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甜蜜的拒绝
第三十九节神秘的力量
1、伏藏
“你不用,因为你……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是与众不同的?”女巫的眼睛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当她看着我的时候。
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两下,不是因为她的美丽的眼睛里散去阴霾之后的光彩,而是因为她说到了我的与众不同。
我也曾经对别人说过也是用这样的一种口气——比如说,我对钟武说她与众不同。
我点了点头:“也许有那么一点。有人说过,我自己也能感觉得到……有时候,我会觉得挺自豪,但有时候,让我觉得非常非常的……累!”
“嗯!”女巫愉快地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子的。”
“你知道我的名宇么?”我喝了一口酒,然后,抬头问她,想要正式地算是认识她这样的一个人了。名宇,是我的替身,好被对方呼唤。
“嗯,我还猜不出来。”女巫嘻嘻一笑,显然没有觉得这事实上有什么不妥。而且,也没有觉得自己应该是全能的。
我笑了一笑,也没有过高的要求——也许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年轻的女人。“何田田。很荣幸见到你。我从湖滨市来的时候,一直在想着,见到你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还莫名地紧张了一阵子……请教一下,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你猜一猜呀!”她反问我。
“嗯,不会是四十七吧?”我开玩笑似的问。
“却正是!”女巫说:“我父亲叫我第四十七,用英语是47TH,有意思吧!”
真没有想到,随口一说竟然一语中的。
“对了,四十七女巫,为什么你已经展示了神迹,而你的后面,还有两个兄弟?”我问道。心里想,她父亲的火力,是不是太猛了?
“哦,我那两个兄弟,年龄只和我相差几个月的时间,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四十七女巫解释说。
我想了一想,敢情是这个英雄父亲同时搞出几条人命出来,这样一想,不由得想笑。
四十七女巫奇怪地看了看我,说:“哎呀,你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赶紧转移话题说:“那么,你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么,这样岂不是非常的……妙不可言,爽透了,酷毙了……”我问她。
“你得到一个东西——这件事情反过来,你就要失去一个东西。
我现在知道这个道理了。而且,以前,在我不是很清清楚楚自己能力的时候,我生活得快快乐乐。现在,我很厉害,我仍然生活得很快乐。你看……快乐仅仅是一种生活的态度,而不取决于自己得到或者拥有的东西!”说着,四十七女巫向我露出了一个又甜又美的阳光微笑。
“四十七……哦,第四十七女巫,与生俱来……它是什么样子的,或者,它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好奇地探问。
“就象……你发现自己想知道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就能知道,一切的答案都在你心里,你不用向外面去找答案,一切,从你自己的身上都能找到。自己要做的,就是安静下来,沉浸在冥想里……”小女巫闭着眼睛,仿佛又在冥想什么,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说:“就是这样!你试过这种感觉吗?”
我皱了皱眉头,说:“好象不能……我能做到这一点吗?”
“你……”小女巫慢慢地倒了一杯酒,这一次,是淡绿色的葡萄酒,当她举起酒杯的时候,她象是在看一只水晶球。过了一会儿,她象是又一次证实一般,说:“是的!但方式并不相同……怎么说呢,你的这种能力,似乎是后天的。”
“后天的?”我奇怪了:“是不是说,我这能力是我锻炼出来的?”
“……”她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问:“那么,说你和别人不一样的人,是怎么说你的不同的呢?”
