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竹面带微笑,就这么看着陈江河。
身为血魔宗的长老,自然要尽全力斩杀陈江河,若是能吞噬陈江河的血肉精华,兴许能让郑竹突破到半步先天。
于情于理,郑竹都不会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覃十九悲伤欲绝。
这是因为郑竹待他真的很好,当真如郑竹所说那样,待他如亲生的子孙。
越是如此,覃十九越是不愿意看见双方刀兵相对。
扑通!
覃十九跪了下去。
对郑竹磕头的时候哀求道:“师父,求求您老人家回头是岸,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郑竹原本已经打算动手。
看见徒儿下跪哀求自己,郑竹闭上双眼,叹息道:“十九,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为师对你从来没有过私心。今后的路怎么走,需要由你自己决定。”
“师父的路已经无法回头。”
覃十九还想说些什么,郑竹抬手释放出一道内气,覃十九被这道内气击中后当场昏迷。
而后郑竹对白杨说道:“十九喜欢你,希望你能照顾好他。这一战过后,我会让人把你们送回华国。”
白杨抱着昏迷不醒的覃十九,紧咬牙关之余默默攥紧拳头,恨自己帮不上陈宗师的忙。
陈江河亦说道:“你带他离开,我与他交手可能会波及你们。”
“好!”白杨重重点头。
看见白杨把覃十九背出主殿,郑竹才松了口气,武承平走到郑竹身旁问道:“我能不能为郑长老做些什么?”
郑竹摇头道:“不必,你实力太弱,遇到陈江河没有还手之力。”
武承平没有逞强,准备离得远远的。
“我有个问题,希望你们能够解答。”陈江河开口。
“说!”郑竹开口。
陈江河目光落在武承平身上,“我想知道,安南武道界是不是有很多血魔宗的余孽?比如说,眼前这位武前辈?”
郑竹失笑道:“错了,安南只是不愿意与血魔宗为敌,却并不是血魔宗的老巢。武承平是安南武道联盟的长老,并不是血魔宗的长老,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陈江河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想叛出华国加入安南。”
所以安南武道界才会与安南军部勾连,为郑竹这个血魔宗的长老保驾护航。
郑竹并不否认,“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不是么?”
陈江河失笑道:“这当然是你的自由,但既然你曾经加入过昆仑,尚未正式离开组织就与安南里外私通并且沦为血魔宗的长老,那么我便要按照昆仑的规则将你斩杀。”
“哈哈哈,笑话!”郑竹笑声中尽是嘲讽。
“你不过是个年轻人,真以为有天大的能耐斩杀老夫么?你是很天才,但还不够格!”
轰!
郑竹不再跟陈江河浪费时间,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息。
这是一位实力不亚于梁成海的绝顶宗师!
陈江河嘴角扬起冷笑。
经过与梁成海之战后,陈江河实力早已获得提升,并且掌握了御剑之术,可不是郑竹能够碰瓷的。
眼看郑竹徒手杀到面前,陈江河没有任何犹豫便轰出突破音障的一拳!
轰隆隆!
山脚下的数百名安南战士闻言都纷纷抬头,方才明明听见音爆声却没有看见战斗机路过,这令安南国的战士疑惑不已。
洪主观,主殿内。
郑竹与陈江河硬碰硬,反而被这一拳击飞,身子重重砸在主殿的顶梁柱上。
武承平神色骇然,“突破音障的拳法?”
“这怎么可能?”
郑竹擦拭嘴角血迹,恶狠狠盯着陈江河,“确实已经突破音障,这家伙是个妖孽,难怪能够所向披靡。不过老朽不是没有底牌,我仍然有信心斩杀他。”
“再来!”
伴随着郑竹的这声大吼,这位昆仑南部的长老再次杀到陈江河面前,他断定以陈江河的肉身肯定无法支撑他再次轰出破音障的一拳,但现实给了他迎头一击!
陈江河没有跟老东西客气,接连轰出两次破音障之拳。
郑竹前后挨了三下破音障的拳头,使得他脸色涨红,嘴里猛地喷出口血雾。
“郑长老,你没事吧?”武承平着急。
郑竹深呼吸了几口气,极其勉强说道:“我暂时还没什么事,不必担心我。你现在马上下山,通知安南军部做好开火准备,务必要把陈江河永远留在这儿!!!”
“好!”
武承平毫不迟疑,转身便要离开道观。
陈江河没有任何迟疑,主动杀过去,想要取走武承平性命。
郑竹从半路杀出去,冷笑道:“我虽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你,但阻拦你片刻还是可以的。”
只要武承平能够逃离道观,那么陈江河还是得死。
陈江河自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与郑竹交手之时眸光凛冽地说道:“你真以为这样就能阻挡我了么?”
