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江夏战火将燃,郭嘉便不欲多做停留,只是通知糜环,尽快将糜家在江夏的产业全部转移至襄阳,这样战乱一来,自己那便宜大哥也能少受些损失。
另外,郭嘉倒也不想孙策周瑜在江夏的计划太过顺利,招揽甘宁之际,周瑜便从中作梗,此番两人混入江夏,心道自己也应该摆他们一道了,临行之际郭嘉便作书一封命人在自己一行出城之后将信交予黄祖,信的内容很简单,就四个字:多备弩箭!郭嘉料想,黄祖若要死守江夏,只能靠多备物资来撑到刘表救兵,守城之利,莫过于弩箭,自己给黄祖留了这么一句,无非就是为了让黄祖跟孙坚多僵持段时日,至于黄祖听或不听,那便跟自己没啥关系了……
又行几日,郭嘉一行便到襄阳。到襄阳后,郭嘉便和祢衡分头而行,祢衡去拜访刘表,自己则去襄阳书院,拜访那个曾经欲收自己为徒的庞德公。郭嘉来到襄阳书院门前,大老远便听到了书院中朗朗书声,郭嘉心有所感,不由怀念起几年前自己在颖川书院求学的快乐时光,嗟叹不已。
看着郭嘉露出如此表情,典韦吕布俱是不解,甘宁也心中奇怪,问道:“奉孝何故唉声叹气,难道曾经在此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郭嘉看着三人愣愣的表情,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身临其境,想起在下曾于颖川求学的时光,便有了不少感慨,几年前,在下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书生,跟这里的书生们一样,整日念念书,下下棋,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还能听到这乱世之中的朗朗书声,故心有所感……”
“奉孝不说,俺还忘了,俺老典也当过书生呢!”老典看郭嘉如此说来,挠了挠头,一脸恍然大悟,咧嘴大笑起来。
郭嘉几人正欲进往书院,却见书院内一个眼熟身影,正向自己走来,人到近前,郭嘉忙一揖到地,一脸诚恳道:“拜见庞老先生!”
庞德公见到郭嘉等人,面上却无丝毫惊讶,笑道:“小老儿见过青州军师!”
郭嘉起身,抬起头来笑道:“庞老先生莫要讥讽于我了,青州军师不过虚名而已,若是庞老先生想要,这个军师在下倒是有心相让啊……”郭嘉说完,身边三人皆是一脸惊色,傻愣愣的看着郭嘉,庞德公不禁失笑道:“郭小子还是如此伶牙俐齿啊,老夫每次跟你说话,都难免有种开口咬你的冲动。”
将郭嘉一行引入书院,庞德公便吩咐书院杂役准备膳食,宾主坐定,庞德公便道:“奉孝此来,不是就为看看我这个曾经收徒不成的小老儿吧。”
郭嘉见庞德公揣着明白当糊涂,笑道:“若是只为求见庞老先生,在下也不用带朋友同来了,在下此来乃是有心请教庞老先生与在下同往青州一行,还望庞老先生应允,若是庞老先生不允,在下也无他法,庞老先生观我身边三人,可有本事将庞老先生架回青州?”
庞德公听郭嘉如此说来,不由失笑道:“奉孝莫不是要来绑架小老儿的吧,年龄大了,身子骨可经不起你身边这三人折腾,只是小老儿奇怪的是,为何你会如此自信能说服于我与你同去青州?”
“凭这三人,庞老先生还以为在下带你不回?”郭嘉笑道,“他们三人可都很猛哦。”
“奉孝莫要欺我,你若是存心掳我,何必光天化日之下前来书院?”庞德公说完,一脸好奇的看着郭嘉。
郭嘉笑道:”庞老先生明察,在下只是觉得荆襄将乱,襄阳书院乃人才辈出之地,若是遭受战火洗礼,这许多天下少有的人才丧失,岂不可惜?在下此来,是想劝庞老先生将书院迁往青州……”
庞德公听罢大笑起来:“奉孝何必危言耸听,吓唬老朽?”
“江东孙坚欲攻江夏!”郭嘉笑道,“江夏乃荆襄门户,江东若得江夏,必图荆襄!届时江东兵雄,荆襄之地岂能不乱?”
“不然,不然!”庞德公还未答话,却听门外一人笑道:“这青州军师也就这么大见识了,我本以为,郭军师奇袭小沛,计赚下邳,应当有高明见识,此语观之,却令在下十分失望了……”
“恩,我就说过嘛,就是他打下小沛下邳,那也是运气居多,你还不信,见了真人,这回你相信了吧……”一稚气童声附和道。
“尔等竟敢如此?”郭嘉还没说话,老典却先站了起来,郭嘉忙叫住老典,笑道:“军国之事,多看结果,少看过程,即便你等也未身临其境,何以出此狂言?藏头露尾之人,何不速速现身?”
郭嘉说完,门被拉开,两书生携手而入,郭嘉看去不禁失笑,刚才说话的竟然是一青年和一小童,那青年相貌奇丑,比之志才祢衡,更有甚之,塌鼻梁,斜眼睛,让人看了难免厌恶,另一小童则是面如冠玉,灵动的大眼睛里尽是机灵。郭嘉见到二人,朗声对庞德公笑道:“庞老先生收得如此佳徒,在下可是要恭喜庞老先生了,看来这次要掳回青州的人又多了两个!”
庞德公连连谦让,神色之间却难掩得意之情,郭嘉见状对那二人道:“进来说话多好,在外面偷听不累么?”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小童一眼,小童却坦然跟郭嘉对视着。
“在下郭嘉,拜见二位。”郭嘉见小童不为自己气势所影响,苦笑起来,起身跟二人见礼道。
“在下庞统,见过奉孝先生。”丑脸青年上前见礼道,脸上仍是一脸傲气。
“在下诸葛亮,见过郭嘉先生。”那小童亦道。
果然是这俩家伙!郭嘉心中笑道,看来若庞老头不准备将书院迁走,自己便真的要做一回人口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