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接过汉子呈上来的书信,看了看封胶。许久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汉子。那汉子立刻头贴在地面上,屋子里静的可以听见心跳。
片刻之后,李治突然撕了眼前的书信。
这一举动,吓得那汉子身子一缩,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砸到地上。
李治突然笑了,说了句:“起来吧”。
那汉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却依旧抱着拳,躬身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你的家人,本王已经安排人照顾,衣食无忧,你可以安心了”,李治笑着说道。
那汉子再次扑通一声跪倒,颤声说道:“末将愿意一死,毫无怨言,还请王爷饶恕末将家眷”。
“哎,你想多了,本王真的只是照顾你家眷,起来吧,你的忠心,本王看到了”,李治伸手扶起依旧战战兢兢的汉子。
这个汉子就是高宗时代,三大名将之一,裴行俭,字守约,人如其名,忠心不二。
“出来吧”,李治朝纱幔后面说道。
“参见晋王殿下”。
又一个汉子扑通一声跪在李治面前。
“行俭,你过来”,李治对裴行俭说道。
裴行俭心神一震,王爷称呼自己为行俭,便代表着王爷对自己的认可。裴行俭走到李治面前。
李治把书信递给裴行俭,说:“看看吧”。
裴行俭快速的看着书信,信中提到剿匪之事,刘克的谋划让裴行俭连连点头,十分赞同,外加钦佩,右手轻弹了一下书信,喃喃自语道:“好计谋,刘克确有大才”
当他看到信的末尾时,冷汗再次冒了出来,信中提到:裴行俭有大将之材,然而,是否忠心还需验证,臣会让他送出第二封书信,封胶上留有一根极细的发丝,发丝断或消失,则立即诛杀裴行俭。
裴行俭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心中感叹,我知道小姑爷是大才,却未曾想到他竟然还如此谨慎,这个人的心机太可怕了,若我有一点私心,动了书信,恐怕今日就是我的祭日。
当他最后一行时,心脏骤然一缩。最后一行写着:诛杀信使,以防后患。
裴行俭抬头看了看信使,又看向了李治。
李治微笑着问道:“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处理啊?”,问完,他看向地上跪着的信使。
裴行俭从李治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犹豫,片刻之后,他躬身说道:“殿下,末将还缺个随身内卫”。
李治点了点头,忽然展颜一笑,说道:“行俭所言,甚合本王的心意,就按你意思办”。
裴行俭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所料不差,李治外表强势,却内心仁慈,一代贤君之相,自己确实选对了主子。
紧接着,裴行俭再次跪倒,说道:“末将谢王爷赏识,刘公信中所言剿匪之事,末将不才,愿替王爷分忧,望王爷恩准”,裴行俭面色坚定。
“准了。不过本王得提醒你,程老公爷看似混不吝,实则精得很,怕是不好说服”。
“老的确实不好说服,但小的却很容易哄骗”,裴行俭笑答。
李治点头,说:“嗯,好法子。刘克确实没看错你,去吧,不要让本王失望”。
裴行俭再次叩首,离去,刚走到门口。
李治突然问了句:“你觉得刘克此人如何?”
“杀伐果断,智商超群,心机深重,但行事飘忽,极其护短,做兄弟非常合适”,裴行俭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了。
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李治摆了摆手,裴行俭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薛策,去查刘克,亲人,朋友,所有和他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记住,密查,被发现了,你就自尽吧”。
“老奴,明白”。
长安,东市的一家赌场内。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高大壮硕的汉子,一只脚踩在桌子上,扬起手里的马鞭,指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高声呵斥。
“知道错了吗?”
“我们良善经营,小公爷何故为难?”
然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为首的胖男人被抽的嗷嗷直叫,满地打滚,跟杀猪一样。抽完后,那络腮胡子再次坐在桌子上,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口,直接洒在那胖男人的身上,胖男人又是一阵惨叫。
“这回知道错了吗?”
“知道,知道,求小公爷饶命,您要多少?我赔,我都赔”,那男人被抽的皮开肉绽,磕头求饶。
络腮胡子朝手下挥了挥手,说:“去,给我搜,有多少拿多少”
嚣张吗?硬气吗?没错,这个多毛的人形BOSS正是卢国公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