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微把清洛的尸体藏在一旁，才再次翻身上马，带着玉如烟赶回京都城。
虽说司空澈那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可万一有人想起了这件事，抢先一步过来毁尸灭迹，他们就失去了一个筹码。
城门刚开了一刻钟，守城官兵才刚刚换完班，就看到一匹雪白的骏马直接冲进城门，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走！拦住那匹马！”
皇帝亲自下令要严查城门，放了这匹马进去，他们这一班的人都有可能直接被免职。
几个年轻的官兵才刚拿起武器，就被一旁的领班拦下，“好好当你们的差，那匹马可查不得。”
那几个官兵面面相觑，“这又是哪个达官贵人，连族徽都不带……”
“你知道什么，那匹马可是南边的大周皇帝送的，整个京都城里就这么一匹。”
领班看了一眼手里的长枪，啐了一声，“泄玉州的瓒公子二十岁就能骑上这样的马，老子那年都二十五了还在这守城门！”
玉如烟在尚书府门前下了马，连忙吩咐管家套车前往泄玉州。
现在司空瓒和洛辰都不在，飞鸽传书还有字数限制，倒不如直接过去来的方便。
而孟长微却一路骑着马，直接冲进了大理寺。
程宁之的外衫才穿了一半，就看到一个人影三拳两脚打退他的小厮，直接闯了进来。
“程大人！今日是我失礼了，你快随我走一趟！”
孟长微二话不说，就拉着程宁之的手臂向外走去。
程宁之没有练过武功，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抱着另一半衣服跟在他身后，“我说孟大人，大过年的你这是要……”
“京郊出现了一具尸体，身中奇毒。”
？！
程宁之听到这句话，眼中瞬间出现了两道精光，“来人！快备马！！”
一具身中奇毒的尸体，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
终于不用无聊到看几十年前的卷宗了！
孟长微这边很顺利，而玉如烟却有些难受了。
“由于瓒公子已经动身前往岭南，泄玉州暂时关闭。”
她好不容易驾着马车出了南门，却在城墙上看到了这样一张告示。
这是……放年假了？
【主人，要不然你还是去找司空璟吧。】
【他是皇城侍卫统领，调动几个人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团子一本正经地出了一个馊主意，玉如烟几乎快把烦躁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找了司空璟，就意味着这件事要被太子知道了。
万一这件事不是三皇子一个人做的，那不是直接等于帮人家毁掉了证据？！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下自己的情绪，“我不能……”
“玉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一旁忽然钻出来一个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惊喜地看着她。
玉如烟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你是……”
车夫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马鞭横在对方身前，“你谁啊？别以为穿着这身衣服就能随便欺负我们家小姐！”
“对不住，是我太激动了。”
那男子挠了挠头，连忙端正地行了一礼，“昨天统领亲口吩咐，说如果见到了玉姑娘进出京都城，一定要告诉他。”
玉如烟这才注意到他的铠甲，样式看起来有些眼熟。
就像是……
“出什么事了？怎么都聚在城门口？”
司空璟神色凝重，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年节期间马车不准在城门附近停留，还不赶快拉走？”
他今日只穿着一身便装，似乎不想被人认出来。
玉如烟缓缓从车夫身后走出来，弯腰福身，“世子，是我。”
司空璟仍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声音却略微放松了一些，“玉姑娘最近几日为何不在府上？家妹下了好几次帖子都找不到人，这才托我打听。”
司空玥？难道盛亲王府又出了什么事？
“其实我……”
“玉姑娘可是要出城？”
玉如烟才刚开口，就直接被司空璟打断，“恰好我闲来无事，便送姑娘一程吧。”
他的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玉如烟借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世子了。”
当马车远离城门之后，司空璟才低声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太子殿下和三皇子联手的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承认的十分坦然，玉如烟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既然司空源都有意瞒着他，自己又何必再把他卷进来？
司空源似乎看穿了她的疑虑，“不说也无妨，我来是要告诉你，三皇子受伤的事情已经传进了宫，圣上震怒，可能会对你们不利。”
“如果有可能，还是让孟大人称病在家吧。”
玉如烟看着他诚挚的神色，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你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了。”
在司空璟的心里，司空璟虽然和他的想法有些不同，可毕竟是正统太子，是他要效忠的人。
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怀疑人生？
司空璟听到她没有叫“世子”，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殿下最近行事都瞒着我，似乎还去了几次天牢。”
他皱着眉沉思了半晌，才沉声道：“天字二号里的那位，孟大人应该告诉过你。”
玉如烟看他这幅样子，忽然有些紧张，“你是说，司空瑜？”
司空瓒在别江镇毒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司空瑜一定也知道！
“我不能确定他们要做什么，但一定是件大事。”
司空璟从怀中取出一叠手稿，“这是当年司空氏所有长老的手书，司空瑜的十六年刑期，还有两个月结束。”
玉如烟现在也没心情去看这些，连忙追问，“那他出来之后，身份岂不是很尴尬？”
既然有人每年都来劫狱，他肯定还有势力！
司空璟缓缓摇了摇头，“身份尴尬的不是他，而是瓒公子。”
“他被关进天牢之前，还下了最后一道家主诏令。”
“让瓒公子代行家主之责，替他掌管岭南司空氏。”
玉如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喃喃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