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昏迷过去的司徒嫣,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就感觉到无力。此时的她除了哭泣,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她在心里默默祈求着,陆游之能够快些来,能快些来救司徒嫣。
一炷香后,窦姬也哭累了,浑身的力气早已使光,若非那根神经绷着,她只会比司徒嫣先昏过去。渐渐的,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那么虚幻。
在她昏迷前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束光照进了她的视线中。一个人影从那束光中走来,此时的她早已看不清那是谁。嘴里只是默默念着,“陆游之你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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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外,苏虹也是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打更人浑身是伤的,从外面回到了龙泉村。他看着眼前的打更人,满脸惊讶。“您这是怎么了?”
他急忙上前,搀扶住打更人。轻声询问他的情况,动作也相当轻,生怕自己动作稍微重一点,就导致打更人受伤。
“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和人打了一架罢了。我两不分胜负,所以约定下次再打一场。你不用担心我,我好好的还不会死。”
他虽嘴上把苏虹说的极其功利,但实际他心里还是很高兴,苏虹能有如此大的改变。
“您没事就好,我带您回家。”而苏虹也没把他的玩笑话放在心上,搀扶着他小心进了村。
这一次村民见到他搀扶着打更人,而且看打更人的模样,对苏虹也极其上心,便再也没有人阻拦苏虹进村。
学堂内,秦春秋放下手中的书籍,看向一旁的沈浪说道:“他回来了,苏虹也就安全进村了。”
沈浪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宝剑,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进村是进村了,可村民对他的恶意,可没有因为他进村而减少。我很是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能让村民如此恨他?”
秦春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下书籍认真的思考了很久。而沈浪见他这模样,也是将剑收回剑鞘,起身向着屋外走去。“我先出去走走,等你想好了,我回来你再告诉我。”
…………
茅草屋外,沈浪坐在长条凳上,剑则是放在他腿上,随时可以将剑拔出剑鞘。
苏虹搀扶着打更人,穿过村子回到了茅草屋。可他们两人还未到,就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袭来。“你先退下,过一炷香后再来找我,绝不可偷偷前来!”
打更人一手将他推开,语气严厉的对他说道。见他这模样,苏虹点了点头,待其站好后,小心翼翼抽回了手,确认没问题后,也是转身离开。
待确认苏虹真的走远后,打更人右手一挥,一道屏障将茅草屋附近全部笼罩起来。“看来你还是个君子,有耐心等他离开,才开始动手。”
两人相隔甚远,但两人却似乎在面对面交谈一般。
“他还不是你的徒弟,我自然得放他离开。不然我那榆木脑袋的师弟,能够把我给念叨死,要是把我师兄伍胥叫来,那我可是真的麻烦大了。”
“但他此时若是你徒弟,那结果就不一样了,我会毫不犹豫,将其一剑斩杀。我的脾气可没有我那师弟好,对我而言你一个魔修,凭什么能过得如此平安!”
