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庙中歇息两日,慕容笙伤势基本痊愈,一行人这才踏上行程,一路向南,向阳州进发。
四人同乘一辆马车,狭隘的空间内共处,除荔枝外却是各怀心事。
雒阳是慕容笙心头最大的憾事,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一路上他郁郁不乐,给吃就吃,给喝就喝,活死人一般。
彭园画一想到慕容笙看过沈幽雪私处这件事,心中怒火不由地燃烧起来,便要有意无意地挑他刺,动辄大打出手,当然慕容笙只有挨打的份。
沈幽雪始终那么淡定,大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章华荔负责在前驾马车,暗暗叫屈,三个有手有脚的大侠,却要叫我一个手无缚鸡的小女孩来照顾,算了,不跟你们计较,就当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吧。
这一日来到薄州、冀州、阳州三州交界地带,到了一座繁华的镇子上,好久没有遇到这么热闹的地方,荔枝禁不住一阵唏嘘感慨赞叹,每感慨一句,便要回身看看车内的三人,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这家客栈不错,吃点东西再走吧!”
章华荔将马车停下,三人刚下车,立即便有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迎了过来,但见车上下来的两位姑娘俱是倾城之貌,她们难及万一,又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什么态度,哪有这样迎接客人的。”荔枝不满道。
彭园画点了点她的头,愠怒道:“小笨蛋,这是窑子,换个地方去吃。”
“窑子里不能吃饭吗?”荔枝不解道。
“在窑子里吃饭的都是坏人。”彭园画说。
章华荔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
“十里柔情!”
走了这一路,慕容笙看着那窑子的门匾难得地发出一声冷笑,已经大踏步走了进去,“不用换地方,就在这里吃。”
“慕容笙,你果然是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我算是认清你了。”彭园画追上去便捶了他两拳。
“客官一,二,三,四位。”门口的独臂跑堂一看又是倾城美女,又是小孩子的,有些无措。
四人一入门,还没坐定,立即便招来了众人惊异的眼神,嫖客们见着沈幽雪和彭园画的绝色容貌,一个个无耻地流下了哈喇子,妓女们则是露出了嫉妒的神情,恨不得用眼神将她们杀死。
身材臃肿又老又丑又独臂的老鸨满脸堆笑,迎了过来,笑道:“客官真讲究,逛窑子还带着老婆孩子,不过两位夫人是真漂亮,我们这里怕是找不出能比肩的,要让客官失望了。”
老鸨这话倒是实情,这大概是她从业以来第一次说实话吧。
章华荔本就喜欢以老辣成熟自居,被人说成是慕容笙的孩子,大怒,若不是看老鸨身后的独臂打手个个面目可憎,早就上去要削她了。
“老婶婶,你老看走眼了,我们三个只是这位公子的婢女。”彭园画笑道。
老鸨吃了一惊,暗暗猜测这青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能得如此两位绝色佳人做婢女,足见身份不一般,最起码是个大财主,还是先稳住人的好,免得煮熟的鸭子飞了,眉开眼笑道:“客官,楼上有雅间,您快请。”
“不急,本公子先在楼下坐会,吃点酒菜再上去。”慕容笙说罢,独自坐在了一楼厅中的大圆桌前。
荔枝正要坐,被彭园画揪住了,三人便站在他旁边,倒要看他耍什么幺蛾子。
嫖客们看着两个绝色美女,实在觉得可惜,有人忍不住上前询价:“公子万寿,这两位婢子可愿卖给在下,价钱可以商量,只求一亲芳泽足矣。”
“倒不是很值钱,就怕你无福消受。”彭园画冷笑道。
那人是个胖财主,身着锦衣绸缎,戏谑道:“姑娘放心,本大爷可是这十里柔情的常客,哪个姑娘没被我征服过,喻妈妈可都知道呢。”
喻妈妈正是那老鸨,她闻言愠怒,妖声妖气道:“林员外,话可不能这么说,没看到两位姑娘是佩剑的吗,可不同我们这里的姑娘身子柔弱,你这天天泡在温柔乡里的身子骨,没准真给糟蹋了。”
“这个就不劳喻妈妈操心了,老林有的是银子,买来当丫鬟也可以啊。”
林员外说着便将一摞银票拍在了桌上,“两千两,公子要是觉得不够,我再让人送来。”
“够了够了,不止是她们两,这小的也送你了。”慕容笙假装见钱眼开的样子,手伸向了银票。
章华荔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委屈道:“笙哥哥,你真要把我卖掉吗,你答应过爷爷要照顾我的。”
彭园画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她才松开手来,骂了句无情的家伙,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众人暗暗咒骂,这青年真是禽兽啊。
“多谢公子,有空到林某庄子上去喝酒,必定盛情款待。”林员外色眯眯地道:“两位美人,跟我走吧。”
“慢着。”喻妈妈将一摞银票拍在了桌上,“两千一百两,这两位姑娘我要了。”
凭沈幽雪和彭园画的姿色,妓院里的花魁都未必及得上万一,用她们来招揽客人,日进斗金都算少的,简直是两棵摇钱树,区区二千两银子何足道哉,老鸨早就开始盘算如何将她们收揽旗下,下毒、杀人、坑蒙拐骗,各种阴毒的手段都想到了,岂料方法竟会如此简单,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喻赉英,你想干什么,居然敢公然跟老子抢女人,不想混了是吧?”林员外大怒。
慕容笙才不管他们争得剑拔弩张,顺手将两摞银票全部揽入怀中,满面笑意。
众人则暗骂,真是个世间罕有的大傻子。
“林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两位姑娘要是到您府上,那不白白浪费了吗?留在我十里柔情,才能发挥她们的潜力。要不这样,等赚了钱,给你抽个成怎么样?”喻赉英笑道。
林员外但见她身旁聚集的打手个个手持兵刃,凶神恶煞,若起冲突,肯定是讨不到好处的,于是放弃了霸占之心,但淫心不死,“但我有个条件,她们的初次今日便要归了我。”
其余嫖客大骂,真是个贪婪鬼,就不能给别人留口汤喝,不怕累死你啊,死胖子!
喻赉英眉开眼笑,“行行行,就依你便是。”
“两位美人,跟我走吧。”林员外浪笑道。
沈幽雪和彭园画笑吟吟地躲开他的脏手,跟着上楼去了。
荔枝继续留在慕容笙身旁。
不一会,三人进去的屋中便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地震一般地晃动。
“这个老色鬼,总是这么个急性子,我的好几朵花魁都被她给摧残了。”喻赉英笑骂道。
众嫖客望着那间屋子,一脸神往,大厅中出奇地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