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他们三人急忙爬起来往外面狂奔,李力他们那些兄弟也拼命向外跑。
老张的炮火加上鬼子油桶和弹药箱的殉爆产生的冲击波和烈火,如同台风天里东海海面上的浪涛,一波接一波的连绵不断。
被炮弹炸得老高的油桶像过年时放的大炮仗,漂亮地在天空中翻了几个身子,轰得一声坠落地上,燃起一群群冲天大火。
爆炸声此起彼伏,轰隆隆响个不停,周武他们感到脚下的大地都在震动。
周武心中思量,必须马上撤离,他们给鬼子来了这么一下子,小鬼子可能要急眼。
四周的鬼子部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要不赶紧撤退,就被鬼子大部队包饺子了。
很快李力和周武他们会合在一起,在鬼子油桶边上给老张指示炮击目标的两个兄弟也赶回来了。
两人一见周武就诉苦:“旅座,张营长的炮打得太玄乎了,有一个油桶被炸起来刚好掉在我们旁边20公尺的地方,亏得我们机灵跑得快,要不然可就被活活烧死了。”
“你们看,我们拼命跑开的时候,后背的衣服和头发都被烧了一下。”
周武朝这兄弟俩一看,他们后背的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只有肩膀上有布料撑着,要不然上半身都打赤膊了。
两人的后脑勺的头发都给烧掉了,此刻还在散发一阵阵的毛发被燃烧的焦糊味。
周武刚想开口安慰他们,老张就接上口了:“两位兄弟对不起了,我这次是打得有点急了,还好你们没什么大碍,要不然旅座肯定饶不了我。”
“兄弟们别废话了,赶紧清点人数,马上跑步撤离。”周武急忙道。
老张赶紧叫人拆了那些迫击炮,有一个炮兵兄弟心急,伸手摸向那个迫击炮炮管。
这10门迫击炮刚刚打了几十次连续射击,炮管已经是高热状态,虽然刚才在空气中冷却了一段时间,但还很烫。
那兄弟心太急了,一摸上去,啊的一声惨叫,老张一瞧,那兄弟的右手的一张皮都给烫掉了。
老张赶紧命令所有炮兵兄弟脱下自己的军服包裹发烫的炮管。
李力立马叫兄弟们轮流扛那些迫击炮,下令全体快速撤离战场,以防被鬼子包抄。
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过后,周武他们那个行动队100来号人马除了几个轻伤的兄弟外,其余全部毫发无损,撒开两腿拼命撤退。
四周的鬼子大部队已经发现了坦克阵地上的情况,除了晚上不能出动的飞机外,鬼子的各种大炮都在朝这个地方猛烈轰击,连停靠在长江口上的军舰也加入了炮击的行列。
虽然在黑暗中鬼子炮兵只能胡乱射击,但那些口径巨大无比的舰炮炮弹爆炸所产生的超强冲击波和爆炸声,使得周武几乎快要被炸聋了。
气浪产生的强大气流差点让他们窒息,周武感到自己的呼吸有点困难了,胸口隐隐作痛。
周武和李力赶紧命令所有兄弟们抛下迫击炮和打光子弹的机枪,全部轻装跑步前进。
老张心里舍不得那10门迫击炮,但要是带着这些沉重的铁疙瘩肯定跑不出去。
左思右想最后咬咬牙,跺跺脚,下令炮兵兄弟抛弃迫击炮,拿起背着的花机关枪转行当步兵,同兄弟们一起拼命地撤退。
身上负荷轻了,兄弟们跑起来也快了,此时他们就是跟鬼子的步兵赛跑,与那凶恶的死神赛跑。
因为在夜间,鬼子不能及时发现周武他们的具体位置,所以只能各种大炮和舰炮乱打一起,真正能落到他们队伍中间的炮弹很少。
偶尔有几发炮弹落在他们旁边也构不成什么大的威胁。周武现在考虑的威胁倒不是鬼子大规模的炮击。
这种炮击根本就是瞎打,浪费弹药,除了爆炸所产生的火光壮观和那个爆炸声响亮外,对他们基本构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周武担心的是那些包围上来的鬼子大部队,要是被这些鬼子围住了,那可就是彻底玩完了。
在这种超高强度的奔跑中,炮兵就有点赶不上步兵了,周武一看,炮兵快要掉队了,急忙叫李力派出几个步兵兄弟拉他们一把。
就在这紧要的当口,前面的侦察兵回来报告说,西边有一支鬼子正朝这赶过来,人数还不少,大概有一个大队。
一个鬼子大队少则四五百人,多则上千人,对付他们这100号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李力,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周武急忙问李力。
“旅座。我们现在大概在我们阵地与鬼子的中间位置上,这离我们最前沿的阵地有10多里地。”李力报告道。
“还有10多里地,以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能不能在鬼子合围之前赶到我们的阵地?”周武问李力道。
“可能跑不到,鬼子阵地上的主力好像全部朝我们这个方向来了,对于其他的行动分队,他们好像并不那么全力以赴。”李力说道。
“他娘的,这小鬼子是咬住我们不放了,光西边一路就有上千人。”老张怒道。
“我们现在离东边最近的国-军阵地有多远?”周武突然想到罗店东边不是国-军18师在防守吗。
“这里离18师的阵地倒只有五六里地,但阵地前面地雷密布,路不好走。”李力分析道。
周武想了一会儿,李力说的也是,东边路程虽然近了一半,但路况不明,且地雷密布,行进速度必然缓慢。
何况他与其余行动分队约定好的地方是在罗店西翼阵地与鬼子阵地的交界处。
如果他贸然向东,而老丁和老葛他们不知道,岂不是又要周折一番。
18师素来有陈长官撑腰,瞧不起别的国-军部队,他这一去,不正好给人家看笑话?
想到这里,周武命令全体继续朝原来的方向行进。
“兄弟们,只要再咬咬牙坚持一会,在鬼子合围前跑到联络点就是胜利。”
大家听了周武的话,强打精神玩命似得往前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