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经过商量,万千考虑,最终还是决定要和张家结亲。
顾琳琅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没耽误,叫柚橘去库房挑了些好东西,亲自给舒太妃送过去。
并叮嘱道:“话要说清楚,就说顾家是早就和张家说好的,只不过先前咱们不知道而已。”
免得叫人觉得,她们顾家瞧不上十七爷。
柚橘办事,她一向放心,料想着也出不来大的差错。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柚橘话说的漂亮,只说是萱姐儿没有福气什,错失了和十七爷的良缘什么的。
舒太妃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还是绷住了。
待柚橘走后,舒太妃的脸色才沉了下来,许久才道:“老十七只怕是等的心焦了,去同他说一声吧。”
“是。”宫女平儿领命去了。
另一个宫女,艺儿才轻声道:“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咱们当时应该先去找皇后娘娘才是。”
这先去找了太后,就有了拿长辈压晚辈的意思。
“你懂什么?”舒太妃心情复杂,呷了一口茶道:“允礼是个性子软的,顾家那是将门虎女,若是咱们姿态放的太低,以后怎么办?”
再说了,她想起儿子说的:若是能娶顾家女,他愿意再不纳妾。
光是这一句话,她就不喜欢那个女子,自己的儿子身份尊贵,不开枝散叶怎么能行?
她还等着抱孙子呢!
可就算如此,被拒绝的滋味依旧不好受,所以她也并没有多庆幸。
允礼知道此事后,整个人都跟丢了魂一般,他连忙出宫去了顾府,想要见一见萱姐儿。
柳氏早料到他要来,也没有拦着,恭恭敬敬地请他进来正厅,并让人把萱姐儿叫了出来。
“我就在外边候着,有什么事就叫伯母,嗯?”
顾雨萱乖乖地点了点头,屈膝目送自家伯母出去。
允礼痴痴地看着她,萱姐儿今日穿着一身青草绿色衣裙,头戴同色钗环,脸色红润,看起来并无半丝伤心。
“你……你当真要嫁给旁人?”
“是的,十七爷。”
“可那日……那日你不是说……”
允礼有些接受不了,那日大雪漫漫,她明明说过也……喜欢自己的。
“十七爷!”萱姐儿向前走了几步,认真地道:“你是皇家的儿郎,你应该知道这世间的万事,不是喜欢就能如愿的。”
“你是文采斐然的十七爷,将来还会有许多女孩心悦于你,臣女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过客罢了。”
“顾家女不入皇家,还请十七爷莫要再把心思,放在臣女的身上了,这并不值当。”
顾雨萱的表情很冷漠,这很明显不是在开玩笑,允礼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身影晃了好几下。
他失魂落魄地离去,柳氏望着他背影看了半晌才进去,见侄女红了眼睛,她忍不住叹道。
“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当真喜欢十七爷,伯母再去说说?”
柳氏没有闺女,一直是把她当亲女儿的,见她难过,当然坐不住。
“伯母不必忙。”顾雨萱收拾好心情,笑道:“祖母是对的,虽然都说太妃娘娘好相处,可对旁人,和对自己的儿媳妇,那就是两码事了。”
“满人的嫡福晋和侧福晋地位差别不大,以后若是有个侧福晋,那便是平妻,怪恶心人的,还是张家那种门庭,侄女的日子才会更好过。”
她明白,谈婚论嫁不能小孩子气,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假的,只有握住钱袋子、在夫家有绝对的话语权才是真的。
张家。
张廷玉的儿子张若溎,今年才十四岁,比萱姐儿小一岁半,可这在古代是不足为奇的。
“父亲,这门亲事是好,可是……”张若溎拱了拱手,迟疑道:“儿子听闻,九郡王有意娶她为儿媳妇,咱们会不会……”
得罪了九爷那尊大佛?
“得罪又如何?”张廷玉一脸气定神闲,笑道:“他是能和顾家比,还是能把我们家从朝廷里拉下去?”
张若溎摇摇头,自然是都不能,老爹在朝廷很得脸,平时见了几位亲王,人家还得笑脸相迎呢。
“儿子啊,这是咱家的福气。”张廷玉越看自己的长子越满意:“你要好好读书用功,人家顾家闺女好,你也不能差,这才叫门当户对。”
自古讲究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这顾家看上他们家,那算是低就了,张廷玉琢磨着要不收点贿赂,多给儿子置办些聘礼,可又觉得不妥,一时有些犯难。
允禟知道自己儿子被截胡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感叹自己的儿子没有福气,可想着老十七也没这个福气,不由地就高兴了起来。
他想起上辈子,张廷玉这个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想当初乾隆即位,这家伙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活的那是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编纂史书倒是得了嘉奖,可其中的苦处又有谁懂?
乾隆这货心眼子不好,史书里面的水分可想而知,张廷玉就是在不断揣摩圣意中编的,可想他心中的压力有多大。
这顾家,倒是会选女婿,一个女婿当了皇帝,另一个女婿家可谓是“满门朱紫”啊。
说实话,胤禛挺失落的,你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跟自己家没有缘分呢?
不过这是人家的选择,他也不好过多地说什么。
日子慢慢过去半个月,顾琳琅还是没有来葵水,她总算是发现自己不对劲了,想起四爷最近不肯碰自己,便更加觉得可疑起来。
她看向柚桃,一句一句地问道:“本宫是不是又有了?”
顾琳琅有些一言难尽,自己是不是也太能怀,太能生了?
这才停了药多久,就又怀上了?
“不一定的娘娘。”柚桃怕她白欢喜一场,忙解释道:“也有可能是回葵水了,一会儿等刘太医来瞧瞧,就知道了。”
顾琳琅很清楚自己的葵水量,怎么也不像绝葵水的样子,那么很有可能自己确实怀上了。
她一脸痛苦地捂着脸,满心满眼里都是后悔,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应该停药,她不想生啊。
柚桃叫她这样,还以为,娘娘是被自己的话给弄的失望,忙哄道:“娘娘千万别着急,奴婢也只是瞎猜的,奴婢现在就去请刘太医,让他立刻来给娘娘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