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倒是有心想给alice说说最近的情况,回家后会遇见什么人,又该怎么称呼,但是很可惜,alice并不感兴趣,可以说是连听都懒得费劲去听。
关键人说的还挺有道理,她说,“你现在讲这么多我也记不住,人我对不上的,而且我都失忆了,记性肯定不好,你讲这些我分不清。”
好,很好,非常好。
不管阿大心里想得什么,依旧是面带微笑,然后捏着那张照片给自己点盼头,【亦兄亦友,可以信任】,多让人感动。
因为失忆后的真田苓真不是普通的难搞,之前在医院失忆时间太短倒是没察觉,现在可真是头大,他都生出一种要不然再去趟华盛顿的想法了。
alice温和的脾气,也就只有在乔面前了。
alice自己倒是呆的还不错,留给她自己的邮件写的很清楚,就当是出了躺远门,对她没什么影响的。
不过两天,alice就在自己家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成年人,不着痕迹的观察几秒,确定对方是一名警察,身高样貌周身的气度,alice想起一个名字。
阿大看真田苓在观察,开口道,“东京警视厅刑事部长,小田切敏郎警官。”
alice哦了一声,然后喊道,“小叔叔?”
小田切敏郎应下,“全忘记了?”
alice点点头,是的,她全都忘记了。
她其实很熟悉这种忘记所有的感觉,因为她曾多次被催眠失忆,这一切当然都是她自愿的,因为她隐约感觉到,忘记的绝不是什么好事,让她有一种绝对的警惕。
alice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没必要想起来了。
小田切敏郎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对一个已经失忆了,姑且还算是病人的一个晚辈,他能多什么,对方都已经不记得他了。
但小田切敏郎观真田苓面色如常,眼底一片清亮,也就不再考虑这件事了,他问过医生了,自愿催眠对身体无害,只是记忆而已,忘就忘了吧,左右又不都是好事。
小田切敏郎没坐多久便离开了,真田苓没事就好,至于她折腾出来的这事,算了,小孩子任性些也无可厚非。
快开学了,真田夫人希望真田苓能在家多住几天,alice不欲在这事上纠结,回就回呗,去哪里不是去。
临回神奈川之前又有人敲门,阿大一看,是迹部景吾。
华盛顿那时暂且不提,他们回来后也是见过好几次的,阿大看着兴致高昂的少年,提醒了一句,“你做好心理准备。”
迹部景吾笑意微淡,不解阿大说这话的意思?
准备什么?他需要做什么准备?
迹部景吾压着疑惑进门,真田苓人不在客厅,“她呢?”
“在卧室,你等等吧。”
怎么等也是等,迹部景吾顺手捞了点鱼食去喂,这几条孔雀鱼来来回回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条了,他都快分不清这是不是又新换了一批。
迹部景吾慢悠悠的喂鱼,听到身后的动静时才麻溜的转身,擦了手招呼真田苓,“苓....”
alice看向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人不认识,但这容貌确实是得天独厚,英俊非凡,就是表情不怎么好看。
迹部景吾脸上的笑意僵住,瞳孔骤缩,这样的眼神,这样陌生有极其冷酷的眼神,迹部景吾曾经见到过,那时候真田苓住院,落水加长时间昏迷不醒导致暂时性失忆,那时候真田苓无意间扫过来的眼神就是这般。
迹部景吾脸皮都僵住了,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来,心口处似有一个缺口正呼呼的漏风。
迹部景吾想起一进门阿大说的做好心理准备,说的难道就是这个准备吗?
真田苓她,又失忆了吗?
迹部景吾的脖子像是生锈了般,他扭头去看阿大,脖颈出都发出了咔的声音,“阿大?”
alice也挺好奇阿大怎么介绍的,她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少年吗?真稀罕。
阿大冷静的解释道,“迹部景吾,你的好朋友,跟你哥哥是竞争对手也是朋友,你们观赛是认识的。”
迹部...景吾啊。
alice想起自留的邮件来,提到这个名字,但并没有描述太多,只在名字后有几个省略号。
她了解自己,留下省略号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或许是朋友,但又不仅仅是,这时候就会留有空间想想。
朋友不算,还是好朋友,有点儿意思。
alice脑海中想了一番,然后问道,“你多大了?”
迹部景吾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良久后回答,“十八。”
吼?才刚刚十八岁吗?
嗯,也没关系,以前的事她不记得了,反正人现在成年就行了。
迹部景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场景,真田苓失忆了,看他就在看陌生人,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这下子全没了。
从头再来不怕,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僵持片刻,迹部景吾低声道,“失忆了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
催眠的事情当然不能告诉迹部景吾,阿大现编了几句,“医生说并无大碍,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医生说大脑比较神秘,会发生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正常,失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不建议刺激恢复记忆。”
“这个突然发生也可能突然消失,或许明天,或许一两个月。”
更或许永久是吗,迹部景吾心道,脸上却连强撑的苦笑都展露不出来了,这么突然的事情,几天不见就给他一个暴击,所有的所有一切归零。
迹部景吾试图询问几句,“看到我,会有一丝印象吗?觉得眼熟也行?”
alice没什么也行,也想不起来,但看着他海蓝色的瞳孔似乎要滴出水来,眉梢几不可查的抖了下,这小子该不会是要哭吧。
alice又往他的眼睛上瞅了瞅,人家正在那边伤感着,被忘记的朋友也是朋友,她心里还东想西想的确是不大地道,但是,她还真的挺想看到眼泪滴落的场景,应该会很漂亮。
alice轻咳一声,打断自己发散的思维,“不好意思,迹部君,我现在确是没什么印象。”
迹部景吾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失忆了,那么之前的承诺便不作数,迹部景吾也不屑做出投机取巧的事情。
他真是,自从认识苓以后,什么棘手的事情都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