……我不久以后就会离开这个失去希望的世界……在仅剩的这段时间里……就算是把意志交给过去的法则支配……我也……无怨言……因为……这是我最爱的……工会……我不要再一次地……后悔……”
“冷月,你都在说什么……你难道要寻死吗?”珊兰惊异地问。
他露出惨淡的笑容。
“我会……死的……是情感。我知道,会像那个久远的玩笑一样……再没有意志来控制……不认识周围所有的人,并且,让一切归于虚无……”(按时间表来看,这个任务结束半年后某高层就在梦罗克教堂抓狂了)
“不想……再清醒着了……我封锁的思想,禁锢的观念,你们就支配我这身体吧……告诉我……我是刺客工会的一员……”
神睁开眼睛,用相当冷漠的眼神看着天花板,再不说一个字。
珊兰跟他一起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心里的发怵完全浮上表面,她才像是为了打破僵局般地硬是开口:“……不说个人问题,就在昨天晚上庄园戒严了,好像知道有人混进来,现在所有被雇佣的人都被关在这房子里不许和外界有所接触,直到国宴开始才能去帮工,政府为了平抚民心倒是加发了一大笔钱——但这意味着我们无法去通知雨落和会长大人了。”
“……会有办法应付的。”神平淡地说,“任务一定会完成。”
他现在这个异常的感情淡漠的样子反而让珊兰更加忧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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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2年2月1日,修发兹共和国建国700周年国庆。
共和政府为了保持首都朱诺的一贯神圣,这次还是把国庆主城市选在了国内第一大城市艾音布罗克,整个城市,每条街道都张灯结彩,到处是大小派对和狂欢游行,修发兹人都开放而洒脱,所以他们的国家相对于卢恩王国也更现代。
城内最大的庄园被征作了国宴主会场,共和政府向彩虹大陆上的所有邦交国家都发出了邀请函,国庆日当天,各地受邀而来的宾客让门卫们忙得不可开交。
门口的迎宾狐疑地看着邀请函和面前的两个人:“……这……先生,您有被国宴邀请吗?我似乎没有听过您的名字,能够被邀请到这儿来的……”
“真没礼貌!”轨打断了他的话,“难道这请柬是假的吗?!”
“不、不是!”迎宾急忙赔礼,他征求地看着刺客会长,“不然,我去查查名册……”
“这对本人是种侮辱!”听了轨的这句话,扮演保镖的雨落露出凶狠的表情,作势要冲上去,轨用手势让他不要激动,同时盯着受惊的迎宾。
“我们机械公司在里希塔乐也是个不小的公司,只不过理事长阁下为人低调,不太宣扬业绩罢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看轻我们的地位!本公司既然拥有邀请函就是被共和政府承认的嘉宾,你没有听过,只是你这个奴才见识短浅而已!”
“阁下,这种不懂事的,要不要我找时候摆平?”雨落故意问。
“随你的便!竟然让本人站在门口出了这么久的洋相,太侮辱尊严了!”
迎宾吓得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把两人送进了庄园。
潜入步骤,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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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兰注意到整个庄园暗处驻扎的几百士兵,她感到了巨大的不安。她一边小心做好女侍的工作,一边努力地从周围的人口中套出有用的情报来,得益于她的交际能力,她知道了很多幕后的事。
她看见了宴会厅中的会长和同僚。
轨带着雨落把整个正厅转了一遍,确认了在场人员数和出口方位,飞空艇的资料还在运来这里的途中,过不久就会公开展示,现在,只要等待之前就潜入的两位高层汇报情况,制定方案就可以了。
“请阁下品尝厨师长试制的甜品。”女侍推着餐车过来甜甜地说。
刺客会长拿起一块蛋糕,用银质的叉子插起一小块:“说吧。”
“大人,情况不乐观,从庄园的部署看,修发兹似乎已经知道了这次国宴会出事,现在大约有400以上的兵力分布在庄园内,而且每个偏僻的出口都安置了防止外逃的结界装置——不过所幸他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人物会来搞破坏,所以相对的应对速度会慢一些,但还是请大人小心行事。”珊兰快速地说,她表现得就像是在介绍餐点,让别人不怀疑自己跟同伴的接触。
“我知道了。”轨淡淡地说。
“既然情况有变,是否要商量改变下行动方针?”倒是旁边的雨落有一点担心,“按现在情况,很可能有很多陷阱在等着我们。”
“我也很担心这一点。”珊兰表示同意,“但依然不清楚到底会遇上什么。”
刺客会长没有说更多,他突然问了别的问题。
“冷月呢?”
珊兰愣了一下:“他今天应该在厨房附近帮忙,我们都或多或少受了监视没办法频繁见面,今天我还没见过他。”
“如果他没有行动,就按原计划继续下去。”刺客会长一锤定音地说。
他知道如果事情发展到危险的地步的话,那位前会长一定会察觉到并给出信号,但既然他没有给珊兰以提示,就是说即使有陷阱,也可以应付过去,不必担心。
珊兰和雨落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