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里,铁栅栏中的我们除了聊天没有别的事情,到点儿了就吃,困了就睡。虽说没了自由,好在这儿的伙食还真的不错,不但管饱,有时候还能来个鸡蛋,加个鸡翅鸡腿。我猜这个小城镇附近有不少农田,所以我们吃的蔬菜还真的很少重样。
老郭是一个人逃跑的时候来到这个城市的,从丧尸爆发那天起,他就和家里失去了联络,他也一直没成婚,所以丧尸爆发以来自然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当他被这儿的人齐刷刷地拿枪指着的让他跟他们走的时候,他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们这儿管饭吗?”
听说了这儿管饭,老郭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来了,还说自己刚拿了驾照,回去的时候他来开车,兄弟几个就好好休息吧。
那几个人以为这个胖子是疯了,想开车和他们同归于尽,赶忙拦住他,好说歹说才给他戴上头套带了回来。
栅栏中其他人的遭遇都大同小异,都是为了去安全区才路过此地,不料被带过来。
老郭很喜欢孩子,这几天来非常喜欢去逗寒雪。小寒雪也是一个非常开朗的小姑娘,没多久就和老郭熟络了起来。所以经常会看到老郭这个大块头俯身拉着小寒雪做着游戏,小黄豆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qula.org 苹果小说网
这三个活宝给我们其他人带来了不少欢乐,或许自从丧尸爆发以来,大家已经很久没像这几天这么快乐了。
第四天,那个精瘦的男人带着几个男人走了过来:“看来你们这几天过的很舒服。现在你们要开始干会儿了。”
男人打量了我们一会儿:“现在开始你们是一个组的,男人给我去干苦力。女人负责做裁缝和做饭,先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住处。”
我们跟着这个男人到了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今后你们就住这儿,什么时候工作我会叫你们,里面有洗手间。至于睡的问题......”男人指了指我们背后的一堆破布,“你们自己想办法。”
男人走后我们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分配好了各自的区域,并且在相互协作的情况下铺好了各自的“床”。
老郭很喜欢寒雪这个孩子,所以申请了和我们分配到一片区域。我们觉得老郭人不错,于是欣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小寒雪也很喜欢这个大块头,在边上帮着老郭铺床。寒月笑呵呵地对寒雪说:“豆豆呀,姐姐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都没和我这么好过呀,怎么这么几天就喜欢石更哥哥了呀?”小寒雪只是嘟着嘴不做回答。
接下来的十几天,我们都安分地各自干着活儿,寒雪和小黄豆没法干活儿,所以在我们工作的时候会去找其他孩子玩儿。
一天,我和老郭搬着东西,路过一个房间,看着一群孩子围成了一圈。
“你们干嘛呢?”老郭突然呵斥道,放下东西就往孩子群里跑。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他们在殴打一个小孩,这个小孩正是寒雪,寒雪怀里抱着小黄豆,眼里含着泪花默不作声。
老郭推开其他孩子们,一把抱起了寒雪。
“你算哪根葱?”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昂着头指着老郭骂道。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赶忙走过去低声和老郭说着什么,老郭听了以后更加愤怒道:“小崽子!你爹再牛逼你也不能欺负人我告诉你!”
我赶忙放下东西走过去查看,还没等我走近老郭。只感觉背后挨了一脚,好在我手一撑地没摔倒。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见几个壮汉走向了老郭。老郭慢慢地放下寒雪径直走向这几个壮汉。
只见带头的壮汉向老郭挥舞了一拳,老郭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了,当壮汉再一次挥拳的时候,老郭伸出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那壮汉的拳头。没有任何的缓冲,他的手就在原地死死地抓着壮汉的拳头,一点点地把壮汉的手腕压了下去。
看着老郭那边没什么事,我赶忙回头看看是哪个混蛋踹的我。
好啊,原来是三个中等身材拿着木棍的“非主流”啊。刚回头,一个混混就照着我的脸把棍子挥舞了过来。我哪能给他这个机会啊,直接抓住了棍子。
顿时我只感觉手心一麻,顾不了这么多,我夺过棍子就挥舞了回去,这个小混混立马满脸是血地倒下了,另外两个小混混看了我,握着棍子不敢向前。我虚张声势地喊着:“来啊!来啊!”我们三个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干嘛呢!”那个精瘦的男人带着手下来了,举着枪对着我和老郭。看着眼前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也只能作罢,回头看看老郭,他对面的几个壮汉已经全部被他干趴下了。
男人的一个手下向我走了过来,狠狠地给我肚子上来了一拳,我被打倒在了地上。男人举着枪对着我:“新来的!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能耐啊?才来几天啊,就给我添乱?”“有人欺负我妹妹。”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们只是去阻止,他们凭什么打我们?”