“哦……”我总结了一下说:“说我聪明,悟性很高等等……”
“你自己怎么认为自己如何与众不同?说的准确一点!”四十七女巫果断地截击了我的话,但却没有让我觉得自己受了不公正的对待。
“这个……”我思索了一下,说:“你知道丁的,就是在你指引下皈依基督教的那位女士,其实,我练的是她那一个宗派所练的心法——心法,你知道吗?是这心法,将我带到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上来——我想是这样的……”
“那个太极的心法?”四十七女巫问。
“似乎不是吧……可能更准确的说,这心法是丁,她家传的心法,与太极的心法又有不同——叫多心经!”我解释说。
“多心经……”四十七女巫沉吟道。
我心里想,坏了,看来,丁总并不是什么都对这个四十七女巫说的。我是不是说漏嘴了?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再解释一下了:“嗯,就是同时可以想好多事情的一种心法……”
“哦!难怪!”四十七女巫说了一句:“丁的心里——我还一直有点奇怪呢,她的心怎么老是安静不下来!总是心事重重的……但是,为什么,你又能安静下来,有时候你给我这样的感觉,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这大概是我的修炼程度不深吧……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我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了。后来,遇到了很多人与事情,有了许多奇缘,但回过头来想一想,多心经,才是我向前跨出一步的基石。”我现在明确地总结出来,自己也觉得似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样。
“不!”四十七女巫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你与众不同不是这个含义上的,而是,在你的心里,有一个宝藏,是别人放进去的——这是我说的不同!”
“宝藏?”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怎么没有觉得?
“是的!”四十七女巫说:“我与众不同,并不是说我会巫术——这只是表象,你明白吗?我的与众不同的原因,是因为我承载着我一个家族——再扩大一点,甚至可以说,可以说是我承载着我一个民族的记忆!而巫术,只是一部分!一个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因为我有那记忆,所以,我能在一觉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能记起了如何把空气里的水气,凝结成一个冰块!而且,一抬手,就凝结了一块,象是自己做过千万次一样的纯熟!”
“哦?”我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能力竟然能这样得到,这岂不是……?
“其实你也能,但是,条件没有具备!”四十七女巫肯定地说。
“我?!”我让她说得又惊讶又是欢喜,谁不想不劳而获哟!
“什么条件?”我跟着问,还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还知道有一个条件的限制。
“嗯,你听说过,你们国家的西藏,藏传佛教里,为了防止教义遇到灾难不能流传,有把教义伏藏的说法,你知道吗?”四十七女巫问我。
我点了点头,这我在西藏遇险后,听那位女修行者说过。伏藏分为书藏、圣物藏和识藏。书藏即指经书;圣物藏指法器、高僧大德的遗物等——这就有点玄了,象一个可以播放的录相带,但这还不是最玄的——最为神奇的就是识藏,识藏是指埋藏在人们意识深处的伏藏,据说当某种经典或咒文在遇到灾难无法流传下去时,就由神灵授藏在某人的意识深处,以免失传。当有了再传条件时,在某种神秘的启示下,被授藏经文的人就能将其诵出或记录成文,这就是伏藏。而且,似乎不仅佛教有,似乎整个神秘的西藏许多教派都有这种本事,比如“神授说唱艺人”,他们多自称在童年时做过梦,之后生病,并在梦中曾得到神或格萨尔大王的旨意,病中或病愈后又经喇嘛念经祈祷,得以开启说唱格萨尔的智门,从此便会说唱了。在藏区,有些十几岁目不识丁的小孩病后或一觉醒来,竟能说唱几百万宇的长篇史诗……也许,在外国见诸报刊说有人在大病一场后,忽然会讲另外一种语言的也属于这一种,只不过他们比较盲目罢了。
“你,似乎被伏藏了!在你心里,虽然我看不到是什么内容,但似乎,藏着整个佛教的所有法门!我能嗅到它们的气息!”四十七女巫说得明白,说的时候,还轻轻吸了一下鼻子,似乎真的嗅觉到了那种气息一般。
“这……有没有什么危害?”我就觉得自己的肚子里,似乎长了一窝的蛔虫一样,觉得不舒服极了。
“心象海洋,而那点伏藏,只是一个小岛罢了。”四十七女巫说:“基本上没有影响。而且,在你身上种下伏藏的人,似乎很有眼光!而且,是个顶尖的高手,所以,既然你是一颗种子,他说不定能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帮你——不然,他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这倒也是,这伏藏应该是那位女修行者种植在我的身上的。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一丝不悦从心里升起来。但却没有理由责怪她——毕竟,自己的性命,是她救的。
“是什么?你能激活它吗?”我问四十七女巫。
她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与众不同,只是承载家族的记忆,我并不是万能的。他们佛门种下的伏藏,我也破解不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激活。既然没有事,你也不用在意嘛。”
我又怎么能不在意呢?我想了想接着问她:“我一个朋友是研究生命遗传的,她说,人的基因里,有整个人类的记忆。这种表述说得通么?如果是这样,那与你说的伏藏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同。你说的基因,它只能被遗传的过程所解读。而伏藏,能被你的意识准确的读出来,领悟到所有的精髓。这样说你能理解吗?”四十七女巫解释了一下。
我忽然一个激灵——这个女巫,对这伏藏如此了解。她会不会也伏藏一下,在我的身体里——要是这样,我岂不成了垃圾桶了?
