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没有闲心听苏璃倾的解释,很快就将这个三女儿给禁了足,在半个月之内不允许她走出璃香阁半步。
支呀的大门被关上,苏璃倾冷漠的看着她这位“好父亲”离开的背影,嘴角勾扯出一道极为凉薄的讥讽。
璃香阁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就连最为聪慧的蓝衣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蓝衣姐姐,你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老爷突然对小姐大发雷霆?”红药问道。
琥珀冷着脸,开口,“还能是为什么?铁定是那个苏云落和苏逸礼又在苏博耳边吹了什么邪风,那苏逸礼时不时来璃香阁转悠,我们好心好意给他一碗水,结果反而恩将仇报。”
蓝衣点点头,但是眸中又浮现一丝迷茫,“可是,老爷发这么大的火,还惩罚三小姐抄佛经静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就在众丫头叽叽喳喳谈论之时,门口处出现了几个小厮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进来,小厮面无表情的越过几位丫头,毫不客气的将担架放下。
蓝衣定睛一看,只见雪白的担架已经被鲜红的血色染红,而趴在担架上的白桃奄奄一息。
“白桃!”蓝衣惊呼起来,又匆忙让红药赶快去拿创伤药,“快,把金疮药拿来。”
琥珀见状,心里不免涌上几分难过。
她呆在苏璃倾身边久了,多了很多人情味,尤其是白桃,她们认识的时间最长。平日里她总是嫌弃白桃聒噪,但是如今见着她死尸一般躺在自己面前,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难受。
这难道就是家人的感觉?
“白桃!”随着一声软软清冽的娇呼,众人看向了匆匆赶来的苏璃倾。
苏璃倾几步上前,三下五除二就要扒开她的衣服,哪知,布料和凝固的血液以及结痂的伤口混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并且,如果贸然撕扯只会让白桃痛苦万分。
“快,把剪子拿来。”苏璃倾一声令下,“把人抬到我的闺房。”
蓝衣道:“白桃受了伤,血腥味太重,小姐云英未嫁,就这么在小姐闺房恐怕不妥,还是去奴婢的房间吧。”
苏璃倾不耐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忌讳这个?”
白桃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即便是身强力壮的小厮被打了二十大板那也得躺上好几个月,而对于白桃来说,恐怕有丧命的机会。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白桃出事?时间一刻也等不得。
“我去找大夫。”红药只留下一句,飞也似的跑开了。
苏璃倾并不认为红药能找来府里的客卿大夫救治白桃,苏博要打杀的丫头,哪个大夫敢动手救治?
别人不行,那就靠自己。
她今日就让这群豺狼虎豹看看,苏璃倾是怎么从阎王手里抢人!
顾不得其他,她命人将白桃抬入房内,让所有丫头呆在房外烧水准备布帛。
此时的白桃双目紧闭,本就巴掌大的脸毫无血色,惨白一片,痛得连哼哼的声音都发不出。
一股自责与愤怒油然而生,她知道苏博惩罚白桃,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她说错了什么,而是因为白桃是自己的丫头。
他是要给苏璃倾一个教训。
他惩罚自己的贴身丫头就是警告,不管苏璃倾多聪明伶俐,未来即便能贵为王妃之尊,也必须明白,苏逸礼才是苏府的嫡少爷。
在苏博的心里,女儿终究不如儿子来的重要。
苏璃倾抄起剪子从容不迫为白桃剪开布料,鲜红的血液从羸弱的身体不停渗出,空气里弥漫着一道浓重的血腥味,密密麻麻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但,最严重的还是白桃的左腿,也不知道是谁下手这么狠,竟然将一个小姑娘的腿硬生生打断!
她深呼吸一口气,淡定的从空间里掏出一系列外科医疗工具,包括最新发明的止血凝胶—cn107349464a。这种凝胶见效快,无无副作用,最适合微创手术和开放性手术。
“白桃,别怕,很快你就能好起来了。”苏璃倾戴上专业医用口罩,一切工作准备就绪。
针管在探照灯下喷出细细的药剂,麻醉剂进入身体后,半分钟便起了作用。
苏璃倾首先割去了一些腐败的烂肉,再在伤口处涂抹一点药粉,继而用生物线缝合。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有丝毫慌张凌乱。
要是让外人见到苏璃倾这么镇定的割人肉,缝补伤口,恐怕得吓傻过去。
她没有助手,一边给自己额头擦汗,一边右手的手术刀飞快作业,争分夺秒的救人。
白桃此番受的伤比以往重太多,打手是下了狠心,不要命也得落个终生残疾的下场。
如果白桃不是遇见她,这条腿肯定要废了。
苏璃倾没办法,只得一个人独自完成两场手术,左腿粉碎性骨折,需要全髋关节植入骨水泥固定,还得切除部分和移植半月板,就连软骨的磨损也要处理。
苏博……可真是给了自己一个难题。
这个仇她一定会讨回来。
璃香阁外一片死气沉沉,每个人的头上都压着乌云,他们轮流送入热水,而苏璃倾也是时不时将血水给放在门口,让丫头们换掉。
屋内没有声音,只有门口冰冷窒息的血水盆,这更让几个丫头心焦不已,每个人的心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狠狠攥住,撕扯开来。
“红药不是说找大夫吗?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夫呢?”蓝衣顾不得自己丫鬟的身份,对着琥珀脱口道。
琥珀比几人的状态要好很多,她知道苏璃倾还有另一重身份,也就是神医云染,白桃在她手里比起请一位客卿大夫更安全。
但是,蓝衣几人并不知情。
她们一直以为是自家小姐没事出府散心游玩,又看着苏璃倾日日红光满脸,身体康乐,也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再等等吧,些许过一会儿人就来。”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红药跑到了大夫住的厢房,竟然发现好几位大夫不是有事外出就是回了老家。而唯一能做主的还是诽谤小姐的罗大夫。