“凭什么?凭打你妹的带头的孩子是我们大哥的儿子!”男人的眼神非常凶狠,仿佛要射出两道火光把我活活地烧死一样。
等等,我盯着男人右手的内侧,我不敢肯定是不是玫瑰花,但是他这里绝对有纹身。
“吴思年?!”我大声喊了出来。
男人听到了这个名字,眼神明显变得没那么凶狠了,我基本可以断定,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吴老苦苦寻找的儿子——吴思年。
“吴思年,前阵子,我们遇到你爸了,他让你做个好......”我试图告诉他吴老正在找他。
“你给我老实点!”还没等我说完,这个男人就打断了我,眼神就从狐疑变回了凶狠。
“怎么回事?”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道疤的男人从我身上跨了过去。我心中感到愤怒却又不可以发作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这个精瘦的男人将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这个刀疤男慢吞吞地打量了我们一遍。
他的眼神中透露着如狼王一般的霸气,杀意十足,看得小寒雪一个哆嗦,抱着小黄豆一动不动。
好在小黄豆也是只有骨气的狗,用炯炯有神的目光回瞪着这个男人。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曾经看着普普通通的幼犬,在这种关键时刻眼神中竟然也可以充满杀意,从它的眼神中,我竟然也看到了一股王者般的气息。
“我知道了,”刀疤男看着我,“把他们三个关起来,小年,你跟我来。”
我、老郭、寒雪、小黄豆被关进了一间屋子里。没多久,那个精瘦的男人再次回来。他看着我,让我跟他出去一下。
“你算老几啊?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冲老子来!”老郭把我护在身后,指着这个男人骂道。
男人这一次并没有表露出杀意,只是平静地说:“一点私事,和今天发生的事无关。”
“老郭你放心,我去去就来。”我拍了拍老郭的肩膀。
老郭看我也是一脸的淡然,决定还是让我去:“那你快去快回啊,豆豆交给我,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我点点头走了出去。
男人带我走到一张桌子面前,桌子上摆了一瓶白酒。他打开这瓶酒就给我倒上了一杯。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等着酒一点点地斟满我的杯子。
“我就是吴思年,”他终于开口了,“我爸,他怎么样。”
我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已经烂掉的桃子,缓缓地放在桌子上:“如果我说他过得很好,那么我一定会遭天谴。”
只见这个男人的眼睛瞬间红了,狠狠地喝掉杯子里的酒:“他在哪儿。”
“他现在每天都在外面找你,吃田鼠青蛙,喝山间泉水,住茅草屋......”我如实说道。
“什么?我不是给过他钱吗?为什么会这样?”男人惊讶地问。
“老人家说,你带回来的钱不干净,所以都放在衣柜里,一分都没动。”我顿了顿,“他让我转告你,做一个好人。他没让你过上好日子,希望你不要怪罪他。”
“为什么?”男人抱头痛哭,“我们爷俩儿这辈子没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喝下一整杯酒,不敢看他。
“我从小就没有妈妈,同学们都有爹妈疼,我在他们当中就是个异类。我努力上学,但是还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哪怕是老师的认可!”男人闷了一口酒,“听我爸说,我妈叫做陆小年,所以,给我取名吴思年。我妈去世后,我爸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接触,努力把我拉扯大。”
“我知道他很不容易,我没钱上大学,所以早早地就开始打工。有一天,青梅竹马的小雅告诉我,她怀孕了,那个男人跑了,她无路可走了。我从小就喜欢她,从小到大,只有她不嫌弃我,于是我决定娶她。”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我们打理好了所有事情,小雅的父母知道她未婚先孕,所以只能草草地把她嫁给了我。刚结婚,我们就悄悄地把这个孩子打掉了,不久后,小雅的肚子又大了起来,我知道我终于要当爹了。”男人又喝下了一大口酒。“可是,她生孩子的那天,医生竟然从产房走出来给我来了一句:‘我很抱歉,大人和孩子都没了,请节哀。’”
男人痛苦地瞪着我:“凭什么?凭什么我爱的女人就这么没了?我当时就给医生跪下来了,我说:‘我求求你了,救救她,我不能没有她!’你猜这么着?医生摘下了口罩,我认出来,他竟然就是当初把小雅肚子搞大的男人!一定是这个男人把小雅害死的!一定是!”
突然,吴思年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这个笑容让我霎时觉得汗毛倒竖,脊背一阵凉意:“所以,我就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钢笔,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肚子。其他人都来帮忙,我知道他们的一伙儿的,所以来一个我捅一个,来两个我捅一双,很快,产房门口全是被我捅倒在地的医务人员和血迹。最后,我被判了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