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无论如何,都不要抛下草青一个人

草青抬起那盏灯笼,再三确认过灯笼上的信息,便往那约定的地点赶过去。

由于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并且第一场花魁“斗法”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草青在人群中极为艰难地穿行着,且为相反的方向。

大家都在忙着挤看花魁的位置,没人注意到草青的反常,还以为她是被人群挤出去的。

赵元休身为皇室子弟,预留下几个观看的位置自然不是难事。

他牵着刘绥的手登上的湖边的小阁楼,待会儿,花魁们就会在这小湖正中央踏水而舞。

山栀一脸期待地坐在刘绥地背后,激动地道:“娘子娘子!第一位花魁出来了!”

刘绥循声望去,绚丽的烟火照亮她的脸,让她眼睛一炫,下一秒,花魁自对面阁楼上翩飞而起,就好似那敦煌壁画上的飞天,稳稳当当地落在湖中心的舞台上。

观看的人群中是一阵惊呼,而后爆发出掌声。

刘绥摸着下巴,仔细地揣测着古代是不是也已经有了类似于吊威亚的设施,否则人怎么可能平地起飞呢?

刘绥看着看着,突然注意到很远的地方极为不协调的绿色的一团。

“咦,那不是草青吗?你大哥一家今夜不是不出门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刘绥立即扭头看向赵元休。

赵元休正看舞蹈看着认真,想着若是换成刘绥的脸上去表演会怎么样,冷不丁被刘绥这么一问,有一种美梦被搅醒的感觉。

“啊?”赵元休迷茫地抬眼下去,人群中,他哪里认得出来那里有草青,倒是刘绥混入人群中他还有把握能一眼瞧出来。

刘绥无奈地抬手指了指具体方位:“喏,在那里,看不见啊?我平常瞧你视力肯定有1.0,肯定比我这近视眼要强得多!”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赵元休皱起眉头来,刚说完他就看到了鬼鬼祟祟消失在人群中的草青。

“唔?”赵元休疑惑了。“殿下,快剥夺九皋看花魁的权利吧!”

“派九皋去做这件事情也太大材小用了。”

赵元休抬了抬手,换了另外一个她没有听说过名字的暗卫——小白。

“这个暗卫清心寡欲,对花魁表演不感兴趣。”赵元休补充道。

“才不是呢!是因为他的心上人因美貌被李后主劫掳入宫为妃,而后郁郁而终,他就此之后封心锁爱,冷眼看待世间繁华的。”

九皋不知道从哪里出现,补充了一句。

赵元休瞥了他一眼。

刘绥深以为然,李后主的后宫可不好混,因一时的美貌得幸,按这位主的性子估计睡过一次新鲜感过了转头就忘了。

无宠的后宫妃子生活可不好过,这不就香消玉殒了?

——

草青终于找到了那个约定的地方,瞧见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等待着她的赵惟正,立即潸然泪下,扑倒在他的身边,自地上跪坐而起,扯住他的手。

“将军,草青来了,求将军无论如何不要抛弃草青,留草青一个人。”

赵惟正转过身来,看着泣涕涟涟的草青,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我怎么会抛弃你呢?我只是有一点点生气。而且这一点点生气,也是因为,你的那个失误,差点会害了我的性命。”

草青大惊,小心翼翼地拢住赵惟正的手:“怎么会……怎么会,草青从未想过,要害了将军你的性命!草青到底错在何处!求将军告诉草青,草青日后必不会再犯!”

赵惟正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将她的手反握:“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前几天我在气头上,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我已经不怪你了,只是需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情,弥补你之前犯下的错误的过失。”

“将军请说!草青一定做到。”

草青捧起赵惟正的手,轻轻地附上一吻,低头的瞬间,没有看到赵惟正眼里的一阵嫌恶。

赵惟正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用这只手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纸包。

“这是……”在草青略显疑惑的目光下,赵惟正打开那个纸包,里面是一大团粉末。

“你犯的错事,让东宫深夜被搜,使得怀有身孕的楚国夫人受惊了。这是珍珠粉,有清心明目安心之效,希望你每日放一些在楚国夫人的饮食中,不要多,一点点就好。”

草青没有立即去接:“东宫深夜被搜,不是因为陈王殿下的敌对么?这跟奴婢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没有找到个香囊,那个香囊原本是让楚国夫人凝神聚气之物,最是可以调养身子,你却弄丢了,本可以让楚国夫人夜夜好睡的。她本可以在那夜一夜好眠,醒来才得知虚惊一场的结果,你却害她那夜白受惊吓。”

草青想反驳什么,但看着赵惟正的脸,终究什么都没说。

“这个真的是珍珠粉吗?奴婢给楚国夫人吃了,当真无事么?”

赵惟正轻笑着,抬起另一只手,捏起一点粉末,舐进了嘴里。

“我怎么会害你呢?”赵惟正将纸包,塞进了草青的手上。

草青捧着那个纸包,久久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惟正瞧着草青为难的脸色,继续道:“你每次就放我刚刚捏起的那么多的分量,等这包东西放完,我就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当真?”草青一脸期待的看着赵惟正。

“当真。我只是希望,你能了无牵挂地离开楚国夫人,然后安心地嫁给我。”

——

赵元休派出去的那个暗卫按照他的指示去追草青,正准备飞檐走壁,却在半路上被锦娘拦下。

“齐小白,别去。”

齐小白一愣,怔怔地那顶停在巷口的轿子。

轿子孤独地停在那里,这一处角落没有灯,远离那边花魁表演热闹的喧嚣,就好像是一块死地,而轿子暗暗的,就好像已经在那里停了许多许多年。

轿子里坐着,盛装打扮的锦娘。

“这是主子的任务。”

“我知道。”

——

皇宫·仁明殿

李皇后疲倦的倚靠在软榻上,前些日子流素已经查清了脉案里的那些曲折,当真是所有人都合起伙来瞒着她。

“去,去把吴美人给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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