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墙是一如既往的白色,上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看上去不只是岁月在上面留下了痕迹,还有一些被法术刮过的伤痕,充满了战争的沧桑。
古千莫把手掌按在其上,立刻就被诡异的力道弹了回来,院墙仿佛是在警告他莫要随便乱摸一样。这种情况让古千莫想起了几日前,他手掌按在雍州城南门石壁上的那种感觉。
心想:“这效果虽然看似一样,但是其中还是有差别。那石壁上用的手段远比这院墙来得高明得多,若说相似,这院墙上的阵法仿佛是南城门石壁的仿制版,但是能仿制到这个程度,不得不说也是很不错了。”
现在是晌午,正是吃饭与午睡的时间,选择这个时间点潜入学院是古千莫算计好了的。夜间潜入虽然看上去安全,但是这里是学院,夜间会开启很多阵法,所以相比要应对未知的环境和阵法,白天潜入,靠着古千莫自身的术士身份和经验,比夜间会安全很多。
看到古千莫冒失的操作,赵士成好心地提醒他说道:“这里不比京城学院,暗中阵法很多,你小心触动了学院的防御阵法。”
古千莫一边小心地伸手抚在墙面上,分出一缕缕神识如同丝线般散开仔细探查,一面与赵士成闲聊,面色轻松,口中随意地说道:“这点法阵的反弹对我没作用,我有分寸,若想进去必须先找到防御阵法的薄弱点,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有那个时间不如说说你跟月儿是怎么回事?”
“你看出来了?”
“你这话说得,我感觉若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咳咳咳咳!”
赵士成一口唾沫没有咽下去,差点被古千莫一句话呛死,他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是关注细节的人多少都有些猜测。
古千莫见缝插针,紧接着问道:“你们世家不是讲究门当户对吗?特别是书院,不是更讲究这个吗?你若娶一个丫鬟进门,你老爹不会把你打死?”
赵士成偷偷瞄了一眼凉叔,见这位剑修已经没反应,这才无奈地两手一摊,说道:“咱们都是修士,书院过了三阶的修士也不会特意讲究这个,说要门当户对的人都是低阶想要做官的,想要保护自己良好的血脉,指望后人出一位绝才惊艳的人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能感觉到月儿在这次受伤后修为更精进了,说不得还要早我一步进阶。”
同为三阶,古千莫的神识要比赵士成强大,故此感知与探查比他强得多。想想刚才月儿身上表现出来的气血澎湃,仿佛都要压制不住,按理来说应该要进阶了,但是不知道为何却是一直在积蓄着。
这也许是个人功法的问题,这些都是隐私,只要月儿没遇到问题主动说出来,这个古千莫自然不会多问。
“她应该快了,我能感觉到,她似乎在积蓄,不过这东西物极必反,你可以回去问问她。”
“唉——所以说,我觉得我这边问题不大,问题还是出在月儿自己身上。”
说到这里,赵士成有些颓废,能把赵家的核心弟子为难成这样的事情也不多,看来他是真的有些没辙。
古千莫歪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这样开口安慰道:“莫非你担心月儿的身份?这问题不大,我刚才在屋内不是说了,等回京城我去找昭阳说。”
赵士成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问题也不在公主那边,而是月儿的身世,月儿身份其实也不差,但是……算了,这玩意有些离奇,说不定到时候还真得找你帮忙。”
“身世?”
古千莫有些诧异,想想在昭阳公主身边的侍女竟然马上有四阶的修为,而且这么年轻,可以说是跟赵士成一辈人,在这个年纪就有这等修为,不论如何,月儿的这个功法来历肯定不一般。
“找到了!”
古千莫突然发现了这面墙壁防御阵的薄弱点,不等赵士成反应,他立刻跑向院墙的一侧,一直连跨八步终于停下,指着墙壁的一个地方说道:“凉前辈,这一点,拇指大小,麻烦小心控制力道。”
古千莫在赵士成的介绍下得知之前堵自己剑修没有姓氏,单独一个名字叫凉,此人与赵守财有些渊源,据说是被赵守财意外救了,故此就答应在赵守财手下做事,这次雍州之行若赵士成不跟着古千莫一路游山玩水,本应该跟着凉一起来的,结果赵士成在大门口看到公主派了月儿出行,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
后来月儿受伤,胡桃不在,赵士成费尽心力,调动了赵家不少的丹药资源才把月儿悉心照料好,这期间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月儿从来没遇到过对她这么好的人,一下之间就沦陷了,不过要到论嫁的程度,可把赵士成难坏了,赵士成也问过凉,可惜凉也无可奈何,这事还得等回京后找赵守财商量。
古千莫在来之前已经给凉说好,只要自己找出阵法的弱点,需要凉控制力道,仅仅打碎这一侧的防御阵壁就可,万不可把整个阵法打碎,否则就会惊动学院中的高阶术士。
古千莫的做法很简单,打碎一面防御阵,自己趁机翻墙而过,然后再用灵玄纸重新填补破损的防御阵,给学院的术士制造防御阵只是出了短暂灵力短缺的错觉。
古千莫自信这么做没人发现,他的自信是来源于现今整个学院就剩下自己这一位阵法师了,若是雍州城有阵法系的术士,早就当珍稀动物一样保护去京城学习了,哪里还能待在这个地方?
所以,只有真正能懂阵法的才能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古千莫也是在赌,赌这里的高手完全不懂防御阵的运转规则。
古千莫话音刚落,凉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不见凉怀中的长剑出窍,只见其伸出一根食指戳向墙上古千莫所指的位置。
“五行金灵之力?”
古千莫只感觉身侧金光一闪,心中暗惊,此时他离凉最近,突然从身上传来一股针扎的感觉,这感觉随着凉收手转瞬即逝,而那墙壁的防御阵仿佛纸糊的一样被戳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