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
“师傅,我来看你了!”
牛根生家的四合院里,张正人刚进院子,左手提着二锅头和熟食,右手拿着一个装古董的盒子,扯着嗓子喊道。
和韩春明分道扬镳,回到家中后,张正想起了昨晚答应自己的师傅的事情,便乖乖的拿着古董来看他了。
“呦,正子来了啊!”
牛德福一掀门帘,看见是个熟人,连忙迎了上来。
“牛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牛德福,牛爷的大儿子,也就是他车段的列车长,张正跟他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刚回来,找老爷子的吧,他才屋里呢。”
“好嘞,您先忙着吧,牛叔。”
说完,张正便轻车熟路的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书房里的牛根生。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放大镜,正在细致的欣赏着一个五斗柜,像是没听到张正进门似的。
“师傅,别看你那宝贝五斗橱了,天天看,看不腻啊,你徒弟今儿个碰巧又捡一漏,你来瞧一眼。”
张正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然后拿着古董盒走到牛爷的身边,开口说道。
“哦,快给我瞅一眼,你小子又淘到什么好宝贝了?”
一听又有新的宝贝,牛爷顿时来了兴趣,直起了身子。
张正嘿嘿一笑,随即打开了古董盒,将麒麟金星砚从里面拿出来,
“您瞅瞅,这可是件好宝贝,您肯定是第一次见。”
“嘿,你小子口气不小啊。”牛爷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来,给爷瞅瞅!”
等到他接过砚台,稍作观察,露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是金星砚吧,好东西啊,北宋大文豪苏轼曾在信札里说,‘石墨如漆,温润如玉,金星遍布,有如大豆者,细微如墨,叩之有声,制砚之上品也’。
说的就是金星砚啊!”
牛爷一搭眼,就看出了这砚台的来历,还说出了其中的典故,脸上也满是喜爱的神色。
张正闻言竖起一个大拇指,“师傅,好眼力!”
牛爷摆摆手,显然不吃他的马屁,过了几秒钟过后,他才再次开口说话,
“正子,把我鉴别古董的那套工具给我拿来。”
牛爷的表现在张正的意料之中,他估摸着老爷子待会看到了底款,可能会表现的更夸张。
看着师傅一脸认真的样子,张正不敢耽误,连忙把老爷子的专用工具给拿了过去。
戴上手套,然后又从工具箱里拿出好几个不同级别的放大镜来,牛根生围着砚台一点点的观察起来。
等到老爷子翻转砚台,看到底部的落款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思考了几秒钟后,老爷子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亮的吓人。
紧接着,老爷子缓缓的往砚台里倒入一滴清水,又从他的的书桌上拿出一个墨锭开始在砚台上研起墨来。
书房里变得十分的安静,只剩下牛爷在砚台上研墨的“沙沙”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正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砚台上方的景象吸引住了。
恰在此时,牛德福从门外走了进来,刚准备开口说话,却突然看到了让他一生难忘的景象。
“这,这是什么?”
牛德福的嘴巴张成了O型,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只见砚台的上空,慢慢的冒起了一丝丝浓白的雾气,像是天边的云彩,凝而不结。
而在雾气之中,隐隐间有一只麒麟在翻腾飞舞,配合上砚台的点点金星点缀其中,显得是神异非常。
牛爷的研墨还在继续,麒麟和雾气也越变越浓,给人一种十分真实的错觉。
牛德福擦了擦眼睛,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最终才确定眼前的一幕不是他的幻觉。
就连张正也是一脸的震撼之色,他虽然知道这块麒麟金星砚珍贵至极,但他真不知道砚台还有这样的功能。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麒麟和雾气足足维持了一分多钟才慢慢的散去,牛爷手上研墨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正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神奇的景象不复存在,连忙凑上前去问道。
旁边的牛德福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探寻的意味不言而喻。
牛爷瞥了张正一眼,淡淡的开口说,
“让你小子平时多读点书,你就是不听,也就是你小子运气好,要不然空有宝山也不知。”
“师傅,这个以后再说,您先跟我说说这砚台是怎么回事?”
张正被刚才的那一幕震撼的不轻,一脸急切的表情。
“是啊,爸,您就被卖关子了,给我们讲讲吧。”牛德福在边上也随声附和道。
显然他也被刚才的奇异景象震慑了心神,心中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