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问完她,就仰起头去看星星,这样眼泪不会掉下来。
姜知绵道,“当然是从好的角度啊,你想想这件事情其实也还好。”
“这还好?”王三惊得都难过不起来了,“我都被她骗了!”
“你只是和她见过两面而已,没有被她骗财骗……额,和骗钱,这样一想,是不是好多了?”姜知绵问道。
看着面前连安慰人都不肯说假话的姜知绵,王三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好。
白与乐和麒麟也走过来安慰他。
“多大点事儿啊,等我回了平南县之后,把我家丫鬟许给你当媳妇儿好了,她就说一直想找个瘦的。”白与乐道。
麒麟也颔首,“嗯,这样她就不会惦记着小白爷了,皆大欢喜。”
“真的吗?那个丫鬟好看吗?我不想要好看的了,好看的会骗人的!”王三抬头询问道。
白与乐立马拍手,“你放心,丑得很,丑得要命,保管一看就知道不会骗人的那种。”
姜知绵在一旁黑线。
这个即将被相亲的丫鬟要是知道自己被这样形容,估计杀了白与乐的心都有了。
但好在,王三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他本来对商书慈就没什么感情,只是当时在气头上,愤怒到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有那样疯狂的举动。
现在被姜知绵开导,白与乐又说要把丫鬟许配给他,他就开心多了。
姜知绵松了一口气,轻微的笑了笑。
转头,再看向姜老太太。
她脖子上的伤口不算太深,已经开始结痂了,加上又是夏天,不出七天就能好得差不多。
“我给你做个祛疤膏,保管到时候就看不见印子了。”姜知绵向她保证。
姜老太太却满不在乎。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有道疤怎么了,没事,我好着呢,不用管我。”
话音刚落,又猛地拍手,“呀,坏了坏了!”
她着急的语气,让屋子里的众人都紧张起来,纷纷看向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姜老太太看向姜知绵,“绵绵,那些烫伤草怎么办,全部都被商书慈泼粪了,肯定不能用了。”
这可都是花钱买来的啊,岂不是白瞎了那些钱?
里面每一文钱,都是她的宝贝绵绵用汗水换来的啊!
“没事,没几个。”姜知绵安慰道。
姜老太太不相信,“怎么会没几个呢,满地都是呢,我看得真真的!”
“光线黑,你看起来很多,其实大部分都是玉米芯子,我让麒麟把咱们灶房里剩下的那些都拿了过去,真正的烫伤草,我都搬到我之前的屋子去了。”姜知绵解释道。
就算戏要做全,也不能拿她的原材料开玩笑啊。
这些小问题,姜知绵早就考虑清楚了。
姜老太太这才放心,又躺回了椅子上。
“绵绵,我把床给铺好了,你们快去睡吧,委屈你们挤一下。”王家媳妇儿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
他们家有两个炕,往常都是几个小崽子住一屋,她和当家的睡一屋。
如今人多,就把小崽子们给安排到了马车上去凑合,反正他们个头小,谁在里面也不算太挤。
腾出来的两个炕,男的一个女的一个,算是能勉强挤下。
至于商书慈和大东村村长儿子木头嘛,就直接捆好了,丢到了牛圈里面,地上有干草,也算是勉强能睡。
本来她是打算把他们两个丢到堂屋里的,可无奈商书慈身上太臭了,熏得她都想吐。
要是让她在堂屋呆一晚上,明天这堂屋,她还敢进吗?
她把两个人手脚都绑好,这才走出牛圈,又上马车看了一眼里头的小崽子。
几个小孩子并不老实,在里面你打我我打你的,胳膊全都露在了外面。
王家媳妇儿赶紧给他们盖好被子,又拿了一根布袋子,在两头绑上,正好横在他们的身上。
“娘,这是什么啊?”小儿子好奇的问道。
王家媳妇儿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这就是娘跟你说的安全带呀,坐在马车里面,就是要系安全带的。”
她虽然只做过那么一次马车,但是这个规矩,一直牢记在心。
小儿子又问,“可我不是坐着啊,我是躺着呢,娘。”
“躺着也要系安全带的,这样才不会容易出事,知道吗?”王家媳妇儿一本正经的说道。
小孩子也不太懂,听见娘亲说得这么振振有词,立马就相信了。
还满脸神圣的摸了一下安全带,开心到要飞起,“娘,原来安全带就是这个感觉啊,摸起来和我的裤衩一样哎!”
以后他再想感受安全带是什么样的,直接摸裤衩就可以了。
真是太棒了!
王家媳妇儿哄着几个孩子睡着了,这才回到屋子里,也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这屋的炕上就睡了姜知绵和姜老太太,加上她也就三个人,十分宽松。
而隔壁屋就很惨了。
她男人,迟墨寒,白与乐,麒麟还有王三,紧巴巴的睡着,翻身都很勉强。
躺在炕上的时候,王家媳妇儿不禁叹气,要是她有个大点的房子就好了,这样也不用来点客人就这么拥挤。
算算她在小作坊里挣的银子,大概到年底的时候,就能在这旁边再修两间屋子。
到时候绵绵他们再来住,就不会这样了。
这样的想法,她以前断然不敢有的。
那时候哪怕是掉块瓦片,也得赶紧捡起来,用泥巴糊好晒干,再重新盖到房顶上去。
得亏有了绵绵。
因为绵绵的小作坊,才让她和大家都开始变得有钱,从勉强解决温饱到可以考虑修房子买东西之类的。
而且绵绵不仅挣钱厉害,查起案子来,也是十分厉害的。
跟着这样的人挣钱,她就只管偷着乐吧!
王家媳妇儿想着,嘴角就扬起了微笑,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赶紧睡觉吧,明天早上起来给大家做早饭,然后就该去小作坊那边干活了。
哦对了,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
王家媳妇儿又在心里提醒自己一遍,这才放心的睡过去。
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她就打着呵欠出了门去,身影走入晨间的薄雾里,很快融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