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当神棍匡扶汉室[三国]》全本免费阅读
眼下正是个提这件事的机会,熟络的程度恰到好处,不至于陌生到不被记挂在心上,也不至于亲近到被打个马虎眼就混淆过去。
“这……”陈珪拧着眉看了陈登好几眼,“望舒可能详解?”
他要的是答案解析而不是答案,足见心中多半对大儿子的那点饮食上的小癖好有数。
陈登吃到现在,也不可能没有发病过,多半是上吐下泻一阵就停,没过多久又故态复萌。
“这水是治病用的,但治好之后的事管不了,鱼脍中的病……先生总是要去招惹,这病起初是不致死的,但积少成多,我观先生如今……。”
陈念不大记得陈登病逝的详细年份,但知道个大致范围。
“如今如何?”陈珪追问。
陈念行了一礼:“还请莫怪。”
“不怪、不怪。”陈珪抢在陈登前一步发话。
“先生若是再肆无忌惮地吃下去,三年之内,必有性命之忧。”陈念断言道。
父子二人俱是一愣,哪怕她先前做过铺垫,这句话的分量还是太重。
陈登才三十多岁,放在古代可谓正值壮年,他已经接过家族掌握的大部分资源与权柄,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代家主,未来三十年陈家的顶梁柱。
“之前元龙曾有过不适的反应,请上门来的医师开了药方,叮嘱他要少吃这些东西之后就走了,我也特意问过,医师说这病并不致命,就是折腾。”陈珪这才没管。
儿子大了,他连陈登爱吃什么都要插一手的话说出去难免不好听。
“确实没到致命的程度。”不然陈登这吃法恐怕还活不到三十多岁,陈念打了个比方,“这就像是摔瓶子,一次摔不碎,只是裂了条缝隙,那里头装着的东西还不至于掉出来,再多摔几回,这裂缝也就越来越大,直到整个瓶子完全碎了,就……”
陈登嘴角差些没收住,轻咳一声。
作为和陈念相处相对比较多的人,他其实已经发现从她口中经常会蹦出来一些不合时宜的比喻,而本人对此毫无所觉。
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把忌讳之类的东西挂在心上,甚至偶尔还会觉得有趣,因而也就不提醒她,免得二人相处时尴尬,但父亲定然还是会在意的。
他还没来得及避开视线,父亲默默转头,满脸写着“你小子居然还有胆子笑”。
“鱼脍滋味确实鲜美,先生念念不忘、心生‘眷恋’也不奇怪。”陈念用这词就是有些调侃的意思在了。
这是个退了一步的说法,无疑稍稍缓和了紧绷着的气氛,陈登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见陈念从袖中摸出一卷竹简:“这是我总结的部分要点,先生可以多看看,当然……”
“当然还是别吃!”陈珪接过她顿住的话,扭头吩咐远远站着、等候主人调遣的仆从,“去将阿应叫到书房,就说我有事要交代他。”
……
【你在竹简里写如何处理生鱼片才能在食用时更加安全的建议,不怕陈登重蹈覆辙吗。】1122是亲眼见着她写的,那时还只当陈念要拿去和陈登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同好”交流会,没想到居然是用到了治病上。
【我直接和陈珪摊牌,不多做别的什么,让陈登自此和生鱼片绝缘,也有达到预期的可能性,但还不够保险。】陈念说,【还记得我说的吗?他身上有世家的特质,却并非其中糟粕。】
【比如傲气,我如今勉强混到了他愿意与之来往的人的行列中,指出他的病情,认为之后不吃鱼脍最好的情况下,又拿出了这东西,他会怎么想?】
陈念在表示:我不相信你的自制力,哪怕你知道了自己可能会出事,我也怀疑你还是要继续吃鱼脍,所以为了不看见那一天的到来,我尽可能再给些你折中的建议,告诉你应该要怎么吃。
这样的想法直直怼到脸上来了。
倘若陈登不在意,看了她给的竹简之后,还非要吃这生鱼片时总会多注意一下;倘若他在意,起码能管住自己一两年,家中也有其他亲人限制,这要是还阻止不了鱼脍进了陈登的肚子,那确实是没有任何办法了。
“不宜选用淡水鱼……”
“冷冻、新鲜、加以适当调料、切成薄片,与其他食材分开放,避免相互传染……”
“如此同样不能规避全部风险,还是要少……”
陈应大清早地被叫过来,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父亲只递给他一卷竹简叫他好好研读,说是重要的事,他干脆就这么拆开来看,念了半天,一头雾水。
“是拿错了吗?这一看就是给……”兄长的东西吧,全家上下只有兄长爱吃鱼脍啊?
陈珪一听这内容不对,立马走到陈应身后,从头到尾把陈念寥寥数语精辟的总结看了个干净。
“元龙,促狭鬼做多了,被促狭鬼调笑了一回的感受如何?”陈珪还不忘问陈登的感受。
“父亲说笑了,望怀良苦用心,儿已悉知……之后会多加注意的。”陈登这是天然就处于逆风的劣势之中,怎么翻腾也翻不起身,只得苦笑着摆手认输。
“这孩子和我说,我的身体没什么毛病,但我早些年和华元化也打过交道,知道他们医师说话的毛病,老了就是老了,再过个六年七年的,没准儿我就老死了。”陈珪说。
陈登、陈应哪能听着这样的话从父亲口中冒出来,当即先后跪在地上请他收回此语。
“元龙,若我病重无法理事,若倪安的判断为真,阿应还年轻,不到能站出来挑大梁的时候,你认为彼时的陈家,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陈珪手一推,阻止了想要说话的陈应,只问陈登。
下邳陈氏发家的历史和其他老牌世家相比不能算久,一步步在徐州有如今的地位是数代经营的成果,陈登一死,必将生乱。
而徐州从来不止他们一家,一方境内势力向来守恒,不是你强就是我强,此番陈氏出现危机,其他家族没有不趁虚而入的道理。
即使能恢复元气、保住根基,也势必要伤筋动骨一番。
这是连陈应也能在瞬息之间想到的事,陈登不可能拎不清。
他和已经站起身的弟弟不同,默然数息,再次郑重地朝父亲行了一个大礼,这次同样没有再承诺什么,但以父子二人的默契,陈珪知道他定然是已经想通了。
“这竹简,是让阿应替你收着还是你自己收着?”陈珪问。
“还是我来就好,毕竟是写给我的东西,总不能辜负望怀一片心意。”陈登从弟弟手中取过竹简收好。
陈珪清楚,以他的性格,若是没有下定决心,是不会乐于见到那卷竹简的,说到底是明晃晃的阳谋一个,接与不接这象征物,代表的含义各自不同。
他叮嘱陈应要看好厨房那边,务必要让鱼脍这东西从陈家绝迹,还令他转告家中女眷,有谁擅自放鱼脍出现在长公子面前的,上报给他,由他来亲自处罚。
“那如果是兄长要吃、吩咐下去呢……”陈应想到还有这一层可能性。
“这件事上,我给他们违背主命的权利,若是你兄长会这样,只管来找我做主。”陈珪冷哼一声。
父亲好久没直接插手管过家事,他已经放权给兄长好久了,突然这般动作……陈应想了想被转告过来的神医原话,神情一凛,拱手作礼,转身退出书房办事去了。
不知不觉间又被几句话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陈登:“……”
果然,还是要以行动来换取家人的信任才行。
“望怀可曾与你说过以后的打算?”陈珪转而问道。
“他说,徐州眼下局势不稳,恐家乡遭难,暂时不会离去,倘若安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