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不发威,把爷当小猫咪啊!”
他瞬间把油门踩到底,车速立马提升到了一个极致。
江晨希在后面优哉游哉的开着车,看着前面三辆车一个赛一个的开的凶猛,他淡定的保持匀速,完全把飙车当做兜风,开的那叫一个潇洒肆意。
十分钟后。
四辆车依次在海边停下。
李旭东狂笑三声,无比嘚瑟:“哈哈,萧小三,我超过你了!我终于又一次超过你了!上次你狡辩说吃坏了肚子,中途上厕所耽误了时间。这次,我看你怎么狡辩!”
“有什么好狡辩的。”
萧朗翻了个白眼,风流邪肆的甩掉鞋,赤脚走在软软的晌午沙滩上,一边走向湛千城,一边冲身边不停嘚瑟的李旭东说道:“总让你输,心里难免有点过意不去。”
李旭东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无比讽刺:“靠!你萧小三会过意不去?开神马玩笑!”
“没开玩笑,事实就是,你赢了我,正如你赢不了老大是一个道理。”
萧朗对自己的车技非常自信。
今天若不是因为起初分心被李旭东赶超,又见李旭东求胜心切,所以在弯道时刻意降低了车速,没有和他一较高下,否则,就单凭李小四那么点点伎俩,还想赢他?
“喂喂喂,输了就是输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李旭东难得赢一次,正乐着,任何打压他气势的话,他通通听不进去。
“老大。”他乐呵呵的走向湛千城,见他一双眼睛直直的望向远处的海天一线,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好奇的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
湛千城静静的站在海边。
他的双眸深邃如面前的碧海,一双眼睛包揽太多风云,眼中的神色难以分辨,琢磨不定。
李旭东察觉到他身上的深敛气息,识趣的没有再刨根究底,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陪他一起观赏眼前的风景。
萧朗和江晨希也同样静静的陪他站着。
四人一个字都没有说,并肩而立,任由海风拂面吹过,任由海浪声滚滚而来撞击着听觉。
良久,良久,湛千城突然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在一阵海浪声落下后,突然出声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曾经最信赖的人骗了你……”
江晨希和萧朗深知湛千城情绪不好的原因,两人咬紧牙关,都没有吭声。
李旭东一无所知,听湛千城问他问题,便大大咧咧的回道:“揍他!不管是谁,揍倒他走不动为止!”
江晨希:“……”
萧朗:“……”
如果事情真这么能轻易解决,湛老大就不会如现在这样心事重重了。
更何况,这个问题或许关系到陈安好和莫珊珊。那两个女人,无论是谁,恐怕湛老大都未必能下得去手。
湛千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向他的车。
“诶诶诶——”李旭东嘴角抽了抽:“什么反应嘛!难道,我说错话了?”
江晨希没有理会他。
萧朗好心走上前伸手拍拍他的肩:“小四,你别问了,再问下去,难保不会有人揍你。”
李旭东:“……”
越说他越糊涂了。
湛老大到底怎么了?有谁能告诉他啊?
……
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起轻薄的窗帘。
湛千翌从外面推门而入,看着陈安好坐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夜空,他放缓了脚步走过去。尽管他的脚步很轻,但陈安好还是在第一时间感到有人接近,她回头。
看着他被灯光照耀的那张格外神似湛千城的面孔,陈安好顿觉有些恍惚。
爱情就是这么奇妙。
你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深深的爱上一个人,当你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鼓足勇气,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得以抽身,却发现,想要将那个身影、那张脸孔从自己内心里剔除出去,竟然很难很难。
心,会疼。
收回心里生疼的那抹恍惚,陈安好目光灼灼的望向湛千翌,“是不是有消息了?”
