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押司如今在刑房押司一职上已十年之久了吧,可否想要在此更进一步。”押司一职之上便是有了从八品品级的县尉一职。在山阳除过县尊大人之外,就数县尉一职的权重最是滔天。按以往的循历县尉一职多是由本县的大族把持。
当这一句话落在宋押司的耳朵里,他有些疑惑至极,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破落户,想要坐上县尉的宝座,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犹如痴人说梦一般,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能有如此的海口,让他有些惊讶,眼中带着疑惑。
“小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县尉大人火的可是好好的,你这不是咒他死不成,你以为你是谁,让谁当县尉就让谁当。”宋押司有些气急败坏,今日的赴约纯粹是看在眼前这个小子通情达理,会做人的份上,加之他也想看看这小子的能耐,能不能让他堂而皇之的进入香满楼,逍遥快活一次。
这香满楼他是进来了,可听到他所夸下的海口,就让他有些失望。
李郇自然也是看出来宋押司的失望。心中沉着镇定的说到。
“难道宋押司就像在押司一职上孤独终老不成。”李郇的声音就像勾人心魄的摄魂铃,再一次发问着。
“他不想吗,这话若是被世人知道,定然会认为他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想,他非常想。人生淼淼几十秋,谁人不想建功立业,成就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一番伟业。可奈何事事无常,空有一腔才华,却无用武之处,可悲可叹。”
可在李郇的面前他自然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
“怎吗难道你有甚办法助我不成。”
宋押司继而反问李郇。
“然也。宋押司可知这几日山阳人命关天的大案。”
“自然知晓,这与之有何关联。”
“哈哈。”
“宋押司且听我说来,这其中的纠葛,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何英姑本是个苦命儿,年少之时享尽人世间的富贵年华,一身姿色无双的美名,在乡间早就是闻名遐迩。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是人生最美之时,在此女即将出阁的年纪,却遭受家庭巨变。使之从一个受尽荣华富贵的千金大小姐一下子,变成一个每天为了生活只知道油盐酱醋茶的农妇,这种生活的落差让此女早就生出厌烦之意思。
这本没有神马错,世事无常本就是世间万物的法相,佛祖之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法相自由心生。无可论也。
可奈何此女却不信法相,却硬要逆天改命,成龙成凤。
也许是心有所想,每日的粗茶淡饭却在某日被一个男人给打破了心房。
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男子每隔几天就以探访好友的名义,来往于家中,几经之下,便生出了超越人伦大道的绵绵情意来。
日子久了,这纸里终究保不住火,被此女的夫婿给暗中察觉。
就在其准备向官府告发其友,不顾伦理之道,欺辱友妻之罪名,将之绳之以法的时候。
被此女所发觉,继而与奸夫同流合污,暗中将自己的夫婿给杀害。又以垂涎自己美色的赖狗子为饵,实行偷梁换柱的计谋,使之整件事情变得顺理成章,毫无破绽。李郇讲整个故事绘声绘色的说完。转头便向着从故事中还未苏醒的宋押司说到。
“这之后的事,不用小子在多言其他啦吧。”
“可这又跟我做不做县尉又有神马关系乎。”
“宋押司此言差矣,这其中可是有重要的关系在其中。”
“这一件不分青红皂白便定罪的丑事要是传出去,被天下人所知晓,这对朝廷的威仪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这首要责任便是县尊大人。”话到此处点到为止,能在押司一职十年之久的人,那能不明白李郇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县尊大人定然不会担此骂名,反而会选择一个替死鬼来转移朝廷的视线。这替死鬼既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那只能落在县尉大人的头上。
“可笑,就算是县尉大人致士,那也轮不到我这个丘八啊。”
“哈哈,宋押司,且莫慌张。
这之后的事情就是我想对你要说的。”
二人在香满楼攀谈着,渐渐的忘却了时间的流逝。直到腹中空空如也,才发现这时辰在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午时接近未时,一番吃喝玩乐之后,便结束了此间的行程,各自回了家去。
再接下来的几天里,山阳城中的流言蜚语俨如洪水猛兽一般,蔓延至城中的每一个角落。让整个山阳都处在一种惊恐之中。
而他整天却当做没事人一样,
每天的生活过的似是平静异常,在照顾父亲的衣食住行,就是读读书策,在此期间阿母也是时常托人来信,问询着他们父子三人为何还不回来,语气中似是带着藴怒。
对此他倒是头疼至极,不能怕让母亲知道父亲受了重伤,差点死去,又得满着阿姐的踪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不过好在母亲没有太过于深究,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除此之外便是另一件头疼的事,那个男人总是有事没事的往他们家跑,难道他是看上自己不成。
一想到那些皇亲贵胄们,特殊的嗜好,喜好男风,断袖之癖,他浑身就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炽热的炉火泛着白色的火光,李郇一手不停的添着柴火,一手拿着有着名家批注《史记》。正细细品读着读到一些难以琢磨的语句时候,便提起笔墨在上面写写画画。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爱好。每天闲暇之时便会读阅,读各种各样的杂文地理,人文史记,之类的。
“干嘛呢。”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孩童。满是油花手上拿着一只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烧鸡,赖小狗一口下去便扯下一口肉来,肉块呈丝条状,一入口便酥软的滑进了赖狗儿的口中,一边啃,一边还不停的用他那油腻腻的手心,朝着自己的胸口擦去。
李郇转头瞧着赖狗儿这副投胎转世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在帮自己打听山阳城的消息,自己早就将他给打出家门去了。
“臭小子,你这又是从那里偷来的。”
“此路是我修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
“说人话。”
“俺买的。”
“买得,你一个小乞丐那来的钱?”
话到此处换来的却是赖狗儿的明知故问。只见他的头高高仰起,丝毫没有将他看在眼里。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他的脑子霎时间散发出阵阵的激鸣声。手正好摸见在地上的藤条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阵阵狂风还未吹来,便有一道黑色的长条身影,朝着赖狗儿所在的地方飞来。
赖狗儿神色一变,身子赶忙朝着另一边转去,就这样藤条擦着他的身子而过,然后赶忙大声朝着厢房内,喊叫起来,“爹爹,杀人了杀人了。”
“郇丫子,你这是要做甚。”
“爹爹这个臭小子,偷我的钱,看某不打死以解心头之恨。”
“胡闹,成何体统,你好歹也是一介书生,饱读诗书怎如此的粗鲁。”
李父虽然不是书生,但也是个识文断字的。再加上如今朝廷以文抑武的国策,使文臣的地位比武将的地位高处不是一星半点。所以李父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可是父亲。行了。天也不早了,都睡吧。”李父疲惫的将二人给打发了去。继续睡去。
“臭小子,你等着。”
“好啊,来来,”赖狗儿继续挑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