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路西菲尔，你到底是人是魔！（上）
“那后来怎么样了？！”张五集着急的问道——
“路西菲尔他又跟你说什么了？”
“没了。”阿斯蒙蒂斯两手一摊，表现得十分失望：“他说完这些话，顿了顿，大概是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松开了我的手，又回到了那个望天的姿态了。”
“之后的日子呢？”张五集又把身体挺了起来：“之后的日子他没有再把你错认成拉斐尔吗？”
“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第二天，派蒙就通知我，这边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可以回我的东京湾基地了。之后路西法就再也没有召唤过我，我就再也没有去过西班牙基地了。”
“怎么有种他表白失败恼羞成怒的感觉……”张五集手托着下巴奸笑着：“还是他真的不需要你了，随便找个拙劣的借口要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你也把人家想得太坏了吧？”阿斯蒙蒂斯有些不悦：“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他也没有收回赐予我的神力啊？我还是能继续当我的色欲魔王。”
“那之后呢？你就没再关心你这位病人的身体状况？！”
张五集觉得这个奶妈实在是太不称职——就算是普通大夫，你还得定期做个回访吧？更别说那是你的顶头上司，还是你成为魔王的最大恩人！
“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阿斯蒙蒂斯有些不理解。
“你都不在他身边，万一他身上的仿生器官出现什么问题，你的路西法大人不就要死掉了？！”
“这个死掉了，就换一个不就行了。”
阿斯蒙蒂斯说的是如此轻松，似乎是在说一台旧电脑、或者旧手机中拷贝文件一样。
张五集一阵错愕——这位原赛博奶妈现赛博魔王的生死观，就这么洒脱的吗？
“哦，我明白你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被注视很久的阿斯蒙蒂斯看着张五集发愣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又把路西菲尔这个有机体的身体当做他的真正的本体了是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五集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这么重视路西菲尔这个身体的原因所在——他还是想证明阿斯蒙蒂斯的推断有问题！想证明路西菲尔这个有机体和路西法这个赛博魔王是可以分割开来的！
如果是按照自己的设想，路西法是路西菲尔这个人类创造的赛博分身，那么路西菲尔死掉了，没人去戴上那个头盔进入赛博世界，路西法当然也就死了。
但如果说按照阿斯蒙蒂斯的设想，路西菲尔这个人类不过是更高层面上的赛博魔王路西法的人间体，那么哪怕他这个身体死掉，也就相当于路西法换了一个硬件而已，真的就无所谓点事。
“不对！”张五集细细回忆阿斯蒙蒂斯的叙述，终于又找到了一个矛盾点——
“阿斯蒙蒂斯，你说路西菲尔不过是路西法的人间体是吧？！那么为什么，只有路西菲尔这个人类戴上那个头盔的时候，路西法这个赛博魔王才会出现呢？！”
如果像你说的，先有赛博魔王路西法，后来才有路西法转生的人类路西菲尔，那么应该不用借用这个人间体，赛博魔王路西法也会出现！
“你这个矛盾点，我在治疗路西菲尔的第一年就发现了。当时也存在了这个疑问，但是第二年就自己解开了。”
阿斯蒙蒂斯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
“因为第二年，随着远程数据读取技术的完善，他就已经不需要那个硬件头盔了。随时都可以通过基地里的无线设备接入赛博世界。所以后来他发呆望天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进入了赛博世界成为路西法了。这可能也就是他不离开西班牙教堂基地的根本原因吧。”
“不对啊！你还是没解释我的问题！”张五集发现阿斯蒙蒂斯实际是在避重就轻：“我问的是路西菲尔和路西法的主从关系，不是他们之间的数据交流方式！”
“非得我说的这么明白吗？”阿斯蒙蒂斯一副面对小学生的表情——“路西菲尔可以用无线的方式操作路西法这个魔王，那么更高一个层次的路西法难道不能用更高层次的方式操纵路西菲尔这个人类吗？我再举个直白点的例子——当路西菲尔和赛博空间的交流渠道不完善的时候，才需要戴上那个头盔进入赛博空间；当无线方式完备之后，他进入赛博空间自然就不需要那个笨重的硬件了。以此类推，当赛博空间还没建立完善的时候，路西法才需要使用路西菲尔这个人间体来传达自己的信息，但是当赛博空间建立完善之后，它就不需要用人类的声音和语言这种效率低下的沟通方式，自己在赛博空间和手下的赛博魔神以更有效率的沟通方式交流就好了！这下你明白了没有？！”
我擦嘞！！！张五集是相当的无语——阿斯蒙蒂斯，怎么你就这么神奇？！什么bug都能让你解释的完美无瑕呢？！？！
本来自己想证明路西菲尔这个人类才是真正的本体，结果让你一解释，完全反过来了。
“你啊，你快气死我了！”阿斯蒙蒂斯难得的露出了点孩子气，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就是不愿意相信路西菲尔这个人类也有可能是赛博魔王的躯壳而已。但是你想想，你们人类的什么心灵感应，请神上身，实质不就是请高维生物来操纵人类的有机体么？你是萨满出身，应该对这个熟悉的很啊？换了个名字和表现形式，你就听不懂了？”
张五集，这下彻底无法反驳了！而他也真正明白了，他内心的真正恐惧所在——
他担心的是，这个路西菲尔，到底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还是一只披着人类外皮的魔王？！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有可能是先有路西法这个赛博生命，再有路西菲尔这个人类的诞生，所以这个路西菲尔的人格只不过是路西法的一段数据而已。你只是在口头上接受了我的这个理论，问题是，你的内心——就从来没有真正的接受过！”
张五集摇摇头，他确实很难接受啊。
如果接受了阿斯蒙蒂斯的这个理论设定，不只是自己的三观会被颠覆那么简单，他心目中的路西菲尔的形象也将会彻底崩塌！！
偶像死去的感觉非常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