湛千翌走上前,坐在她身边,如实说道:“莫珊珊去寺庙,是为陈建国诵经超度。”
天空的月和星,今晚都格外明亮,月光和星光洒下,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光华,将他整个人的气质衬托的越发深沉莫测。
“……”
陈安好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紧紧的攥着十指,眼中神色复杂,有后悔,有沮丧,有沉痛,有仇恨。
“果然是她。”她哽咽的呢喃一声,顿时眼圈红红,哭出了声。
湛千翌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她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膝盖上,头发全都散下来遮住她的脸,她哭的很伤心,纤瘦的身体颤抖着,看起来脆弱无助。
“爸,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是我……都是我……”
她哭声凄厉,心中满是恼恨。
湛千翌没有安慰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一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变小,情绪不再那么激动后,他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莫珊珊和你爸爸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尽管开口。”
陈安好摇摇头。
湛千翌已经帮她证实了莫珊珊去寺庙的真正原因,她不想再欠他任何人情,剩下的事,她想亲自做。
她要报仇!
她要亲手把莫珊珊送进监狱!
“二少,打扰你这么久,很抱歉,也很感激。我想现在就离开。”过了很久很久,陈安好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看向湛千翌,表情带着一股势在必得的气势。
她要报仇,一分一秒都不相等。
“你腿还没好。”
湛千翌有些犹豫,有些迟疑。
陈安好摇摇头,这点伤痛比起心里的伤和痛,根本没有被她放在心上。她揉揉自己还有些发肿的膝盖,说道:“已经好了很多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必须离开。不过,在离开之前,我想麻烦二少告诉我,莫珊珊去的那家寺庙在哪儿?我想亲自去一趟。”
“我明天上午正好去附近谈点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我送你过去。”湛千翌柔声劝道。
陈安好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那你早点休息。”
湛千翌安慰她一声,目光深深的看她一眼,便起身离开了。
当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陈安好的眼泪,再一次不可抑制的泛滥成灾。
……
湛千翌回到卧室,刚刚拿出手机要吩咐一些事,他的手机就响了。
“老大,我们安插在佛安寺的人禀告说,罗二的人刚刚找到了那里,正在调查莫珊珊的事,我们的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事情办妥了。”电话那头的小弟禀告说。
湛千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一个坚信莫珊珊害了人,一个坚信她是无辜的,呵呵,这样一出戏真有趣。”
“老大,这样做会不会弄巧成拙的把莫珊珊推到湛千城身边?虽然莫长封和莫珊珊的父女关系这些年一直很僵硬,但她毕竟是莫长封唯一的女儿,如果她和湛千城破镜重圆,那岂不是把莫氏亲手送到了湛千城手上,让他如虎添翼?”
“呵——”
湛千翌嗤笑一声:“我从来都只会拆台,尤其是拆湛千城的台。他们两个想破镜重圆,那也得看我给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自有后招。
“老大英明。”小弟连忙拍马屁。
湛千城吩咐道:“所有人记得处理干净,不要露出任何马脚。还有,明天我会带陈安好去佛安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是!”
挂了电话,湛千翌把自己整个人扔在卧室的沙发上。
他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卧室那盏照耀出昏黄灯光的吊灯,笑容破朔迷离:“湛千城,这盘棋我布了这么久,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
世亨集团,
湛家。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他的,被湛千城拿去了那么久,也应该是时候还回来了。
……
陈安好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早上,天还不亮,她就早早起床了。
安萌看到她眼睛肿成了熊猫眼,惊叫一声,连忙从冰箱里拿了冰块给她敷。
陈安好没办法拒绝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只得一边拿冰块冰敷,一边等着湛千翌带她去莫珊珊超度爸爸的那家寺庙。
“陈姐姐,你今天就要离开了?”
安萌眨巴着一双大大的、水雾朦朦的眼睛,有些不舍的看着陈安好:“二少平常都很忙,经常不回家,这里就我和周姨两个人,我真的好不希望你走。”
“……”
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期盼,陈安好抿抿唇,很是无奈的说道:“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对不起。”
她的生活不属于这儿,即便安萌真的很好很好,她也很喜欢这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但是,她实在没办法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留在这里。
“那等你办完了很重要的事,能不能回来?”
安萌双眸满含期待。
“我答应你,只要我办完了很重要的事,一定回来看你。”这是陈安好能给她的唯一承诺。
“好,一言为定!”
安萌嘻嘻一笑,非要拉着陈安好和她拉钩钩。
湛千翌一下楼,就看到安萌缠着陈安好拉钩钩,他见两个小女人彼此许下承诺,心里,竟然莫名的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而感到一丝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