四十七女巫看我望着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姗然一笑,说:“我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但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要你记住的,都是今天我所说的。”
原来,她并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我看着她,她的眼睛看着我,一点心虚的样子也没有,理所当然。
“好像,我没有你厉害,为什么你要我来传承这部分记忆?”我问她。
“你很厉害,但你没有发挥出你的优势出来,而且,你基本上,是保守的,非常的谨慎,不大肯冒险,对吧?我能理解你的用力的方式,可你,对我使用力量的方式,一无所知,是不是?”四十七女巫笑盈盈地看着我。
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黑茫茫的天空。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先是被一个不知名的邪术伤了一下,然后,又被那位女修行者用她的方式救了一次,再跟着,又在不知不觉中差点着了黑寡妇李青的道儿,现在,又在一招之间,被这位四十七女巫压制得透不过气来。是呀,我用力的方式再妙,但根本上,都不脱离传优的方式。就算有玄妙的,比如说远视或者透视的天眼通(初级),但它们都是辅助的,并不是杀伤性的。而这些技艺,其实全在别人掌握之中,顶多不过是精妙一点而已。所以,我能打败一群混混,也能在鬼子的军营里横行,就连传说里的眼镜蛇王,也只一掌,便送他上路了。但遇上这些我不了解的方式,却每每让自己方寸大乱……
“你说,小何……要是战争,用你的方式杀人好,还是用轰炸机厉害?是你的能力强?还是航母编队强?”四十七女巫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惭愧地点了点头,说:“是的,是用机器比较好。”
四十七女巫接着问:“我再问一下,如果谁要追杀你,就算不用我的这种巫术的方式,就算用炸弹什么的,你能逃得了么?”
我想了想说:“大概勉强能吧!”心里想,自己的灵觉,应该能为我提供预警的时间让我从容脱逃吧。
四十七女巫步步紧逼,再问:“比如说,那个狂人,要追杀你,知道你在拉斯维加斯,那他马上投几颗原子弹过来,你也能勉强脱逃么?”
我一愕,不由得缓缓地摇了摇头。
“所以说,用传统的方式,力量就算一再突破理论的上限,但人总是不能对抗自然,是不是?”四十七女巫没有等我表态,就接着说:“在地球上的一切生物,都很难对抗平衡的法则!人在正常的力量面前,不太可能异常的强大!一场瘟疫,不过是小小的微生物,人类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勉强地培养出抗体?最自然不过的闪电,谁又能搞掂?谁试过人工降一场大雪?”
我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四十七女巫嘻嘻一笑说:“听清楚了,我讲的话,可是要抵钱的!我们欠你的钱,你听过我说的话之后,就不再还你了,你没有意见吧!”
我嘿嘿一笑,点头同意了。既然要不回来,那不如大方一点。
四十七女巫接着说:“就象奥运会的短跑,要想再把成绩提高一秒,非常困难,对不对!但你要是已经跑得够快,那你转而把跳高也练一练,那你跳高的成绩会很快得到提高,对吧!我们对力量的支配,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实用,所以,你对传统力量的修炼,基本上可以暂时停下来,以后只要稍事温习就可以了。”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这个小女巫,会教我什么样新的力量的方式呢?
