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沉寂。凤燕下意识的往朱奕嵘身边靠了靠,玄藏则立刻挡在花星火身前,而韩钊阳却看着花星火放下的海沉木卦盘沉默。
此时被海沉木卦盘上的符阵溯魂而来的人是金玦。他听到花星火的问话,眨了眨眼,清醒了些,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才看着向花星火,“我是唐勿白。”
花星火勾起嘴角,“唐勿白,唐勿白。”她推开玄藏,走到金玦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唐勿白,你死的时候发的誓还记得吗?你说过你要魂散肉烂,结果呢,你的魂在金玦身体里!我当初就告诫过你,要死就死得干脆点,别以为我听了你的第一言就会为你做什么!唐勿白,从金玦的身体里滚出来,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我身边的人,真以为我花星火年纪大了,提不动刀了是吗?”
花星火言辞严厉,金玦被扇了一巴掌也不吭声,听她骂完了,才慢悠悠开口,“滚不出来,融合了。”
花星火被气笑了,“融合了就剥离!玄藏,把他的魂给我剥出来!”
金玦后退半步,双手护在胸前,“花星火,你不讲理,都说融合了融合了,要是硬剥,谁知道是谁的魂被剥掉了?我睡的好好的,非要把我溯出来,出什么事了?”
花星火深吸了口气,坐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小师叔韩钊阳,我师弟凤燕,前李朝最后一位太子李祎荣,圣僧玄藏。他就是唐勿白,他的魂养成了金玦。你成了金玦怎么不躲远点,还往我身边凑!”
金玦也坐下,“是我要凑到你身边的吗?要不是你把萧湛带走了,我会跳出来暴露自己跟着你吗?我好不容易才找个有点灵性刚死掉的小妖附上去养魂,身边还有只看得顺眼的小兔子,小日子过得正好,你又冒出来了!花星火,上辈子你就跟我犯冲,怎么这辈子还得撞上你啊?”
花星火手一扬,厌莺啪的一声甩在了他眼前,把他吓的一哆嗦,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伸手挪开厌莺,起身要跑,被厌莺卷住坐了回去。她按了按眉心,“别惊讶,唐勿白这货就是这样的,碎嘴子一个。第一言能保留到死才说,也是不容易。”
金玦想抗议,低头看看还捆着他的厌莺,果断的换了个话题,“所以你把我的魂溯回来干什么?”
花星火把王羽云的事说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认识她?”
韩钊阳听出不对劲了,“星火,你怎么肯定唐勿白认识王羽云?他在天疏宫待过?”
花星火点头,“他就是我那个整天要死不活的小厮。”
提起花星火当年还在天疏宫时身边那个整天要死不活的小厮,韩钊阳与凤燕顿时就想起来了,那小厮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说是花星火的小厮,可待在花星火的小院里跟个大爷似的,还有人专门伺候他,当时天疏宫里上下都以为花星火喜欢他才纵着他。可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那小厮就不见了,怕花星火生气,也没人敢追问那小厮的去向,久而久之,天疏宫的人也就忘了这个人。
金玦想了好一会后,“我不太确定,但按照你说的,倒是有个人符合。”他看了韩钊阳一眼,“遥山真人的二弟子,蛟族大公主金微。”
这个名字一出,谁都没有朱奕嵘震撼,他不敢置信,“金微是蛟族大公主?”
同样也不敢置信的还有韩钊阳,“我师父收我之前还收了一个弟子?”
花星火对于突然冒出一个二师叔倒不觉得奇怪,“小师叔,你跟我进入天疏宫不过相差数百年,不知道自己有个师姐也不奇怪,我倒是听师父含糊提过有个师妹因为触犯宫规被逐出去了,当时是要处刑的,可因为那人的长辈与师公交好,师公便放了她一马。我也追问过这位二师叔做错了什么,师父却说他也不知道。可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也叫金微。”
金玦皱眉,“什么叫竟然也叫?你天疏宫数万年,应该只有一个金微吧,反正到我死的时候就一个。”
花星火将天疏宫被屠时的事告诉了他,“那小蛟声称自己是被催出人形的,她也叫金微,她还是太子东宫的司闺。这一点朱奕嵘能证明,我没说错,他转世了,现在叫朱奕嵘,前世叫李祎荣。”
金玦挑挑眉,没再追问,“蛟族王族每隔数十代才会有一条母蛟诞生,这些母蛟寿命极断无法生育后代,在蛟族里就是个吉祥物。金微这个名字是北寂给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条母蛟取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就成了蛟族所有公主共同的名字。”
听到北寂这个名字,韩钊阳花星火凤燕都下意识的看向还捆着金玦的厌莺。朱奕嵘还在想关于金微的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蛟族和李朝肯定有关系,能让蛟族大公主监视李朝太子,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花星火抬头,与他对视,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了一个名字,“唐遥!”
唐遥是青龙,对蛟族有天生的压制,如果说有谁能命令蛟族的大公主潜伏在天疏宫和李朝,她的嫌疑的确不小。但她为何要这么做呢?花星火还在想,凤燕却明白了,“师父是李朝第一任日月混沌监的统帅,这就是天疏宫和李朝之间的联系,唐遥被屠,唐勿白被祭天,师父应该是参与了。”
花星火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金微待在皇帝身边不是更容易为唐遥做事吗?为什么她要在太子东宫做司闺呢?”
朱奕嵘想起了一些事,“我记得金微本来是皇后身边的人,后来因为不想侍奉皇帝而跟皇后讨了恩情,到了东宫做了司闺。她到东宫时我已经因为被推算出因命违天而寄养在大梵天寺了。”
凤燕皱眉,“什么叫因命违天?你是太子,竟被寄养在寺院里,当初我就觉得这事太离谱了。”
朱奕嵘笑了起来,伸手揉揉他的眉心,“那时的我可不是什么太子,那时李朝虽还未立太子,但都默认是皇后嫡长子将来继承皇位,我跟他命格相冲对他不利,所以才被寄养到大梵天寺。不过,若不是被寄养到大梵天寺,我也不会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