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餐电梯再一次满载着食物与衣物徐徐降下,木安瞳沉默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自打叶靡儿死后,她的话一直很少,因为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兀光年他真的没有注意到一部极度可疑的送餐电梯吗?每个房间都存在一部电梯,包括大唐也有一部,电梯内部的巨大空间足够承载一人,甚至是几人的移动,如果所有的电梯都是互通的呢?如果凶手可疑通过电梯移动呢?”
她看着缓慢停在自己面前的一大盆意大利肉酱面,全然没有了胃口。
”回想当时的场景,所有的电梯都位于床头之中,而叶靡儿正好背靠电梯,木安瞳端起意大利面往大厅中走去,思绪并未回到现实中,依旧还在当时的现场中游走,清楚的记得当时叶靡儿脖子上的伤口从正面看去左侧的伤口明显要深于右侧,并且正面床单喷溅有大量血迹,无遮挡痕迹。”
走到餐桌旁放下餐盘的木安瞳拿起一旁的餐刀,刀刃向内,做了个割喉的动作,而这在旁人看来有些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对没错,凶手一定是从身后左手持刀将其割喉,如果是从正面用右手割喉,一定会被喷溅上大量血液,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那么......”
木安瞳放下餐刀,拿起叉子挑了一口意大利面在嘴里,味同嚼蜡,眼睛却扫视着餐桌上的其他人。
“又是左撇子,就好像全世界的凶手都只会用左手行凶一样,那么现在,有谁用左手吃饭吗?”
放眼望去,全是刀叉,这东西根本难以分清左右,木安瞳长叹一口气,随后她又想到了第二个困惑了她很久的问题。
“这么明显的问题,兀光年他会没注意到?还是注意到了没有说?最开始也是他提出接触内部人员的计划,最终导致了集体被麻醉,从而让凶手能有时间下手,难道......他也有问题?”
木安瞳又挑起一根面条塞进嘴里,眼神飘向餐桌上的兀光年,却发现兀光年也在注视着自己,兀光年意味深长的冲木安瞳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木安瞳顿时更摸不清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了,无奈只能低头继续巴拉面条,就在此时,轮轴转动的声音突然传入了整个大厅,声音听着像是某处的机关打开了,老金、王嗣和顾辰,先到的几人惊诧的站了起来,看向同一个方向,那是所有人最初进入这里的地方,那扇门开了。
“怎么回事,难道......人还没到齐?还要增添新成员吗?”
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开,一个人单手扶墙,脚步有些蹒跚的走了出来,是个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头发披散着满是灰尘,脸色略显苍白,胸口不断的起伏,似乎刚经历了什么剧烈运动,浑身上下脏乱无比,就连脸上也是灰黑一片,她进门之后左右看了一眼,立马就锁定了正在用餐的几人,她盯着离她最近的兀光年,眼中好似射出一道绿光,奋力用手推了一把墙壁,跌跌撞撞的朝兀光年冲了过来!
她的速度很快,兀光年来不及反应,顺手抄起手边的餐刀,再回头的一瞬间,她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旁,慌乱间兀光年将手中的餐刀朝那名向他冲来的女生丢了过去,却被她灵巧的侧身躲开,此时以是近在咫尺,这时兀光年才注意到,她的眼神并未聚焦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自己身后,是那大堆的食物。
女生全然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两手拍在餐桌上止住了移动,震的整个餐桌一阵抖动,餐具叮当作响,她扫视了一圈后,似乎像是猎人发现猎物一般,扑到兀光年面前的牛排上,全然不顾满手的灰尘,抓起来就往嘴里送,兀光年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站到一边心中疑问溢于言表。
女生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撕扯玩一整块牛排之后,又端起桌上不知是谁的一杯果汁,一口便喝下了半杯,然后昂着脖子仰面朝天,用手捶打了几下胸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表情也从狰狞渐渐舒缓,仿佛旁若无人的静静享受这一刻食物带来的巨大满足,几秒后,她脸上的表情消失,继而又看向了一旁正用叉子插着半块牛排张着嘴的严阳,严阳有些慌张的看着她,闭上嘴咽了两口口水,将半块牛排放回餐盘中,小心翼翼的往前推了推平露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那名女生并未客气,抓起严阳咬过一口的牛排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塞入了嘴中,大嚼了几口端起未喝完的半杯果汁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依靠到墙边,终于安静了下来。
“那是我的牛排。”兀光年冲着陌生的女生说。
“哦,谢了。”女生并未看他一眼,眼神打量着四周,表情出奇的平静,似乎吃饱之后一切都已不重要了一般,“这是什么地方?”
“好问题。”兀光年笑着说,“我也想知道。”
女生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继而抬眼上下大量了兀光年和其余几人,眼睛中流露出一丝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看着不像好人吗?”旁边的顾辰接茬道,“你看你突然冲进来,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问这个问题的应该是我们吧。”
女生抬眼看了顾辰一眼,就像没听到似的自顾自的问道:
“有水吗?让我清理一下。”
顾辰吃了一记闭门羹之后显然有些不爽,但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兀光年则是饶有兴致的走上前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虞雯宣。”
“我叫兀光年。”
兀光年伸出手,但虞雯宣并没要握的意思。
“这名字真难听。”
虞雯宣撇下一句之后自顾自的走开了,留兀光年一人僵在原地,伸出去的手还未收回,姿势显得十分滑稽,木安瞳见状不由得幸灾乐祸,站起给了兀光年屁股一脚。
“恶人还得恶人磨啊。”
说罢,逃也似的跑到虞雯宣旁边,准备领她去自己房间洗澡。
两人走后兀光年才从尴尬中换过劲来,他坐回到椅子上,看着不知所云的几人,有些恍惚。
“第十一人,预示着什么?”又一个新的疑问,这一整件事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绳结,在繁乱中寻求解开的方法,在迷茫中又添新结,将的思维拧成一团乱麻。“难道是因为死了人,所以送来了一个替补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会认定一共就只有十个人呢?”
想到这,兀光年突然一愣,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十个房间,所以所有人都想当然的认为正好是十个人,但转念一想,明明所有人都做了先前那种存活人数根本不可控的游戏,他们究竟是如何安排,才凑出的这十人,并在一人死亡的情况下,将其补全?
兀光年的脑中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或许就在自己身处的环境周围,或许只隔着一面墙壁,无数的游戏正不断的进行着,一人两人或是多人成功完成游戏后对会被归类,以分配到另一个场景中凑齐人数。
这个想法不停的在兀光年的脑袋里乱窜,所产生的的无端联想甚至仿佛将他的视线拉远,穿透天花板,看到了数以万计的小房间,里面的人不断的扭曲惨叫,跪地祈祷着死亡晚些到来,或许地狱,也不过如此场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