2、力量的异问
四十七女巫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酒杯,笑了一笑,说:“你能感觉到酒里的力量么?”
“似乎有。”我用力转了一下脖子说:“我在布达拉宫,看到神像前,有的神像被供奉的是青稞酒,据说,那是佛教的守护之神。所以,要用酒来供奉——这样,他们会更有力量……但估计喝多了,人就会烂醉如泥,力量就散了……说不大请楚的事情。”
“总之,这种力量,与我们平常的概念里的力量不同,对吧!”四十七女巫说道:“据现在的理论,自然界的形形色色的作用力形式都可以归结为四种最基本的作用力,即万有引力,电磁力,强相互作用和弱相互作用,其中前两种作用力就足够解释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几乎所有现象。据说,我们完全可以只是研究唯象的作用力本身,直接寻找它的观律就……你觉得是这样吗?”
“这个,也许吧。我们接触的力量,确实大多数与前两种力量有关系。”我肯定了一下。但隐隐约约,觉得她会再反对这种观念。
“那么,酒里包含的力量是哪一种呢?那么,让种子发芽的力量又是哪一种呢?你听说过,有双胞胎姐妹,如果一个人受伤害死了,另外一个可能也感觉到一阵巨痛,然后,也跟着去了。你觉得,这种让双胞胎姐妹同时死亡的,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在作祟呢?”四十七女巫问我。
我回答不出来。
四十七女巫接着问我:“那你又觉得,自然界的力量真的可以归结成四种最基本的作用力吗?或者,依你的经验,这样的区分,合理吗?”
我思索了一下,说:“可能是人类坐井观天。理论上讲,力量应该不能分成四种。据说,质数才是美的,才是自然之数,充满了灵异。所以,如果把力量归结成一种,二种,三种,五种,八种……我想这都有可能,但分成四种,应该不会吧……哦,我也纯粹是瞎猜的。只是本能的觉得那所谓的强作用力与弱作用力,嗯,似乎,有点牵强附会……也许,今天的一切,今后都会被扩展,就象以前,牛顿的定律,曾经宛若天条一样。今天的爱因斯坦,却也已经不再神圣了。再往后,人类涉及的领域越多,应该知道的越多,也许,也就接触到并且,理解力量的方式千变万化……”
四十七女巫赞许的点了点头说:“我的记忆里的一切,和你说的是接近的。或者,一切都没有一个极限,而不是理论里那封闭的世界。宇宙也不是一团爆炸后的烟尘,不会是争论里扩散或者收缩,而是千变万幻……不可定论!而且,现在的力量的理论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理论,里面没有一点提到过生命这个词——生命!”
“生命?”我心里一震。
“当然,生命是具有能动性的,也可以理解它是一种决定性的因素。而且,如果一个有生命的生物,在研究这个世界的时候,却在某种理论里对生命只字不提,完全忽略了生命的影响,你说,这是何等的荒唐?他们完全把生命与这个世界割裂开来了。甚至,他还忽视了自己作为生命的神奇存在。力量!那么,他怎么就不想到他口中说的这力量,仅是对于自己这样的一种有生命的存在来说的呢?”四十七女巫侃侃而谈,但是极具煽动性。
“唔……”我边听她说,边深深地思索她说的话语中那种极其震撼人心的精神。
“再比如说……”四十七女巫摇了摇她手里的玻璃杯,那只杯子里,一枚四方方的冰块,正是她随意用意念凝结成的:“谁又愿意去想还有这样的可能呢?再比如说,小何,你不是与水这种元素,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和力嘛,这又如何能解释得出来?”
我更是一愕。我确实与水有亲和力,比如说,我能在水里呆一天甚至几天,但若是我呆在空气里,那能说明我与空气有亲和力吗?若连煤矿工人呆在煤井里,大概,也不能说煤矿工人与大山有亲和力吧……那么,她,四十七女巫,说的意义,又确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