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氏由乔氏搀扶站在床边,眼眶发红的垂着泪,叶景望负手而立站在一旁,脸色凝重。
徐氏和蒙着面纱的叶芷芙也站在了身边。
整个府上的人到都是在这里了,而叶季阳身边只有一个太医和伺候的下人。
两人都受了重伤,便只能这样放在一起诊治了。
“郡主,您回来了!”
高运眼尖的看到叶挽歌,眼神都亮了起来。
“我爹怎么样了?”叶挽歌看了一旁双眼紧闭的叶季阳一眼,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走向了叶景明。
“侯爷腹部有剑伤,后肩被砍了一刀,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现在虽然一时还没有性命之忧,但若雪再止不住,怕是……”高运的衣服上已经沾了不少血,眉宇都是忧色。
高远叹了一口气,“世子爷的伤势比较重,他是一剑穿过胸膛,已经是岌岌可危,我等回天乏术……”
叶挽歌揉了揉额头,如此听起来,是叶季阳的伤势比较厉害了。
原本,在听到叶景明受伤的那一刻,叶挽歌的脑海里是一闪而过一个念头的,叶景明刚疑心叶季阳他害了自己,便……
但如此看来,却未必了。
“香冬,你去我院子里将我那个自己制的药柜取来,我先看看爹爹。”叶挽歌在府中无事的时候制了不少药材,她的那些药,药效奇佳,但止血效果好不好,还得看过才知道。
“你父亲受了伤,你怎么才回来?”叶白氏见着叶挽歌便是责骂。
“老夫人。”秦非夜适时的开口喊了一声。
一屋子人这才注意到随叶挽歌回来的竟然还有寂王殿下,顿时一惊,纷纷就要跪下行礼。
“不必了,救人要紧。”秦非夜压了压手。
叶挽歌对此不予理会,她半跪在叶景明的床前,他身上的伤口缠着厚厚的纱布,但鲜血仍不断的渗透出来,叫人看着就触目惊心。
叶景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
叶挽歌从未见过叶景明这个样子,她心中一痛,立刻给叶景明把脉和检查伤口。
检查完她倒是松了一口气,“爹爹虽然伤的重,但是只要血止住了就没事,高太医,你将参汤给爹爹灌下,在用山参片置于爹爹舌下,伤口等我来处理。”
“你竟会医理?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年纪轻轻,可不要胡说八道!大伯这样一身血,你真的能处理得了?”乔氏看着叶挽歌这般指使高太医的模样十分的不爽。
而且说实在的,她自然是不愿意叶景明还能救得回来的。
殊不知,在得知叶景明和叶季阳两人伤重的时候,乔氏有多开心。
这要是两人一不小心都死了,那这侯爷的爵位,岂不是有机会传到她夫君头上?
虽然侯爷爵位没有传给旁支的道理,但若是叶景明自己身死,又没有子嗣传承,那可就不一定了。
方才太医都一筹莫展的,可这叶挽歌来了便说得十分轻松的样子,这如何能让乔氏不生气。
叶挽歌一记森冷的眸光扫了过去,“二婶娘这话是盼不得爹爹好了?”
叶白氏也冷瞪了乔氏一眼。
乔氏立刻缩了缩身子,“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挽歌还年轻,从前也不知道她会医,所以才多嘴了。”
叶挽歌现在着实没力气跟她们吵,以她的判断,叶景明伤势虽重但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方才匆匆一瞥叶季阳,反而是只剩下一口气的样子,她站起身来,便要往叶季阳方向走去。
徐氏心慌,立刻伸手抓住了叶挽歌的袖子,她语带哽咽,“挽歌,你先看看你父亲啊,你要先救你父亲啊!”
徐氏对叶挽歌的医术却是多有耳闻的,这个郡主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身医术还能替七皇子解毒,连太医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可以。
不管叶挽歌是什么时候习得医术的,但现在只有叶挽歌有救叶景明的希望啊!
叶景明不能死!
如果叶景明死了,爵位旁落,她们母女在永宁侯将再无立足之地。
叶挽歌冷冷的掰开徐氏的手,“姨母,季阳伤势更重。”
“可他是你爹啊!叶季阳不过是旁支的没有血脉的孩子,你救他做什么!你先救你爹!”徐氏不管不顾,她不知道叶挽歌抱着的什么心思,但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将叶季阳这么一个身份卑贱的人放在心里,自然也不觉得他的命值钱。
此时此刻,她只知道,叶景明不能倒下!
没看到二房家的人虎视眈眈吗?
恐怕连叶白氏都盼着叶景明死,叶景望才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
叶白氏在此刻反而没有出声,她们几人静静的看着徐氏和叶挽歌闹。
最好闹到来不及施救为之。
“我自有分寸,你们都给我出去!”叶挽歌烦不胜烦,这都什么时候了,妈的还在这叽叽歪歪。
性命攸关的事情,就必须争分夺秒好不好!
徐氏母女如何会罢休,自然不肯出去,叶芷芙更是气得就要开口大骂。
“世子爷!世子爷不好了,求郡主救救世子爷!”
叶挽歌皱眉,径直将徐氏撞开,喝道,“非夜,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碍事!”
秦非夜闻言,沉着脸扫过那几人,“诸位,请出去吧。”
寂王殿下发话了,谁人敢不从?
叶白氏微微眯了眯眼,对两人的关系大有猜测,但此时却不敢有分毫的表现,她点了点头,叹气说道,“老身在此的确也是帮不上忙,我们出去外面候着吧。”
一拨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屋子里也清静了许多。
叶挽歌半跪在软塌前,看着浑身抽搐了片刻后就断了气息的叶季阳,脸色更是凝重。
“世子爷……没了气息,郡主,世子爷去了。”那老太医探了探叶季阳的鼻息,叹息的摇了摇头。
叶挽歌却摇了摇头,“不,他没死!只是休克,你们让开。”
她迅速的将叶季阳的头抬高了二三十度,又将他下肢用一个抱枕垫着,取出一枚银针,往他人中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