沈浪一句话,就戳穿了打更人的真实身份。然而被戳穿身份的打更人,却没有任何惊慌,似乎对他而言,早已习惯沈浪这种态度了。
“果然你还是不如秦先生,也罢毕竟人非相同,不如也是正常的。”打更人轻轻摇着头,用略带嘲笑的语气对他说道。
沈浪却不在意他的评价,直接右手握剑,将剑拔出剑鞘。瞬间数不清的剑气迸射而出,向着打更人飞速袭去。而他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被吓愣了一样。
剑气在近他周身三步距离时,突然自动破碎,就这么消失不见踪迹。沈浪意识到情况不对,直接起身向着他冲了过去。
而打更人也是简单,右手握拳对着身前,没有任何情绪地轰出一拳。
这一拳直接将沈浪击飞,同时也把他的经脉给暂时封住,让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实力的差距,让沈浪还未完全展开进攻,就这么落了败。躺在地上的他很是不服气,可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完全无法对打更人发起反击。
“你知道为什么你不如秦先生吗?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你比他更榆木脑袋,或则说更死脑筋。”他缓步走到沈浪身前,头上带着一顶斗笠,四周的黑纱遮盖住了他的面容。
“你……!”沈浪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话可说。
打更人右手握拳,对准了他的面门,似乎又要再落一拳。而沈浪则是睁着眼,愣是不求饶,就这么死死盯着打更人的眼睛。
而他似乎也在等人开口,可直到他的拳头挥出,也没能等到秦春秋开口。沈浪的面门结结实实的,吃了打更人普通的一拳。
…………
“回来了?”半个时辰后,沈浪悄悄溜进了学堂,试着避开秦春秋。可他刚踏进大门,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秦春秋的声音。
而他也只得乖乖调了个方向,向着书房走去。
“你去找他了?”秦春秋放下书籍,神色平静的问道。
“去了,被他狠狠打了一顿,经脉还被他暂时封闭了,一旬内都是个普通人。”沈浪很是不服气,所以语气自然也不善。
“这是你自找的。”他并没有安慰沈浪,只是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
这也是把沈浪气的不行,刚想用师兄身份去压秦春秋,却发现这身份似乎对他们这一脉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所以他也只得压制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咬着牙向他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在知道他是魔修的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找人家动手。”
“我们难道不应该除魔吗?!”听着他的话,沈浪突然的爆发,指着秦春秋怒斥道。
“该,但也得分情况。他固然是魔修,可却从未伤害过一人,这也是为什么村里人,在知晓他身份后,却能容纳他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沈浪听了他的话,过了一会儿也是缓过神来。
“他是被迫受了魔修这个名头,他的父母是魔修,而在生下他后,双双被除魔,只剩下了他一人在世。”秦春秋起身,走到他身边,抬头看着门外的蓝天白云,略带一丝无奈的说道。
“人们都觉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所以他是魔修的孩子,自然也会走上魔修这条路,可实际上他没有,他那怕因为这个名头,从小被歧视被侮辱被殴打,他都不曾踏上那条路。所以村民们,才会渐渐接受了他的身份。”
“只因为世上的人,太过迂腐了。”他离开了书房,临走前留下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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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华楼房间内,昏迷的窦姬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那木质房顶,尽力回忆着自己在昏迷前,遇到了什么事情。
几息过后,她突然猛地起身,惊慌地看着四周,寻找着司徒嫣的身影。“你放心吧,她我已经找大夫看过了,情况不算太危险。而你则是因为太过担心,导致心力交瘁而昏迷过去。”
陆游之推开房门,单手端着一碗汤药,对坐在床上的窦姬缓声说道。她看着进来的陆游之,狠狠地掐了自己两下,感觉到痛后,窦姬才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你先别哭,现在的你还是太虚弱了,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是等伤养好了再说其他的事情。”见她那模样,陆游之也是急忙伸手拦住她。
窦姬向他点了点头,在他的安抚下,将药汤喝下。“你先休息,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先不用管了。司徒嫣那边,我会专门照顾的。你也不用太过在意,这件事与你无关。”陆游之尽量安慰着她,以免她因为自责,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将她安抚好,等她入睡后,陆游之才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而在门外,叶里正满脸歉意的笑容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件事,我会亲自找他算账的。你若是不想死,就乖乖别插手。不然我到时候,连你一同顺手给解决了。”他平静的神情之下,说的却是最凶狠的话。
叶里见他这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尴尬地点了点头,从衣袖内取出几副药材递给他,“这是我专门派人找名医配置的药材,煎煮给她们二人服下后,对她们身体有好处。”
他看着叶里手中的药材,犹豫了片刻后,也是伸手接过。“该算的账,我一样会算,不会因为这几副药材,就放过他。这一点,我事先跟你说清楚,以免你以为,我收下了你的药材,我就会放他一马。”
听着他的话,叶里只能不停点头回是。不敢多说任何一句话,生怕自己不小心,惹怒了陆游之,让他对自己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