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糊弄

而情况也不像是贾琏想的那么坏,舅舅还需要贾琏给许大人撑场子呢!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让贾琏委屈。

画风一转的舅舅强行摆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道。

“哦,许大人做了什么,难道还能弄得鸿胪寺上下天怒人怨了不成!”

张二河对这个鸿胪寺卿还抱有一丝期望;

一个榆木脑子的书生,读书脑子都读坏了,最多也就是好面子,爱享受罢了,还能做下什么大事不成。

却不想贾琏疯狂点头。

“嗯嗯嗯!说天怒人怨都算轻的了!”

贾琏故意在吓舅舅,此刻给贾琏思考的时间足够多了,贾琏明白,只有形势越严峻,才能让舅舅投入更多的资源拯救,那自己的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至于真相如何,那不重要,反正自己也不了解,全是道听途说罢了。

而情况确实如贾琏所料,听这个外甥这么一说,上一秒还智珠在握舅舅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什么!快和我说说,这姓许的干嘛了!”

张二河不不认为贾琏敢骗自己,这小子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绝对没有这个胆子,但贾琏都这么说了,那就表明情况可能比自己想的严重的多。

他姓许的如何不重要,但是若影响了皇帝的计划,那张家可就彻底完蛋了。

一旁的表哥见舅舅如此,笑的更有深意了。

这官场就是一张无形的网,身处其中的人便是网上的一个结,只不过位置高低、结的大小而已。

表哥是学阀阵营的,可是这阵营和阵营之间盘根交错,谁还没几个门阀,世家,清流,阉党,士族的亲戚朋友了。

灰色是官场的底色,并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不要把官场想得白璧无瑕,也不能把官场想得漆黑一团。

但说到底自己的利益代表了阵营的利益,而阵营的利益又影响了自己的利益,看到阉党佞臣一派的舅舅倒霉,表哥自然是满意的。

但若舅舅能让出一部分利益,那自己帮亲不帮理也是常情,适可而止的帮自己的舅舅一把,顺便捞一些好处,那是不会被人诟病的。

于是表哥笑了笑,用茶碗挡住了自己快绷不住的笑脸,插了一嘴道。

“哦,这老许可是太上皇年间赐的同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典簿厅潜心了几十载了论撰文史,稽查史书,为官一道颇是写出过几篇好文墨,怎么到了鸿胪寺却掣肘与人了!”

表哥这是有心指点贾琏,好在贾琏来这红楼这段日子恶补过各种权力架构,明白了表哥的意思。

如果说这国子监相当于中央组织学校,那么翰林院就相当于中科院,工程院。只是二者之间很多行政功能是重叠的。

而这许大人的履历在表哥的眼中翻译过来就是,早年间运气好读了个水硕,因此进了中科院档案室负责抄报纸,写了半辈子狗屁不通的文章吓混日子,是干了一辈子学术,莫名其妙的有了实权的家伙。

如此看来这位许大人,在表哥心中是不受待见的。

这让贾琏更有了发挥的余地了。

“舅舅你可不知道,这鸿胪寺原来在老张大人在的时候是一团和气,那张大人是个有能为的,为鸿胪寺争取了不少福利。”

贾琏边说,边想着当初小吏忽悠自己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状态,然后学着表现给舅舅。

“嗯~”

说到这,贾琏故意的迟疑了一会,当初因为鸿胪寺小吏的这个迟疑勾起了贾琏的好奇心,贾琏也想把这招用在舅舅身上!

果不其然,舅舅忙问道。

“后来怎么了,屁大点冰敬火敬还能生出什么事端不成!”

贾琏见舅舅真的急眼,也明白火候到了,一口气道。

“就是如此啊,舅舅不要小看这个,别的衙门拿那点散碎银子当个消遣,而鸿胪寺上下可是指望着银子过活的!”

说话的贾琏尽可能把鸿钧寺上下对这笔银子的看重描绘的如及生死一样。然后开始在许大人身上泼脏水。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等张大人走了,这福利也就停了,新来的许大人没那个要福利的本事,却还张罗着享受着以前的待遇!”

听话,张二河也算明白了,这姓许的在鸿钧寺像新官上任三把火,作威作福一般,却被上下抵触了。

贾琏见舅舅在咬牙,继续添了一把火道。

“若是下属官吏做不到,听闻许大人不是责骂,就是问责。弄得鸿钧寺上下是苦不堪言,一个个都密谋着怎么搞掉这个许大人呢!”

贾琏把鸿胪寺的小吏怎么糊弄他的话学了来,用来怎么糊弄自己的舅舅,顺便自己添油加醋了一番,把鸿胪寺上下在寻找能填平窟窿的冤大头,说成了想办法弄走这个许大人。

因为这个更符合逻辑。

小吏糊弄贾琏的那两子,贾琏都能识破,指望这个去糊弄舅舅不现实。

倒不如自己先言明了,鸿胪寺上下乌起码黑的没有一个干净人,而新来的许大人是个不懂规矩的,弄得鸿胪寺快撑不住要暴雷了。

然后把小吏糊弄自己的现状学给舅舅听,自己能听懂的舅舅自然也能听懂。剩下的,就要看舅舅要怎么处理这鸿蒙寺的事情了。

无论舅舅是为许大人擦屁股争取下福利,还是下狠手调整鸿胪寺内部的权力架构,那都不是贾琏能左右的。

但是,无论哪个选择,贾琏总是有好处的。因为舅舅不管是争取福利,还是调整权力架构,好处都不会落下许大人和自己这一对他的自己人的。

所以,接下来无论舅舅要做什么都不重要。自己只要等着结果就好了。

而这个答案也确实让张二河纠结了起来,如果真的像贾琏所说,那么为许大人争取福利是最简单的办法。

可是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张二河要的是有个人能镇住鸿胪寺,为以后鸿胪寺由边缘机构转向实权部门做准备。

而一个因为排挤就服软了的领导,是一定做不到镇住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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