“不然呢?!”郑竹大笑。
在他看来陈江河只是在故弄玄虚,应该拿不出制裁武承平的方法。
陈江河一巴掌突破郑竹的防守线,落在后者的胸膛上,郑竹嘴里再次喷出鲜血,但他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飞出去,死死把身体挡在陈江河的面前。
“哈哈,黔驴技穷了么?”郑竹讥讽。
陈江河微微摇头,“在我看来,你的阻拦是很愚蠢的。”
郑竹还想说些更加嘲讽的话,话刚到嘴边他便感受到一股森寒之意,使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一道寒芒进入他的视线。
那分明是陈江河背在身后的长剑出鞘了!
长剑化为寒芒,直奔武承平而去。
郑竹瞳孔蓦地缩成针孔状大小,由于他被陈江河牵制住,导致他无法拦截这柄飞剑,只能眼睁睁目送长剑飞向武承平。
“武承平,小心!”郑竹大吼。
武承平被飞剑锁定,浑身汗毛倒竖。
当他听到郑竹喊话之时下意识回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一道寒芒正在朝自己飞来。
这是什么东西?
武承平没来得及多想,一巴掌拍出。
汹涌的内气如潮水般从他体内涌出,为的就是抵御这柄飞剑。
但——
他远远低估了这把飞剑的可怕。
飞剑划破武承平构建的内气屏障,瞬息间杀到他的面前。
武承平骇然,慌忙倒退几步。
只是这柄飞剑的速度更快,让人看不清楚飞剑的真容,飞剑在武承平周围绕了三圈之后回到陈江河背后的剑鞘。
郑竹趁势轰出一拳,被陈江河一巴掌拍飞。
双方拉开距离。
郑竹立即回头望向武承平,“你没事吧?”
武承平之前目睹了黎永春惨死的情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脖子,所幸脖子上没有任何血迹,令他松了口气,“没事,看来所谓的御剑之术不过是花架子。”
郑竹亦松了口气。
而后他继续说道:“你别逗留了,立马通知安南军部,尽全力斩杀陈江河。”
“明白!”
武承平欲要转身。
下一刻。
郑竹眼皮狂跳,因为他分明看见武承平上半身确实已经转过去了,但下半身却没有动弹,紧接着武承平上半身轰然倒地,鲜血流了一地。
武承平开始嘶吼。
他的两条腿被飞剑整齐切断!
白杨目睹了这个过程,吓得她脸色苍白,身子更是微微发抖。
“陈宗师真的太可怕了,难怪会被有些人誉为先天之下第一人!”她喃喃自语道,曾经的她或许还会对此抱有怀疑,但在目睹陈江河动手之后再无这种疑虑。
郑竹瞳孔收缩,身子发僵。
武承平的嚎叫久久不绝,让郑竹暗自攥紧拳头,回头望向陈江河说道:“你太狠毒了,竟然对武道宗师用如此歹毒的招式,就不怕日后遭天谴么?”
陈江河淡淡说道:“遭天谴?我还真不怕!”
“郑前辈,可敢一战?”
郑竹知道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唯有如此方能博取那一线生机,若是早早投降的话肯定没有任何活路。
“有何不敢?陈江河,今日老朽便与你痛痛快快一战,看看谁才是最强的宗师!谁才是先天之下第一人!”郑竹没有畏惧,有的只是兔死狐悲的悲凉。
唯有背水一战!
二人再次交手,郑竹实力确实很强,内气比梁成海还要雄厚。
在郑竹毫无保留的攻势下,整座大殿都被二人摧毁,变成一堆断壁残垣。
白杨在这个过程中背着覃十九不断远离主殿。
眼看武承平想要趁机逃走,白杨一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白杨冷声说道:“武前辈先留下来吧,陈宗师还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武承平已经被废,哪里是白杨的对手?
只能乖乖顺从。
彼时。
郑竹与陈江河的交锋进入白热化阶段。
不过很明显,郑竹要落于下风,看起来完全不是陈江河的对手。
又一次交锋后,郑竹被陈江河一拳砸落,使得郑竹从高空坠落陷入断壁残垣之中,已经不见踪影。
白杨瞳孔再次收缩。
低声喃喃道:“郑长老已经输了么?或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若是被押回华国的话后果会更加惨烈。”
郑竹毕竟是白杨曾经尊敬的前辈,还是覃十九最挚爱的师尊,白杨一时间难以扭转这种观念,难免会升起些许悲悯。
没过太久。
郑竹的声音从废墟之下传出,“陈江河,老夫还没有死,你还没有赢!”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